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司灵一起住的第二晚，睡一起了。
真正躺上床的那一刻，陆炤委实觉得，自己冲动了。
总统套房的大床一向都是很宽敞的，理论上来说睡个一家三口都没有问题，但是真正躺上去的时候，陆炤还是觉得，这距离还是有点小了。
努力地让自己靠到床的边缘，尽量离床另一边的那人远一点，陆炤刚想翻个身，就听到那和自己同睡一张床的女人开口叫了她一声。
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被叫名字，陆炤差点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还好仅剩的理智遏制住了她此刻的想法，结结巴巴地应道：“啊…还、还有事吗？”
司灵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你睡得太远，被子全部被抢走了。”
啊这……
她这才发现了这个窘境，赶紧又往中间移动了一点点，顺便把被子尽可能地往那边塞。
那边又传来一声叹息，如同细微的电流涌过心脏，一股酸涩感说了蹿上天灵，让陆炤再无睡意。
悄然转过身，望向床的另一边，却只能看见还未一团白色锦被包裹的纤瘦脊背。
司灵也是背对着她的。
房间里只剩一盏昏黄夜灯，借着灯光，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那近在咫尺的窈窕曲线，冷色调的睡衣衬得司灵的肤色极白，本就纤瘦的腰身在此刻更是可以直观地被感受到。
即使被一件样式简单至极的浅紫色睡衣包裹，陆炤也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那简单裸露在外的纤细手臂和莹白修长的脖颈是何美景。
下意识咽了咽唾沫，她紧跟着往前挪了挪，将被子给这人盖好，正想重新回到原位，便看见司灵转过身，隽黑深沉的眼眸不加掩饰地望向她。
陆炤心里咯噔一跳，就这样停顿在了原地，动也不动地盯着她。
司灵很美，这是她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知道的事实。
可是这是头一次，她在这样的角度，隔得这么近地观察对方。
因为角度问题，昏黄夜灯的光芒被自己遮挡住了一大半，只余下那因为司灵刚才翻身的动作而重新显露出来的上半身还暴露在灯光一下。
“我……”过了半晌才憋出一个字，陆炤努力地想要将心里酝酿的话说出来，可话音刚出口，那原本掩盖在她阴影之下的女人便陡然抬起身。
在两相接触的一瞬间，陆炤才想起来，司灵这个人，并不似外表这般柔弱可欺，正相反，她们之间的每一次接触，其实都是由眼前这人来主导的。
她这段时间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陆炤不由走神，她想起之前自己在司灵家里，面对司灵那直白的求爱也要拒绝的模样。
她一直都是对司灵有好感的。
或者说……不仅仅是好感，是刻意压制过的，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另一种情感。
为什么……
她当时在想……
如果不能一直在一起的话，何必要耽误人家呢？
如同被迎面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尖，陆炤的意识猛然清明起来，甚至还促使她一下将自己紧紧环抱着的那人给推开。
“怎么了？”司灵惊诧地被推坐回床上，语气难得一见的慌乱和小心翼翼。
不是的…不是的。
陆炤无措地起身，收拾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目光再度变得躲闪不敢看她。
她怎么会一时忘记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有一天，她会回去的。
要是自己真的离开，那司灵怎么办？
“我想…我们还是不太合适！”
神色恍惚之中，她匆忙找了个借口就想起身，却被不死心的司灵拉住手腕，“陆炤！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沉着冷静，在如此得而复失的刺激之下，司灵依旧不甘心地想要挽留她。
陆炤动作一滞，这才缓缓转过头。
那个一直阻挠着她，让她不敢前进一步的问题在此刻终于得以出口：“司灵……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期限只有五年，你还愿意吗？”
她低垂着脑袋，紧紧攥着手指，努力控制着此刻的情绪不至崩溃。
陆炤想，她大概是想要和司灵长长久久的。
因为想要更多，所以在知道不会有结果的时候，才会选择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