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循摸了摸柳带烟的头，不烫，“没发烧吧？是不是吹空调吹多了，热感冒？”
“不知道。”
“要不咱看看去，前面有大药店，还有诊所。”周循说着就站起身，要拉着柳带烟去药店。
柳带烟不起来，坐着说，“没事，也没那么严重。正好下周我们教师培训的时候，要有一次体检，我到时候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周循不大放心的问，“真没事？身体上的事，最好别拖，小病拖成大病就不好了。”周循看看烧烤摊老板边上的几个筐，知道还得会儿等。就拉着柳带烟说，“轮到我们还有会时间，药店就在前面，咱去看看。回来不耽误吃东西。”
柳带烟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他们药店的人又不是医生，能看出什么？我没事。它只是一阵一阵的，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柳带烟不愿意动，周循也没办法，就没再强求。他想了想问柳带烟，“你们培训什么时候开始？”
“网上通知说，是明后天。我打电话问了，明天只是过去市教育局微机室注册一下，填一张体检表，就没事了。明天注册不完，也可以等后天。”
“那你明天去么？”
“第一天注册，人肯定很多，排队要很久，不去。我后天去。”
“别，我明天轮休，正好没事。我陪你过去，嗯？”
柳带烟应了，没再说话。偏着头看师傅作铁板烧。周循摸了摸媳妇的脑袋，抽掉媳妇绾发的夹子，黑缎子一样的长发瞬间倾盖的前胸，柔和而明亮。柳带烟回眼瞪了周循，撅着嘴抓住铺散的长发，伸手去要夹子：“你干吗？给我！”
周循摇头，把发夹捏在手里把玩，笑着对媳妇说，“散着很好，我喜欢。”
柳带烟绝不承认就因为周循这一句话，自己就感动了。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发甜，想笑怎么办？
“来，二号桌的烤串，还带，铁板茄子，好了。”
周循抽出一双筷子劈开，递给媳妇说，“尝尝，这家的铁板茄子很不错。我们局里只要有人值班，就会叫这家的铁板茄子当夜宵。”
柳带烟用力的吸吸鼻子，浓重的孜然胡椒混着浓香茄子蒜末味儿，勾得柳带烟忍不住舔了舔唇，肚子咕咕响。
长长地紫茄子，一切两半，剥开摊在浅浅的铁盘上。周循又取出一双筷子，一点一点的把茄子里鲜美的肉囊拨到一块，夹了一筷子送到媳妇嘴边。
柳带烟很想有骨气的说她不吃，可是嘴巴和肚子都是禁不住诱惑的贪吃货，很没出息的差点把周循的筷子都吃了进去。
周循笑着问，“怎么样？”
柳带烟看着周循用筷子夹着茄子吃到他嘴里，有些不自在的脸发热。低低的嗯了一声，说，“很好。”她垂着眼，认真的吃东西。
即使夜晚的灯光有些晕黄，昏暗，周循还是看到了柳带烟脸颊上的红晕。他以为是茄子太热，烫到了她的舌头，赶紧问跟老板一起出摊的后勤大叔要了冰水。
老大叔说，“冰的水拿完了，只有不冰的了，要么？”
周循又问，“那冰的饮料有么？”
“有。雪碧，可乐，红茶，绿茶，还有加多宝，要么？”
周询问柳带烟，“带烟，雪碧可乐要喝么？”柳带烟摇头。周循就跟后勤服务大叔说，“来两罐凉茶加多宝吧。”
“好咧，两罐加多宝，冰的。”老大叔从水桶里取出两罐在冰箱里冰过的加多宝，周循起身接过，打开一罐递给柳带烟。柳带烟接过饮料，没喝，放在了桌子上。
老大叔这回不忙了，一边坐着瞅了瞅周循。认识。就笑着搭话，问，“周警官，今儿不值班？”
周循点点头，回老大叔，“嗯，我前天刚值过。大叔又来帮忙？”
老大叔笑，“是啊，闲着没事，活动活动手脚，帮着看看摊，拿拿东西。儿媳妇忙着送外卖，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老大叔拿出两个饮料吸管递给周循，问，“吸管要吗？”
周循接过，说，“要不要都行。”他给柳带烟的凉茶插了根吸管，剩下那根又还给了老大叔。
“周警官女朋友？”
“我媳妇儿。当老师的。”
老大叔拖着长腔哦；“教师好啊。现在教书可吃香啊。不容易呐。”
柳带烟抿着嘴笑了笑，对着老大叔点了点头。老大叔能唠，也不显生，跟柳带烟搭茬，问她，“姑娘哪个学校教啊？”
柳带烟不好意思的嚼碎嘴里的肉，咽了下去，才开口。“还不一定，我安华过来的，刚考到许都，还没说去哪里。”
老大叔似乎很懂的样子，哦——“明白。姑娘这是跟着周警官到咱许都来的。好啊。”
柳带烟凉茶喝了一口，就推开，牙齿吸了吸冷气，想吐出来，又不好意思乱吐。周循问，“怎么了？”
“味儿真怪，你喝吧。”
“你不喝这个？凉茶，去火的。夏天，又是晚上，吃这么重的味儿，喝点凉茶去去味儿，会好受些。”
柳带烟把身子往后拉的老远，头摇的像拨浪鼓。撇着嘴说，“我才不要喝，饮料越喝越渴。粘粘的一点都不好。等会去买些薄荷泡一泡，喝点就好了。”
他们吃好，结了帐，已经八点多了。柳带烟不想回去，她怕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会因为遭遇于飞而再次僵滞。
周循就带着柳带烟在小区附近的老年公园里散步。公园广场上跳广场舞的，吹拉弹唱，跑步的，遛弯消食儿，遛狗的，一堆一堆，做什么的都有。
柳带烟很想找个地方坐一坐，椅子不管长短，都有人了。锻炼的器材挨边都是三两个扎堆，早占好位置的。柳带烟无奈，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也不管脏不脏，不动了。
周循挨着媳妇坐下，奉上路上买的饭后甜点，金黄焦酥热乎乎的红豆饼。柳带烟读书的时候是很不喜欢豆沙的，就像她不喜欢菠菜一样，看见都难受。
后来她毕业回开封，到河大老同学孟丽君那里借宿，晚上的时候孟丽君喜欢带她去西门吃串，吃锅子。开封的夜市小吃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
柳带烟最喜欢吃的就是烤面筋，面筋在火上烤的金黄撒上孜然，辣椒，用薄薄的小烙馍刷点酱，卷起来吃。热热的，香香的，那感觉太美了。柳带烟对此是百吃不厌。
尤其是在阔别一年，吃到久违的北方面点，她有点控不住的大饭量。见什么都觉得好，都想买。也就是那会，她跟着孟丽君喜欢上了一家黄金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