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任何灵能波动的痕迹，那么她们一定是使用了屏蔽器，光靠雷达是无法监测出来的。
“你那边有什么感应吗？”走过整个二楼的房间，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陆炤不免有些苦恼地趴在了走廊的栏杆上，看向一楼的司灵。
不过司灵倒也没让她失望，脚尖点了点地，脸上扬起一丝笑意：“这里的地砖很凉，有些凉得过头了。”
陆炤反应了一下，立刻恍然地从二楼跳下来，蹲下在地砖的缝隙之间感受了一阵，又拔下一根头发放在砖缝之上——
只见头发在缝隙的上方，被轻微地吹动了起来。
“这下面有东西。”她立刻下出了结论，只是在地上摸寻了好一阵，也没有摸到通往楼下的机关，一时有些懊恼地皱了皱鼻子，看得身边的司灵不住地捂嘴轻笑。
她有些不服气地抬头：“不许笑我！难道你能找到怎么下去？”
司灵煞有介事地叉着腰想了一会儿，才诚实地摇头：“找不到，这栋房子被她们改造过，要是真的想找，得花费很长时间。”
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陆炤无奈地抓了把头发，起身道：“那怎么办？让小非她们来这边仔细搜查，我们出去追？”
“这整个村子都是黎漫秋的人，你能怎么追？”司灵笑着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了她的额上，“你啊，就是在钻牛角尖，谁说要下去需要找出机关啊？”
陆炤眼皮一抽，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你不会是想……”
“能用暴力的手段就可以达成的目的，何必去动脑子呢？”司灵笑眯眯地应着，足尖在地板上停留了一下，眼前的地砖便骤然下坠，像是在更深的地方有一个无形黑洞将它们吸进去一样。
好嘛，还用的是中子星的黑洞。
想到和中子星几次交手的感觉，陆炤脸皮抽搐了一下，沉默地后退着，看着地砖逐渐被吞噬，露出来一个完整的圆洞。
唯一与中子星的引力坍塌不同的是，即使弄出来这么大动静，也依旧悄无声息。
光是从这一点，陆炤就已然知晓，司灵所使用的力量虽然从表现形式上和其他灵族使用的没什么分别，但本质上却有极大的不同。
大概…就像是同样是杀人凶器，一个是子弹，而另一个却是原子弹吧。
随着这深不见底的黑洞逐渐形成，被刻意隐藏的灵能波动也开始初现端倪。
陆炤闭眼感受了一阵，睁开眼睛朝司灵点了点头，便率先跳了进去，黑洞中乍然出现一阵火光，但很快便泯灭不见。
“这是一条通向地下的通道，”她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可以容纳两人并肩通过，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
至少比她之前在母婴店里找到的那个临时挖的通道要工整多了。
这足以证明这通道是早就修建好的，大概率就在村民给她盖房子的时候一并修好的。
司灵也跟着跳了下来，身前漂浮起一团光亮，刚好将眼前的通道照亮，“寒气又重了不少，姐姐应该就在里面。”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牵住彼此的手，顺着通道一路走去。
也许是因为这只是民用宅基地，这地下室并没有修得太深，只走了五六分钟，便远远地看见了一道幽幽光亮在拐角处亮起。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们的入侵，那抹幽光也开始时隐时灭，待到她们走到拐角处时，便骤然黯淡了下来。
“幻时粉，这是我姐姐最爱用的东西，没有攻击效果，只会让吸入它的人陷入可以操纵的幻觉之中。”司灵伸出手指，在湿寒的墙壁上轻轻抹了一下，便有粉末一样的东西簌簌落在了地上。
陆炤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可是见司灵似乎对其丝毫没有在意的模样，才小心翼翼地放开了呼吸，“那…苏语尘那时中的，就是这个？”
“是，”司灵叹了口气，轻巧地将指尖残留的粉末拂去，“它和那种能够短暂提高灵族自身能力的粉末一样，都是从我姐姐的身上取材而来，不过我和她相伴多年，早就免疫了这种东西。”
也就是说，司灵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异星和她姐姐有关了吗？
陆炤心头微紧，还想说话，就被司灵主动开口打断：“炤炤，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愿意让姐姐苏醒过来？”
“是、是因为你姐姐对人类已经怀有仇恨之心，你不想让她伤害人类，却也无法对她下手，才采取了这样的逃避做法。”
司灵低头一笑，抓起她的手轻轻摩挲着：“不管怎么说，我的理由总是自私的。但那毕竟是我姐姐，她宠爱我，为了我甘愿陷入沉眠，我可以为了这个世界不主动帮助她苏醒，但如果真的有人想要让她苏醒，我也无法狠下心肠去拒绝。”
她的姐姐为了她，就算本体身陷囹圄，也能够毫不计较回报地帮她，而她对姐姐的沉眠选择了沉默，本身就是对姐姐的一种背叛了，再多的，她也无法再做到了。
陆炤默默将她落寞的模样看在心头，不由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扬声道：“司灵，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人类了？”
“我？像人类？”司灵有些迷茫地歪了歪头。
“对啊，只有人类复杂的人性，才会去想那么多，如果是刚刚坠落到这个世界的你，会去思考这样的事吗？”
司灵沉默了一下，刚刚坠落于世间的她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也见证过无数星系的文明和毁灭，但却也从来都没有从中去思考。
相比于现在，那个时候的她只像是个单纯的见证者罢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我绝不干预！”陆炤冲她眨了眨眼，便推着这人拐过转角，朝着不远处的一道暗门走去，“快点，说不定在里面，你姐姐早就苏醒了，等着和你重聚呢！”
司灵懵了一下，刚想问她不是想要阻止这一切发生，就被推进了暗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