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带烟听到他出来了,立马跳起脚,踮着脚步过去,扒着他的胳膊往外拽。“哎呀,大叔你好慢!我都快饿死啦!我们快走啦!”柳带烟小鼻子嗅嗅,“什么味儿?”她脸蛋凑到微生顷胸前闻了闻,“大叔你用什么了?好清新,洗面奶吗?”她仰脸瞧瞧美男白白的脸蛋嫉妒了。
微生顷舒了口气,还以为柳带烟嗅到别的味儿了,他摸了摸柳带烟披散的长发,还有点微潮,蹙眉:“怎么不吹干?这样睡觉对头皮不好,容易偏头痛。柳带烟懒,头发太长,吹着也累,就丿嘴,抱怨。“太长了!”
小姑娘握拳,表示自己的雄心壮志,“我要剪头发!”
微生顷失笑,摸了摸已经垂到小姑娘大腿根的长发,确实有点长了,“你妈说,头发太长,不能一下子剪完。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有空了陪你去剪头发,咱们只剪掉下面发质不好的,好吧?”
“好吧。”其实真要全剪掉,柳带烟也是很心疼的,即使剪掉一小段只要一想到这是她养了一两年才养出来的,一剪子就剪掉了两年的烦恼,很心痛的有没有!微生顷牵着柳带烟的手叮嘱,“兜兜,太液芙蓉里人比较复杂,要是遇见不该看的就当没看见,不要有好奇心,更不要随意评论什么。知道吗?”
柳带烟表示懂,很乖的跟在微生顷身边,饱览着太液芙蓉(《长恨歌》: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的景色,装修富丽堂皇就像它的名字带着盛世大唐的奢靡华丽,高端大气。排除一些东西,柳带烟还是很喜欢这里的古典风的。谁让这里的一景一物一楼间都取了那么典雅的名儿呢。
柳带烟们呆的包厢属于太液芙蓉王公级别的,一等间,那名字有点二叫:倾城。太液芙蓉会所的老板也是个人才,分明是五层楼,却排出个从上至下的九六三二一,据服务台介绍说,九五楼都是给至尊卡的贵宾享用的,那一层叫倾国。而他们去的四楼叫六四楼,给有身份有地位的白金会员享用......
好吧,柳带烟还是有点小虚荣的,觉着别管是花谁的钱,也算过了一把豪掷千金瘾,那滋味就是特么的爽!怪不得人小说里爱说,有钱人喜欢拿钱砸人,虽然有点暴发户的低俗,却不能否认真的好爽!
柳带烟和微生顷下到一楼,微生顷去结账,柳带烟窝在大厅的沙发上喝着免费送的果汁,眼睛滴溜溜的转,她总觉得这种场面她很熟悉,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就只好当自己兴许是小说写多了电视看多了才会有这种错觉。她见服务台的人比较多,兴许还要等一下才会轮到他们,她就站了起来在大厅的风景画,假山小瀑布边看。
不得不说,装修雕刻的艺术,鬼斧神工了。假山不大,一米高吧,应该是大理石。柳带烟不懂行,是这么认为的。她惊奇不已,这小山石竟然还能雕出一个瀑布的流水洞,流水下面是一个小水潭,小水潭非别处拼接,完全就地取材在山石上雕出。
小水潭不大,就像一个脸盆吧,里面点缀了几个漂亮光滑的石头,圆圆润润的,还有几尾黑金鱼和红金鱼。
柳带烟眯着眼俯身瞅了瞅,确认了自己没看错,里面闪闪发光竟然是硬币!她有种醉了的感觉,这是聚宝盆么?还是许愿池了?柳带烟正想下手点一点一动不动的鱼,试一试真假呢,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她一惊得一个颤颤,捂着心口,怒锁眉,瞪。
“╮(╯▽╰)╭呀!烟烟,真是你啊!我还以为哥哥眼花,看错了呢!你不是在德国么?怎么会来这里了?”说话的人,一脸逗比的你学坏的样儿。
柳带烟无语,好吧,伸手不打笑脸人,柳带烟忍了。张了张嘴,啊......忘名儿了,就晓得这张脸熟,小憬哥给介绍认识的,薄言哥的发小。好像叫什么......奇数来着。柳带烟嘟了嘟嘴,晲了男子身后望着他们的人一眼,都是不认识的男的,心里就有点怯。
柳带烟扭了扭手指,回他,“刚回来。累了,就洗洗。”
吉愬打量着小姑娘,摇了摇头,问道,“是吗?既然回来了,相请不如偶遇,走吧,哥哥请你洗去!跟谁来的?同学一起?还是自己?你哥知道不?他就放心?”
