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带烟白天去了潭柘寺,还真别说,当天夜里就没再梦见木乃伊和红色。虽然还做梦,但是比着遇见她不喜欢的接天红色,梦见几只猫,还是能接受的。柳带烟一觉到天亮,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
因为睡得好,柳带烟心情很好,吃罢饭抱了抱儿子,跟父亲宋嘉树说,“大,我这两天还没去店里过,今天没事了,我去看一眼。我们中午吃什么?好久没吃凉皮了,要是能吃上一碗调凉皮就好了!”
柳带烟说着,还很馋的舔了舔唇瓣。她说的凉皮是以前在家时,他们自己摊的那种薄薄的面皮,水泡一下,就可以调了当面条吃。她很久没吃了,想起那个酸酸的味道,配着蒜汁青辣椒丝,酸爽的简直没法形容!
“这有什么难的?想吃就买!咱有的是钱!咱小区超市里没得卖,别的超市总有的。云婶儿常买菜,她应该知道哪卖的有。”
柳带烟想着自己坐地铁去书吧,不堵车,还顺路。宋嘉树却说,地铁还要等,就叫了司机老吴送柳带烟去,然后再让老吴带她回来。柳带烟心想,也是。总之,她家现在是不差司机,不差钱的,她没必要刻意的时刻提醒自己,不炫富折腾自己。
去书吧的路上,柳带烟看到一只闯了马路被压死的猫,肠子脑子都碾的稀碎,就觉得很不舒服。也有些后悔自己,没事非要臭美的戴什么眼镜装文艺!她虽然很幼稚的摘掉了眼镜拿在手里把玩,可是脑海里却不停地闪现着以前看过的恶心又残忍的冷酷画面。
几只奶狗丢在大路上,被碾死后,没人管。只有人说好可怜,但是车子飘过去后,留下的除了冷言冷语,还是满地的血色和尸体。直到多日后,尸体风干,成了一层皮。
如此也便罢,可她也不知怎么的这一会儿脑洞大开,想了露死街头的够不算完,还想到了曾遇过的蛇——过石子路——却被车子碾到头枯死在路边。
还有青蛙和蛤蟆,最好过马路的这些,横尸街头的样子。
总是各种恶性和冷酷,叫柳带烟觉着自己蛇精病,想什么不好,想这些碍眼的画面。人一旦阴郁了,看什么都觉着可挑剔,不入眼。
柳带烟在书吧不停地晃来晃去,书抽出一本书页一过,烦躁的又放回去。再挪挪脚,再抽书,再放回,哗啦啦的,如此反复的十多分钟,惹得店里的两个孩子都纳闷。问:“柳师姐,怎么啦?你这么超凡脱俗,不接地气的人,也有不淡定的啊?”
“我可是头一回见啊!”
柳带烟被俩小学弟们小学妹一问询,老脸一红,觉着自己也太不淡定了。路见闲事一桩,她就跟自己较上劲,闹不痛快了,干啥呢?也忒闲吃萝卜淡操心了吧!就算路上死了狗或是人,那又怎么样?管他鸟事!得了吧!这年头,狗咬人不稀奇!稀奇人咬狗!
她心中一息间就闪过这么多念头,很快就想开又淡定了。手挥挥,说,“没事,就是闹心了点。出门就看见狗死在路上,有点膈应的慌。”
“嚯!这呀——”小学妹笑着不以为意,没当回事,“太正常不过了!我以前也老见猫啊,狗啊的在路上跑,躲车不及,就给碾死了。有些呢,确实是人家开车的没看见,来不及刹车了,倒霉了就碾死。有主的猫狗,赔点钱就算了。”
“不过,我遇过一回儿老极品的事儿了!说出来,你们估计都不能相信!”
柳带烟很捧场的问,“什么事?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信还是不信。”
“有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饱撑的了,专干些缺德事!明明看见那儿有狗有猫的了,不刹车不说,还加大油门一下冲过去。没碾死狗了,就又倒回车,把狗碾死了,很得意的伸出个大拇指,很嗨的走了。你说这人变态不变态?人家狗碍着他什么了?非得碾死了说!”
柳带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因为她在小学妹的叙述中,想起了曾经的模糊记忆。似乎,她前世里就看到过小学妹说的这一幕。不过,好像事情的主角不是猫狗,好像是人吧。因为很久不去想以前的事情了,记忆就有些连接不起来。柳带烟捶了捶脑门,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轻叹一声。什么意,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要叹什么吧。所以,只有对着窗,出神的发呆。
然后,这一天,柳带烟就听到一则新闻。是宋彴说的。晚上宋彴到南山陲例行拜访宋嘉树,看小家伙们,他跟宋嘉树说,“小叔爷,你看报道没?爱琴海里,公爵家的油轮失踪了!”
“很突然的!没有地震,也没海啸,小风小浪连只小木筏都掀不翻!可是,那么显眼的一艘游轮,就是不见了!”
宋嘉树点点头,“嗯,刚才小憬已经跟我提过了。”宋嘉树按着眉心,轻叹,说,“很不凑巧的,小憬手下干将的表妹就上了那艘游轮,失踪了!这件事,说小了,是安全问题,说大了,是国际问题。游轮上,据说,有几位大亨公爵们的公子小姐,怕是要成国际公案了!”
“必然的!”
柳带烟闻此,倒想起了上一世似乎有一桩悬案,和宋彴说的游轮失踪类似。她虽然记不准事情发生的时间,但还是大致记得事情本源:据说,有一班飞机飞吉隆坡—燕京,却在半途中失踪了。后来多方寻找,多种猜测,多种舆论,都说见过马航坠毁的残核,却没有一种是真新闻。
柳带烟重生之前,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一年了,却仍旧是一件悬疑案,不知后来有没有找到这班失踪的飞机呢。那会儿,柳带烟甚至为此脑洞开,凑趣的写了一个短文,现在竟然都想不起写了什么。若非今天,宋彴说起今天的奇新闻,估计她都记不起来这宗事情呢。
不过,由于爱琴海和马来西亚一样,离自己的生活遥远,柳带烟很没爱国心和慈悲心的眨了眨眼,没放心内。而是悠哉的陪着小宝贝们吃饭,玩耍,看电视。晚饭后八点半时,柳带烟正和父亲宋嘉树在小家伙们的卧室里给小宝贝们洗澡,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