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再背诗经,不能借给你。我还有几本也是古诗词,你翻翻,看喜欢哪一本。”
何田田坐在柳带烟的床头,接过柳带烟递给她的笔记本,翻过之后,又是一番惊叹。“这么多!你得做多久啊?都很漂亮,我都好喜欢啊!看得我都不知道先抄哪个了!”
柳带烟浅浅笑了笑,没骄傲也没谦虚,这是自己一年多的心血,是她的喜爱。无需夸赞,也无需显摆。
爱一样东西,是从心出发,并非为了取悦谁而为之。所以,柳带烟只是高兴一下,自己的喜爱被称赞,却不会多意外。
“你看看吧,你要是纯粹喜欢诗词,就拿《乐府》。你要是为了以后作文好些,就拿《盛唐诗》,毕竟咱们写作文少不了引用什么的。你引诗经乐府什么的,没几个知道,用唐诗大家不用想就知道是古诗。即使不知道诗句的意思,至少读起来听起来很有韵味。”
“《唐宋元明清词》咱学的少,背起来没唐诗顺口。适宜私下里拓展阅读看看,能背几首名句最好。”
何田田听取了柳带烟的意见,拿走了一本柳带烟抄写《盛唐诗》。简短的诗作,柳带烟会全诗摘录,过长的就摘录喜欢的名句和华丽的诗句,配着注释译文,和优美的感言小文,看的何田田一下午也没抄一个字,全再看。都迷了。
柳带烟觉着自己既然改变不了他人什么,那就拼了命的改变自己吧。若说她去一高看林带金之前,是用心思七八分来学习,那么现在则是十二分精力全投入了。
她不知道她爸妈是否能在今年秋收后来城里开店,来了最好,钱生钱。不来她也不能撒泼打滚,死不要脸的闹。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也许她想的轻松生活,在她爸妈看来却是最不自在呢?
不强求,不希冀,就不会难为和失落。
掏空心思的扑学入迷,换的今次的第一。月考是在第一个大休息后的周末。
柳带烟看着成绩有些恍惚,她没想到自己会考第一。她总将自己摆在低姿态,觉着聪明人太多,自己笨的只有死读书了,早晚她会被甩到千里之外去。是的,她在尹下,还有些自信独揽第一。可你要问她,有没有信心考县里第一?
任你怎么甜言蜜语的鼓动,夸赞,她都不会盲目膨胀和自信。她总觉得自己每次得第一都带着侥幸。从来没有必定过。
柳带烟心想,自己是不是太不自信了?怎么老怀疑自己能力?她看着自己的分数,和名次,还疑神疑鬼的嘀咕。
第一?又是我第一?有这么好么?在柳带烟的心目中,她已经认定了第一会是樊深。因为他们入学时相差分数没几个。
开学了,不用想,樊深是男孩子,理科肯定很棒。她能抢几分语文英语的分数,但她累死也抢不了物理化学的分,还有地理。
他娘的,高中的地理比物理化学都难学。搞得柳带烟一上地理课,就晕了吧唧,云里雾里摸不着方向了。
柳带烟作为班长,有幸看到他们班的成绩单,她盯着前五名的单科分数和总分数,看到自己的成绩提升空间还很大。语文英语政治历史她都占第一,数学生物,勉强跟最高分差一两分,物理化学地理差的就多了。分值差在十分左右。若非她语文几科分值将满,她的第一真的很危险。
柳带烟看到樊深的英语数学物理都很高,相对较差的是语文生物和地理,但综合起来,他不算偏科,各科均衡发展。就像项思柔一样,是个全才。哎呀,柳带烟表示鸭梨山大。
成绩出来后,第一件事调座位。按着名单,从第一名往后,念着谁,谁进教室找自己心仪的位置坐。到了最后几个,没好位置了,或是自己喜欢的了,也只能将就吧。
柳带烟最爱的第四排靠窗子位置,樊深也最爱这个位置。
按说一南一北,两边皆有第四排靠窗,不存在争夺。然而,南边靠窗的位置后对着一排院墙和停车棚,没有景色可观赏,很扫兴。即使向阳,也看不到万千动态。
柳带烟觉得去南边坐,还要绕过讲台,往里走一圈,太远了。不想去。
一个月已经过去,她不需要再临时班长了,老胡可是说了的,晚上自习课了,重选班委呢。她觉着老胡看樊深的目光那是一个热烈,虽然啦,樊深性子冷不爱管人事,可死道友不死贫道,那点小小内疚算什么。
樊深走到第四排,看着柳带烟,高杆的身姿侧了侧,他也不多说,只是平静的叙述,“我要坐里面。”
柳带烟后来每每想到自己没出息的被美色所惑,让出自己的最爱,就懊恼的心肝揪。
也因此,她将自己临时班长成为正式长期这一罪归到美色误人上,若非同桌也耽于安静,好学,柳带烟真想伸爪子挠他一下。
父母来城做生意比自己想象的要迅速和顺利。好运好兆头好的柳带烟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多背负了十年,心思忒不古了,才会觉得万事都不会如意?
她以为父母到城里开店至少会被村子里拈酸吃醋掐尖冒损的羡慕嫉妒恨的酸个没完没了。或者,众亲或长辈分析利弊,打击她所谓的幼稚的理想宏图。
可是没有。
不仅没有风言风语的阻碍。到了城里,她最担忧的店面问题,也好到爆的送上手?
柳带烟惶惶不安,觉着好运太多了,早晚会栽大跟头。控制不住的想,会不会城里的地头蛇故意设了套,想欺负新人,故意的低价好商豪量的让父母诸下店面三年,就等着生意入正规了,上门找茬。拿出各种名义收保护费,照顾费,这钱那钱,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