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桂子舟进入衙门时,他便吩咐了暗卫丙,通知丹颜,去洛家村找陈氏。
因着丹颜是女子,所以陈氏不会对她防备。但桂子也说过,若是陈氏不愿乖乖上镇,丹颜可以用一些特殊手段,让陈氏听话。他甚至让丹颜带上押人用的铁笼,在上面盖上雨布,直接把人运来。
所以丹颜便“稍微”动用了些手段,让陈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后,将其在桂子舟用人之前,将人运了过来。
堂上的人见了陈氏,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草民……草民陈氏。”
陈氏身子抖如筛糠,直接跪在了地上。
“草民已经知罪了,希望县令爷,能、能……”
陈县令气得头顶生烟,没想到自己刚上任不久,就碰上桂子舟这样的硬钉子,怎么都榨不出钱来。
他干脆惊堂木一拍,把气都撒在陈氏身上。
“陈氏伤人,本官判陈氏赔偿欧家二十两银子!”
陈县令一声令下,陈氏的脸色已然白了。她们家从洛阳手里抠了好几年,一共才抠出二十几两银子,如今一下就要散尽,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但衙门的话,她不敢不从,只能回了洛家村去拿了钱,在堂上交给了欧素安。
事情结束了,欧素安拿出二两银子来买了好些鱼、肉和大骨,准备回家后为欧明远好好补补身子。
洛阳从镇上直接回了洛家村,今日回去后,他也要好好想想,是否应该远离自己大哥一家。
欧素安是坐着马车和桂子舟一起回了欧家湾,欧明远目前大病未愈,桂子舟需要候在他身边,随时护理着。
为了方便观察欧明远的状况,桂子舟干脆在欧素安家住下了。
“舟哥儿便和宛如宿在一间房里吧,虽然于礼不合,但我们家目前也就宛如的房间大点,能打个地铺了……”欧明远有些为难的抱过两个孩子,放到自己的床上。
欧素安有些脸红,尴尬地看了几眼桂子舟。
按理来说,应是欧明远与桂子舟同房,但欧明远的床不够大,能放下两个孩子已是极限,连房里的地面都没有多大,放了桌椅后,根本住不下长得高大的桂子舟。
于是桂子舟只能在欧素安房里打地铺。
但就算是打地铺,也让欧素安觉得害羞极了。
她两世母胎单身,如今一个帅得炸裂的桂子舟每夜躺在她旁边,她可怎么睡啊!
晚上吃过晚饭后,桂子舟为欧明远检查了伤处,换了药后,便哈欠连连地走进欧素安的房间里了。
欧素安正在给桂子舟铺地铺,她特意在地上铺了两床厚厚的冬被,让桂子舟不用住得太膈。
“这几天你就睡在这吧,委屈你身娇肉贵了。”欧素安打趣道。
桂子舟挑了挑眉,根本不怕欧素安那几句幼稚的打趣,“若你怕我委屈,那不如跟我一起睡这地铺吧。”
欧素安的脸“唰”地红了。她恼怒地向笑嘻嘻地桂子舟白了一眼,也不理他,和衣躺进了被子里。
桂子舟却不善罢甘休,他发觉到欧素安的余光,细长的手指扶上自己的衣领,做作地脱下衣服。直到脱的只剩里衣,欧素安的脸色也红得冒烟时,他才恶趣味地笑了笑,躺进了被子里。
这日以后,两人一直同进同出,桂子舟住在欧素安家中的事,马上在欧家湾传开了。
“那欧家姑娘也真是伤风败俗!”打头的自然是刘氏。
好几家的村妇在河里洗着衣服,叽叽喳喳地说着欧素安的不是。
“我看她就是赚了几个钱,便找不着北了!”
“是啊,不过是个被休弃的寡妇,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就以为能攀上贵公子了?我看那个人,也就是个小白脸!”
杨母近几日总是到欧家湾来,自从听到欧素安与桂子舟同住了以后,便气得牙根痒痒。
怎得欧素安能找到下家,她儿子就要病死?
杨母提着一篮子衣服,加入了长舌妇们的讨论。
“你们不知道啊,那欧素安本是我家的媳妇,她克死了我儿子之后,就带着嫁妆走了,彩礼也不愿意退。我怎么说也是她的婆婆,她却一点儿都不敬我,处处给我脸色看!瞧瞧她现在,还没与那男子成婚,就跟人住在一起了!啧啧啧!”
长舌妇们马上讨论得更激烈了。
此后,杨母总是在欧家湾,遇到人,便找其攀谈,像祥林嫂似得,说得永远是一样的话。
村里有些不熟悉的人,听了杨母的话便信了。但今日,她竟找到了欧婆子家里。
欧婆子正在院外给花浇水,欧素安在屋里给洋洋上课。
“婶子,浇水呢?”杨母从远处走来,对着欧婆子说。
欧婆子看了一眼杨母,她忘性大,只觉得这人眼熟,“是啊,给花浇浇水。”
那杨母一看欧婆子理了她,她便开始讲述欧素安的“罪过”了。
“你们村那宛如丫头,真是不好!”
“她未成婚就与人同住,还不是伤风败俗?”
“连婆婆都不敬,这样的人,哪能是个好的!”
欧婆子护着欧素安,直接和杨母吵了起来。
屋里的欧素安听见外面的争执声,打开窗子一望,一眼就看到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杨母。
“这人,又来作妖。”欧素安白了杨母一眼,摸了摸洋洋的头,“姐姐出去一下,你先自己看看书,姐姐马上回来。”
洋洋乖巧地点了点头,“姐姐去吧,洋洋会乖的。”
欧素安满意地笑了笑,向屋外走去了。
“我在屋里,就听见外面有狗叫,吵得人不能安生。本想出来打狗,没想到没看见狗,倒是看见你了。”
欧素安靠在门框上,对着杨母冷笑。
她这一句话说得毫不留情,杨母一听,就变了脸色。
“你这不守妇道的小浪蹄子,敢这样对你婆婆说话?”
欧素安不疾不徐地反击:“婆婆?妇道?若我没记错,可是您这位婆婆,亲脚把我踢出的杨家!早就听说这几日有人在村子里乱叫,莫不是就是你?大婶,我知道你眼红我年轻貌美,又有佳婿相伴,你死了儿子,又年老色衰不能生育,我可怜你,不愿意你计较。”
那杨母已是气得浑身发抖,欧素安不准备再浪费口舌,她蹲下身捡起几粒石子,悠悠地向着杨母扔过去,“你大概还没忘了,被这石子敲一下的感觉吧。上次只是教训,若是再看见你作妖,我必不会留你。”
说完这句话,欧素安便转身进了屋。
杨母的脸色白了。当日那几粒石子的味道,她怎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