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颍西熄了火。
狼狗变奶狗,顿时安静。
谢颍西:你说。
谢颍西:有什么建议。
牧川沉默了一下,给他回复。
牧川:篮球。
谢颍西:???
谢颍西:兄弟你逗我呢?
谢颍西:送女生送篮球?
牧川:“……”
他试图狡辩一下。
牧川:万一她喜欢打篮球呢?
谢颍西:……
谢颍西:我就没听说过她会打篮球,要是会打,我把我的签名球衣送她去。
手机里顿时沉默起来。
谢颍西沉不住气,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你都给我出什么馊主意呢。”谢颍西没好气的说道。
牧川低笑,开始认真的给他出馊主意:“你可以送游戏机,或者你也可以把你那套从小穿到大的睡衣送她,让她留着纪念纪念。”
“你大爷的牧川,那破睡衣的事儿你要提到多久?”谢颍西炸了。
谢颍西从小跟牧川是邻居,两人打小就混在一起,是前程里的一对混世魔王。
谢妈人比较迷糊,对谢颍西就是放养式的养法,许多时候的关注都不够。
谢颍西的睡衣从小学四年级就穿到了中考结束。
蓝白条纹的睡衣,仿佛病号服一般,偏偏谢妈还觉得很好看。
一套睡衣就这么穿了四五年。
某天谢妈看着谢颍西露出的脚脖子和手腕,突然问他:“儿子,冬天这么冷,你穿夏天的睡衣做什么?”
谢颍西:“……”
这是冬天的睡衣啊我的娘!
迷糊的谢妈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套睡衣谢颍西已经穿了很久了。
从此就仿佛个笑话,被牧川从高中笑到了大学。
两人聊天时就这样你戳我一刀,我戳你一刀的互呛着。
谢颍西想到那套睡衣还被他妈收在箱子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回家一定要把它给烧了!
“滚你的牧川,小爷真是中了邪了跑来问你。问你还不如问我家那条狗,饭桶虽然傻了点,至少还勾搭的上别人家的狗。”
“你看你,脸看着有点用,脑子一点都跟不上来。”
牧川:“……”
不要说不过我就人身攻击行么。
幼稚!
牧川直接挂了电话。面无表情风平浪静的继续写着手里的报告。
然而笔尖还是重了些,“兹啦“一划便将报告纸划烂了。
他放下笔,手指活动着,指关节被他按的啪啪作响。
这一架,回到Y市,一定要打!
……
陆朝没想到,就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这个家竟然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当周五回到家时,她便看到客厅角落和陆妈房间里大大小小的箱子。
仿佛当头一棒,就让她愣在了原地。
陆朝不愿意相信,慌乱的一个个把装好的箱子拆开,里面全是陆妈的衣物。
已经一样样叠放的整整齐齐。
环顾整个家,竟然已经空了很多,许多她平常经常见到却忽略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陆朝心里难受,陆家的饭桌上,第一次如此的安静。
往常一家四口从来吃饭都是其乐融融,热热闹闹的,就算这段时间因为父母的争吵,也从未如此的安静过。
仿佛一部默剧,每个人都在独属于自己的小空间里,不发一言,只有筷子的偶尔碰撞,才使得这四个分散的空间有了交融。
单纯无知如陆瑶,似乎也从陆妈那知道了一切,眼睛哭过,通红的一片。
但是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交流,她就更加不敢说话。
而陆朝只是沉默,沉默的接受了这一切,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争论不休,接受了这场最后的晚餐。
……
周日。
阳光灿烂,蝉鸣声声。
小家庭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在这个极特殊的日子里,在这个本该是一家人一起外出游玩庆祝的日子里。
坐到了法院的民事纠纷办公室。
陆瑶似乎才12岁啊,今天应该过儿童节的呢。
陆朝坐在一旁,低着眸想着。
上辈子的陆妈因为她们姐妹,一直不愿意离婚,这个家庭虽然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但私底下有多分裂,陆朝一清二楚。
全家人过得都不开心。
什么时候,本该是港湾的家,渐渐地变成了沉重,变成了她想逃避的一切。
她见过越来越冷漠的父亲,见过歇斯底里连她都害怕的母亲,见过因此而终日逃避的自己,也见过日渐叛逆的陆瑶。
再过下去,一切只会越来越差,大家只会越来越仇视对方。
倒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及时止陨。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但她最爱的这几个人,都能重新开始。
不要再丢失自我。
陆朝听着法院工作人员的声音不断在耳边浮现,恍恍然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只知道,有张纸传到了她面前,她木然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最后,在法院的见证和宣布下,陆爸和陆妈顺利离婚。
而两个孩子,则被判给了双方一人一个。
再回到家,陆朝还未从这一切中回过神来时,楼下喇叭声突然频起。
陆朝和陆爸就坐在客厅里相顾无言,陆妈跑到阳台往下看了一下,便指挥着陆瑶搬东西。
“瑶瑶,把东西搬下去,还有你的衣服。”
是她喊的搬家公司的货车来到了。
陆朝一动不动,仿佛累极了。
面无表情的脸,就这么看着她们反反复复的搬着行李,最后甚至连陆爸也去帮了忙。
直至最后。
屋子里寂静一片……
人已经走了,带着这个家庭一半的灵魂走了。
儿童节的这一天,厨房里,没有了忙碌的身影,餐桌上,没有了欢乐的笑闹,而从此,陆朝没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