“以下犯上，得罚。”
话音刚落，卫翎便如炮弹一般被弹射出去，落进了湖底。
爱丽丝惊恐地极速后退着，身后早已准备好的炸弹尽数抛出，在司灵身上轰然炸开。
与爆炸声一起响起的，是两声枪响。
卫翎艰难地从湖里爬出来，只是她还没得及喘口气，便看见迟影隔着炸弹的烟雾射杀爱丽丝的场景。
纤细身影无声地倒在地上，手边两个尚未成型的炸弹滚落在她眼前，被血液浸湿。
“爱丽丝！”卫翎目眦欲裂，浸满全身的水渍如顷刻凝固，让她僵硬在原地，几乎动弹不得。
黑色浓烟逐渐散去，司灵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在离她周围一米之外的地面早已被炸出数个坑洼。
她回头看了眼迟影，赞许地点头：“眼神不错。”
能透过这么大的硝烟精准射中心脏，这位迟部长也并非是等闲之辈呢。
“……那边还剩下一个。”迟影冷着脸看向那跪在湖边失声痛哭的女孩。
如果她没猜错，这两个人应该也才刚成年不久，这样美好的年纪，却误入了歧途，还断送了性命。
手里的枪被捏得“嘎吱”作响，听着卫翎痛哭之声，迟影脸色越发不好，“你说的，会解决一个。”
“迟部长这是心软了？”司灵若有所思地偏过头看她，却无法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任何破绽，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迟影这下连一个眼神也吝于给她：“少废话。”
司灵轻笑一声，走到卫翎面前蹲下，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你应该明白和我之间的差距，那边有人对你心软了，我可以给你个机会，束手就擒，我放你一条生路。”
“……我觉醒灵能的时候，是爱丽丝一直在陪着我。”卫翎红着眼睛和她对视，手里紧紧抱着那两颗没有成型的炸弹，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会留下她一个人独活。”
司灵沉默一阵，才背过身点头：“好，我明白了。”
卫翎怀里的炸弹开始一点点被重塑成型，接着开始发红发烫，接着便是一道闪光亮起。
一道屏障出现在卫翎身前，只是这次不是为了守护什么，而是将炸弹的波及范围限制在同一处。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司灵身后响起，却连她的一根头发丝也没有被惊起。
迟影站在原地，在爆炸的瞬间瞥过了眼，直到司灵重新走到她面前，她才得以吐出一口气，脸上血色尽失，声音因为震惊而略显尖锐：“既然你这么强，为什么会容忍她们作乱这么久？”
其实在看到爱丽丝和卫翎对待司灵的态度时，迟影就有这样一个疑问了。
能够将卫翎这种足以挡下陆炤全力一击的人物震慑到束手待毙，再加上刚才司灵自身展现出的不止一种的能力，这样的存在，完全不是现阶段世人所认知的灵族能够拥有的力量。
别说是一个异星，恐怕只要司灵想，全世界的灵管局都可以随手消灭。
她实在不明白，这种论外级实力的人为什么会在小小的天穹屈就，甘心被一群随手即可毁灭的人们手底下做事。
只要司灵想…
只要她想……
“是啊，只要我想，一切都可以做到。”司灵面容平静地开口，抬手拍去落在迟影肩上的一点硝烟，“但是有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即使我已经重新开始了两次。”
两次？
迟影正有些疑惑，又很快察觉过来，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还能看到我心里想的什么？”
“这个世界上奇奇怪怪的能力很多，读心只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司灵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她这样警惕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笑，“放心，绝大多数情况，我都尊重你们的隐私。”
虽然事实是，她对绝大多数人的杂乱的心声都提不起什么感兴趣。
迟影脸色苍白地倚靠在树上，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爱丽丝，又望了眼司灵身后那个被她刻意遮掩的深坑，除了还有滴滴血肉落下，已经看不出那里曾经还有一个生命存活。
空气中的血腥味也随着钻进她的鼻子，让她有些不适地皱了下眉。
监测部向来镇守后方，再加上行动部有个惯爱身先士卒的陆炤，他们亲上前线的机会就更少了。
她强自镇定心神，眼睛都泛上了红血丝：“她们都死了，你还想干什么？”
“红巨星大概也是活不成了，不过小非向来学了炤炤的习性，从不杀人，脉冲星应该还能活着，天穹也算是能留个活口。”
司灵微微仰起头，望着已经日落西山的太阳，轻声说着。
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迟影一时竟险些以为对方是个好人。
可是好人会这么毫不眨眼地逼人去死吗？
作为灵管局内最公正的部长，迟影向来是拥护用法律惩治犯人的铁律的。
似乎是听到了她心中所想，司灵偏头斜了眼她：“你和炤炤性格不合，不管哪辈子都是这样。”
她闻言一怔，不自在地撇头：“不用你管。”
以胜利者的姿态说这种话，未免过于讨厌。
“也罢，就当是我们曾经交集颇多，我对旧友的一个忠告吧。”司灵笑着摇了摇头，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迟影眼神微变，四下寻找了她一阵，脸色逐渐沉凝。
她的能力也是空间移动，本身还是A级灵族，理论上来说，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比她在空间一途的造诣更深。
可刚才司灵施展出来的，却像是来自更高次元，让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手段。
司灵到底是什么人？
而且从她的只言片语来看，似乎以前和自己认识，可她纵翻所有记忆，也实在没想出来自己以前有和这人有过什么交集。
“已经重新开始两次……两次？”
反复咀嚼着今天司灵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一个荒谬的答案即将在她心中呼之欲出
“司灵，难道现在的这一切，已经是你第三次经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