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遥的再一句“嫂子”,让沈时鸾没忍住,将茶喷了出来。
“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嫂子吗?”沈时鸾无奈道,“我不去了,你自个儿去吧。”
这几日和萧颐止的相处,让沈时鸾身心俱累。
能避就避吧,更何况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柳依思的线索。
“我想了想,还是叫嫂子吧,我怕阿止揍我,说我大不敬。”子书遥认真说道,“不过嫂子你真的不和我回王府?你现在的行为很容易被阿止误会哦。”
“没事,随便他吧,反正他误会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沈时鸾摆摆手,示意子书遥赶紧走,“你去吧,别让萧颐止久等了。”
“好吧,那嫂子我们有缘再见。”子书遥也不再多说了,抬步离开了这里。
子书遥一走,房间陷入了一瞬间的安静。
沈时鸾没说话,喻竹嘴唇张了张,似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喻竹叹了口气,看向沈时鸾,道:“时鸾。”
沈时鸾“嗯”了声,没说话。
喻竹咬了下嘴唇,面带愧疚道:“我不是故意把你拉进来的,让你蹚这趟浑水,但我找不到你之外更合适的人,我……”
喻竹深呼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道:“时鸾,你走吧,你想知道的消息我会告诉你,我不能再害你陷入水深火热的境界中。”
“这酒楼真的像明面那样吗?只是一个酒楼吗?”沈时鸾看着喻竹姑娘,道,“还请喻竹姑娘解答我的疑惑。”
能够让萧颐止注意,并且锲而不舍的事情,那这其中一定有着巨大的秘密。
而这秘密,肯定是和喻竹没有关系的。
难道和柳依思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沈时鸾的眸子动了动,根据她现在所知的信息里,柳依思才是这宴欢楼背后的人。
如果说,这背后的人,不止柳依思呢?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萧颐止发现了柳依思的秘密!
因为这个念头,沈时鸾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这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复杂了起来!
“是,只是一个酒楼。”让沈时鸾失望的是,喻竹回答的是这个。
并且语气很坚定。
“但我先前也和时鸾你说过,我说我虽然是宴欢楼的东家,但其实要真正算是东家的,是柳娘子。这酒楼是借着柳娘子的力,才建起来的,才能在京都立足的。”
喻竹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萧颐止他们不是冲着这个酒楼来的,是冲着这酒楼背后的人来的。
而这,也验证的沈时鸾的猜想。
沈时鸾继续问道:“除了柳娘子外,这酒楼可还与谁有来往?”
“这……”喻竹面带几分犹豫之色,“罢了,如今时鸾也是我们宴欢楼的一份子,告诉时鸾也无妨。”
“礼部侍郎,傅宿。”喻竹沉声道。
“礼部侍郎?”沈时鸾微皱了下眉。
原身的记忆里,礼部侍郎傅宿是一位极其刚正不阿的人。
说难听点,是一个做事死板,不懂得圆滑和变通的人。
这也正是他为什么为官二三十年,还是一个侍郎的原因。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深受昭和帝的看重,能够放心把事情交到他手里。
甚至能越过礼部尚书,让傅宿去做每届科举考试的主考官。
他竟然和柳依思有关系?!
这倒是出乎了沈时鸾的意料。
“是,傅侍郎帮了我们酒楼很多,但都是暗中帮助,所以除了自家人外,没人知道我们与傅侍郎有关联。”喻竹回道。
“柳娘子既然能让京都的礼部侍郎帮忙,说明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喻竹姑娘可知道柳娘子的身份?”似乎是觉得自己问的太直白了,沈时鸾换了个话头,又道,“或是柳娘子和傅侍郎是什么关系?”
聊天进行到这,沈时鸾的疑惑差不多都解决了。
萧颐止为什么会对宴欢楼锲而不舍,原因只有两个——
柳依思,傅宿。
而沈时鸾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沈时鸾决定回去后,亲自去见见萧颐止,探一探他的口风。
看看能不也能从中得到一些消息。
“这个,时鸾,我是真的不知道了。”喻竹无奈的笑了声,“柳娘子的身份,她未告诉过任何人,我也不例外。”
“至于柳娘子和傅侍郎的关系,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喻竹顿了下,又道:“不过我想,傅侍郎应该是知道柳娘子的身份。”
“好。我知道了。”沈时鸾敛下思绪,问了一个她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喻竹姑娘见柳娘子的最后一面,是什么时候?”
“已经是三年前了。”喻竹回忆了一下,道。
“具体什么时间?地点又是哪里?”
见沈时鸾详细追问,喻竹也意识到“柳娘子”对沈时鸾的来说,很是重要,她再次回想了下,几秒后,道:“三年前,冬日,在扬州。”
“扬州码头上,我送柳娘子离开的。”
“扬州?!”这个“扬州”,让沈时鸾更加确定了几分“柳娘子”就是“柳依思”。
如果是柳依思,那么她去扬州,必定会去看一眼“柳家”。
若没有,那扬州一定也会有她存在过的痕迹。
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才去的扬州!
只要自己去一趟柳州,好好调查调查,那一定会有收获!
等等……扬州……
想到某种可能性,沈时鸾的寒毛瞬间起来了。
就算不是柳依思,她和沈尘礼下月也要去一趟扬州。
因为,柳志义,他们的外祖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很大机率过不了这个年了。
所以今年,柳家那边传了书信,要她和沈尘礼回一次扬州,见柳志义最后一面。
所以不管因为什么,她去扬州,都是必定的事情。
怎么也逃不了。
就像一盘棋,无论棋子中途怎么走,结果都是一开始就定好的。
这感觉,让沈时鸾非常不悦,很反感。
因为她就像那棋盘中的棋子,而这掌棋人,她不知道是谁。
或许是柳依思,或许是别人。
但她能感觉到是,她,或许该说是天下所有人,都是那人手中的棋子。
那人从一开始就铺了很大一盘棋,等着他们一一落子,自行发展,但发展的方向,皆在那人的掌握中。
更可怕的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或许也在那人的算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