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鲜少见周循这么愤怒过,心底也有些发憷。她欺侮周循,所仰仗的也不过是老爷子的声压和震慑。
很早的时候,她就知道周循对她有情。只不过在大小姐的眼里,周循是一个穷当兵的,没钱没势,什么都给不了她。尽管如此,大小姐很享受被异忄生迷恋追捧的感觉,吊着周循玩。高兴了还有个好脸色,不痛快了,打骂轻慢还是好的。
周循那些年里对于飞确实好得不能再好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没怨言。因此于飞将周循视为自己的忠犬,不管闹出什么事,都将周循推出去给她顶罪揽过。
也因此,于老爷子才高看周循一眼,将他作为一个培养对象优待着。
周循心里很清楚,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在于家择婿的候选里。可是人往往就是犯贱,明知结果苦涩,还是不死心,想着一个好结果。
直到两年前,于飞作出那件事后,于老爷子为了于家的名声,毫不犹豫的让舆论指向周循。私下里却许诺,等风波过后,会弥补周循的损失。
也就是那个时候,周循对于家彻底寒心了。他没有接受于家在天京给他安排的军部工作,而是选择转业回家。
于飞这次出天京,是避祸来的,身边的人被于老爷子扣住了。在人生地不熟的许都,她大小姐的就认识一个周循,很聪明的她也不敢把周循得罪的太狠了。毕竟老爷子那边的禁令还没解除,她回不了天京,不得不靠着周循过。大小姐冷哼,回了卧室,摔上门。
周循看着混乱的客厅,挥舞着拳头,抓狂的张着嘴巴,无声咒骂。一脚踢在茶几上,疼的他单脚踢了踢脚。把身子扔在沙发里,抱着头咬牙切齿。他靠着沙发坐了一会后,觉得他应该先和柳带烟谈谈,他不希望因为于飞而毁了自己现在的生活。
周循敲了敲书房的门,发现又是反锁,不由苦笑。媳妇这是打定主意要冷战么?他敲着门说,“带烟,开门。”
柳带烟正在书房里找吃的,听到周循的声音,老大不高兴,没好气的说,“干吗?书房是我的,你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拿出去了。”
周循回身一看客房半敞开的门,瞅见睡过的床单被褥,很无奈。这是要分房睡了?他媳妇是不是太通人情了,主卧都不要了?
分房睡,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所以,周循坚持要柳带烟开门,“兜兜,别闹。快开门。你晚饭什么都不吃,夜里饿了怎么办?把门开开,我带你下楼吃点东西去。”
柳带烟气哼哼的开了一个门缝,咬着牙对周循说,“我和你很熟么?叫我兜兜?”
周循趁机推开门,挤到里面去。圈着柳带烟的腰身,咬她的耳朵,气笑,“你是我媳妇,你和我不熟,和谁熟,嗯?”湿热的气息扑在肩窝,柳带烟又急又臊,用力挣了两下。
周循顺势搂着媳妇啃了几口,吻得柳带烟气虚腿软,没力抵抗。周循这才搂着媳妇坐在电脑桌后的椅子上,扣着媳妇柔软的小手,轻喃,“兜兜,于飞只是来暂住几天。她爸是我以前的上级,他开口要我收留于飞几天,我不好推脱,就把于飞接了回来。”
柳带烟低垂着脑袋,仍然觉得委屈,说出的话都带着酸味。“那也不该往家里。还让她睡我的床。”柳带烟说到后面,忍了好久的泪花再也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掉在周循手面上。
滚烫的泪珠几乎灼伤了周循的皮肤,酸疼渗进筋骨,直抵心血中枢。
周循这才意识到他习惯忄生的挡过,对媳妇来说是多么的难以接受和痛苦。他抱紧柳带烟,长长地出了口气,擦着媳妇的眼泪,说,“带烟,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说什么,你都觉得难过。我也说不清我和于飞过去那些混乱的事,你只要记住我们结婚了。于飞再怎么折腾,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以我肩头的勋章向你起誓,我对你,对我们的婚姻,绝对的忠诚。”
柳带烟听说过军婚是受保护的,即使周循专业了军籍还保留着。如果仅是因为家里突然多出来的女人,就要离婚,过不了周循这关,更过不了父母那关。
且不说,她内心里还存着这场婚姻能够维持下去的希望和幻想。她蹭了蹭脸上的泪,在心里组织好语言后,抬头,看着周循。“你要真在乎这个家了,用不着这些虚无的誓言什么的。要知道这世上,往往最靠不住的就是发誓。”
周循明白,柳带烟好像不喜欢人乱许诺。他抱着媳妇的手松了松,又紧了紧,十指相扣里。
他听到柳带烟又说,“婚前我的错,我已经坦白。至于你有什么,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学别的女人,非要问一问。我只希望,你所隐藏的永远不要被翻出。不然,我没办法相信我能永远这么理智。”
周循心中一涩,几次谷欠言又止。柳带烟说这话的本意,是希望周循能主动坦白些什么。可是看着周循那么纠结的神情,她突然又不想知道了。她把电脑一合,笨拙的转移话题说,“我饿了,要去吃东西。”
“好,我肚子也空着,一块去。”周循站起身,拍了拍媳妇的脸,说,“你去洗洗脸,我先下去开车。”
“哦。”柳带烟应着,把放下来的长发又用夹子夹了起来,松松的绾着。周循看到媳妇锁书房的门,想笑又笑不出,想说又不敢说,就在心里叹了一声嗨。
于飞在卧室里,趴在床上,摆弄手机,跟天京的熟人联络,探听风声。她就不明白了,不就拿酒瓶子砸了个人么,医生都说了缝几针,躺个把月,就没事了。她以前砸的比这都厉害,老爷子也就骂她几句,关她一两天,给些钱就了事了。
这回搞什么,非要把她送出天京避风头。她更生气的是,季杼竟然趁机踩一脚,给老爷子施压。如果不是季杼站出来说话,老爷子绝对不会把她送这么远。
卓春浓那个贱人,竟然敢抢她于飞看上的男人。这回算她好命,让人给挡住了。“哼,贱人,别以为有季杼撑腰,我就弄不死你。”等她回了天京,新仇旧恨,她会加倍的还给卓春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