柳带烟没答话,用行动牵住微生顷招过来的的手,贴着站在他身边,心里的彷徨才正是得了供养。微生顷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以示安慰,对着吉愬点了点头,说:“你好,烟烟是和我一块来的,我们洗好了,正要去吃饭。您是?”
柳带烟摆着脑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有意思,笑了笑说,“他是小憬哥的朋友,我去小憬哥那里学习的时候常见的。”她想起来了,这人还就叫“奇数”只不是音同字不同,有点古怪啦。“吉——愬——对吧?”
寒暄过后,柳带烟虽然很想任性的去吃砂锅两掺,到底还是控制着了,告诉微生顷,“大叔,算了,不吃两掺了。去...那里...吧。”她嘟哝着,“反正都回来了,早晚都要见的,就今天吧。毕竟,他都打电话了,我要是不去,显得多那啥......”
微生顷心里懊恼,他早想好了,今天是兜兜第一天回国,神经比较多变敏感的时刻,最容易偏听则从。要是兜兜和他住一起了,晚上吃了饭后,兜兜肯定会和他说说话的,到时候他就可以将他们的关系拉得更近一步。所以,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柳带烟回南山陲去。
微生顷可不认为柳带烟去了南山陲,还能再轻易的溜出来。宋嘉树现在防他简直就跟防狼,过分得很。可是他也知道,宋嘉树和柳带烟之间的事,到了这会儿再阻拦反而落了不好。赵黄鹂柳青沉都松口的要赞的,他傻了才会去出头。
“嗯,那就去吧。”他适当的表示出自己的疲惫,揉了揉眉头,“只不过,我这两日可能要忙一些,怕是一时半会儿不好找时间陪你去学校吃两掺了。还有你的头发......”
柳带烟有点失落,可是她看到微生顷一副我很累的样子,又很是过意不去的,小内疚的纠结对手指。“要不......不去了?”
微生顷摇摇头,摸了摸柳带烟的长发,牵着嘴角笑,“去吧,兜兜。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你爸。兜兜,就算你不认他,也改变不了你们是真父女的事实。每个人都有他的过错,别管他是犯了什么错我们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判定他好或不好了,我们需要谅解和宽恕。”
“哦。”柳带烟低哦,道理她明白,就是做起来,迟缓。“懂。我有时候也想,我也有错的时候,我错的时候还想再多回机会改呢,将心比心,他也没对不起我啥。不好的就是,事儿,发在,我爸没的时候,我不能接受而已。”
“那时候是真的难过,甚至老悲观的想着,为什么就不一睡不醒,再也不用听不用烦呢。可是呢,不管我怎么想,到底还是要醒着,看着,难受着。一天天的,死的,活的,好的,不好的,嗨......也就过了......”
微生顷捏着小姑娘的眉心掂了掂,训斥,“生活没那么难,你才多大,就这么消沉悲观?按你的话说,那顷哥我父母死的时候,我是不是也该去死了?”他佯怒的,扭开脸,不理小姑娘了。
柳带烟吐吐舌,不好意思的摇摇微生顷的手,“我没那意思啦,大叔——”柳带烟觉着自己挺没良心的,大叔这么不辞劳苦的放着自己的公司不顾,专门飞德国接她,她不感恩吧,还老闹着不是哭就是说些不好听的,真不像话!这要是搁在她妈跟前,早大耳瓜子呼过来了。
好吧,虽然她老妈对她永远那么粗暴的敲敲打打,可她就是有点皮痒的觉着,这才是在乎的亲。哪像美大叔,总端着一副她说啥就啥的样儿,让她觉着老没意思的近不了。
微生顷把人送到南山陲下面,不打算进去了,柳带烟不乐意,她一个人对着宋嘉树的热情,要是适应不了多尴尬啊。非抱着微生顷的胳膊不丢手,看的迎出门的宋嘉树眼皮子抽抽,他闺女也太缺心眼了,把头狼当羊!他想想就心痛的胃抽。
柳带烟虽然没吃上自己这会儿老乡的土豆粉刀削两掺,不过喝着浓香味儿美的鱼汤,再就着槐花饺子吃着,好的都要哭了。太像家的味道了!好吧,柳带烟心想,就冲今天的满意,她认宋嘉树这个爹了。但是为了显示出宋嘉树和柳鸣的区别,柳带烟决定,像她爸柳鸣叫她爷爷那样叫爹叫大,不叫爸。
吃饱喝足,都要夜半三更了,柳带烟用着书房的电脑和她哥她妈她家俩宝儿叽里咕噜喊了一个小时,都忘了要走的事了。还是微生顷敲门提出,她要走了,柳带烟才惊觉这么晚了,赶紧的挂了,站起身就要跟着微生顷走。宋嘉树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