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沉说:“爸,先前我妹就跟我提过这事,我当时没在意,也没想到她真就把第一拿了。其实,你们出去做个小生意也挺好了的。你们现在四十了,正有劲儿的时候,我爷我奶我姥都好着,也不用你们费心照顾,干嘛不趁着机会出去看看呢。”
“你看咱庄里谁没出去打过工?这也是潮流么!妈,再说了,长平远么?不远的路,想回来了一小时不到么!你们就试试呗。”
“反正兜兜都不在乎这点钱!主要那啥,你们去县里了,可以照着点我妹,她那身体,让她去县里上学......我可不是咒我妹啊,你敢说她不会像在尹下三天两头给你打电话......”
柳带烟顺着杆子往上爬,委屈的撅着嘴,“又不是我想生病,我也想好好地。可是老生病我也没办法!”
宋嘉树心酸,绝不承认自己羡慕嫉妒恨了。为毛他没孩子心疼他?为毛这么懂事的闺女不是他的?想想他家里的小子,冷冰冰的,就不会关心他一句。果然儿子没女儿贴心啊。
赵鸿鹄一百个乐意妹子脱离种地,妹子做生意说出去要比种地好听,而且在县城做生意很见钱的,要比这种地收入多多去了。所以,他声援孩子们,摆摆道理,讲讲事实,诱惑鼓动,把赵黄鹂不愿挪窝的坚心给动摇了。
宋嘉树几个也劝了,他们分析劝说的是,小状元父母若是跟随去了县城,他们可以安排小状元的父母在学校门口考个文具小店,或者水果摊,不在校外了,也可以到学校里面,正好二高扩建计划里有学校超市这一块。如果能借此吸引小状元再好不过了!
最后的最后,柳鸣赵黄鹂在众人的分析和美好前景的诱惑下,点头。说等秋收以后,学校的门面房整治好了,他们就过去。
柳带烟心满意足的签下了二高的录取通知单,快快乐乐的享受自己最后的轻闲。
宋嘉树一行事情办好,吃好喝好,心情大好。宋嘉树拿出手机拍下小状元接受奖金的图片,以作取证。后,又给小状元家属照了合照。
柳带烟挺喜欢有内涵的美大叔的,告诉他,她除了小时候拍过一张照片后,就再没有照片了(学生照除外)。宋嘉树喜爱这孩子,就拿着手机多拍几张,告诉她等开学他报道的时候,他就给她洗出来送给她。
柳带烟一高兴,就拉着美大叔看他们堂屋的老相框,指着她哥哥周岁时的秀气照片,取笑一番。
宋嘉树一眼望见老相框最边角的小孩儿照,正是柳带烟五岁时的唯一照片,扎冲天炮小脸红扑扑的站在初春的麦地,边上是她哥哥。宋嘉树取笑小丫头,女大十八变,越长越白嫩哦。
柳带烟不好意思的嘿嘿笑,她凑上去瞅见她那张照片边上有一张两寸的黑白照,胖娃娃坐在竹篾编的小孩儿座上,稀奇。她没看出孩子是谁,虽然前世她们家这相框一直存在,她也拆开玩过,可她也记不准这张照片是不是有。
她随意的张口问她妈,“诶?妈,这个谁呀?咬着手指头的胖小孩儿,是赵玖?”她记得相框里有三个儿童照。一张是她和她哥,一张是她哥的两周岁,一个是她老舅抱着满月后的赵玖。
难不成这是赵玖?
赵黄鹂视力极好,站门口就瞅见了闺女指的照片。就是闺女不指出,光听描述,她也知道说的哪个。因为相框里的老照片统共不到十张,都是她放进去的。她最清楚不过了。
“你说还能谁啊?那不是你小时候的照片么!你看你小时候吃的胖的,抱都抱不动!”
柳带烟惊奇有点不相信,踮着脚仰着脖子看,咋看咋不像自己,严重怀疑。她一扭头瞅见美大叔宋老师眼睛也盯着那张胖娃娃照片,小脸腾红,怪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脸蛋嘟囔。“我才没那么胖的好不好。”
宋嘉树拿着手机的手我的紧紧地,微不可见的颤抖,他深吸口气,似乎想将照片里的孩子映入骨髓。像,太像了!
然,像终归是像,而不是就是。若非那孩子已经死去多年,他真的要怀疑了。
柳带烟告诉宋嘉树,她隔壁邻居柳鹏,后排的柳苗都是今年的考生,他可以试着去宣传招录。宋嘉树笑着对孩子说,“小状元,并不是谁都有资格可以让我们来请的。他们若是真心要来二高不用我们请,自己就会去。”
柳带烟怔忪,难道事情和往世一样,柳鹏没有考上评价生。可她记得不管柳苗和柳鹏有没有考上评价生,他们俩最后都是去了二高啊。难不成,重来的日子里,改变的并非她自己?柳带烟内心里更想让林带金跟着自己走,她真怕带金重复上一世的厄运,迷上网络小说,不可自拔的堕落,逃学。可听她老舅的意思,似乎不肯让带金赵玖进二高,颇为嫌弃啊。
嗨,也是,不是谁都像她这么果敢,有十年的预见。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兴许,带金也会像她一样,不会重蹈覆辙呢!
柳带烟眨了眨眼,小声问美大叔,“宋老师,你们有没有挖走我同学项思柔?她也很厉害的。你们要不要也去请她?还有唐雎哦。我不骗你,他们真的学习很好的!”
美大叔笑着摸着小丫头的脑袋,“我知道,项思柔全年47,唐雎全县76,都不错。不过,我们挖了第一,就不能太过头,再去抢一高的名额了。县里有过规定,评价生前一百名都是一高的,我们二高三高抢人不能太多,多了会引起纠纷的。”
柳带烟表示似懂非懂。她以前到也听说过,评价生一半多在一高,一小半在三高,二高么能争取的几乎一手指就数过来了。
也不知道这种不均衡的格局县教育局是怎么容许的,搞不懂官场体制。送走宋嘉树一行人,村子里都聚到了柳鸣家门口七嘴八舌的问,柳带烟嫌吵得慌,不想听。可都是邻里乡亲,拐着玩抹着角直的撇的都是亲戚长辈,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应。
10号这天,柳带烟勉强抵住众乡亲的狂轰乱炸。到了晚上吃饭,柳带烟好不容易松口气,想躲在屋里不吭气了。可乡里乡邻串门习惯了,不问直入闯进院子里屋子里叫她出去,柳带烟小钢牙差点咬碎。强忍着牙倒,耷拉着脑袋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