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诀大骇,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只能咬牙面上不动声色,手里接着连发几箭去给男神帮忙。
吴诀脚尖的控制力终于回来的刹那,吴诀还未松一口气,男神整个人在越来越近的同时被地面上乍起的蓝光裹住,吴逸尧在吴诀身后亲切地拍拍吴诀的肩。
“吴诀想给吴逸尧一顿胖揍,却浑身不能动弹。
吴逸尧脸凑到吴诀眼前来笑嘻嘻地,“你根本不知道的阵法,你到要怎么应对?”
吴诀沉下心来,光芒散去男神已经不见了。
吴诀一狠心闭眼,她倒不担心男神的死活,这些天经历下来她算明白,大家都算是容易死的,男神也没有那么容易嗝屁。
更麻烦的反而是,男神不会没注意到自己脚上的动作——“你看上我什么东西。”吴诀的声音隐隐含着愤怒。
吴逸尧在她眼前站定,“那只碗。”
吴诀冷冷笑着,把很早之前从展樱那里学的冷然仿了十成十。“碗?什么碗。你倒是越活越回去,早先眼界还在吴玉章的玉佛那儿,现在却要我的什么碗。”
吴逸尧已经朗声大笑起来,“你现在这么说都是无用。碗不就在你包里吗?怎么,现在出门没有带?”
吴诀心下一震,眯了眼睛笑吴逸尧,“知道你不会盼我点好,没想到我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奇才了你还不肯相信。你要是喜欢我的饭盒,自己去沃尔玛超市二十五块三多的是一模一样的!”吴诀现在缓过来,绑眼一直在她口袋里没有用过,方才男神离得不算远了她也没有什么不适——幻觉吗?吴诀心下稍定,炔烃吴逸尧发出一声嗤笑,“你的室友告诉我你的包这几日从不离身,也看到了那只霁蓝花纹碗。我现在说的清楚了?……奇才?滑稽!”吴逸尧生平最讨厌吴诀那所谓的天分,怕鬼的降灵天才这名头不是他取得,如果他来取吴诀这样的角色一个废物就够给面子了。
吴诀瞪眼,室友——不会是隋文雯,隋文雯在场她从来不曾打开过自己的包——展樱,展樱,展樱……
怎么会是展樱?展樱身上她没有感觉到异常,吴诀毫无头绪,只想吴逸尧现在还在这儿童子鸡废话,却不去宿舍拿碗,这话就还是试探。吴诀细想之下猜测吴逸尧肯定还是觉得这样贵重的碗又是关连青取来的肯定不会任由吴诀真的随身携带。吴诀打定主意,扬眉取笑吴逸尧,“那你也拿不着!你一样只能寄希望于什么时候我带着那只碗了,再来抢我的,你敢不敢就那么去关家抢?不说去关家的大宅,就那个别墅,你敢不敢?”
吴逸尧手拎起吴诀一缕头发,“慢慢来……”
“你呆在关连青面前总是那么碍眼——你们俩也算碍眼加碍眼……”吴逸尧搓着那缕头发,“好像你们两个也太亲密了些。”
吴诀抿唇不言不语,心想如果有后来她一定剪掉这缕被吴逸尧用作装逼营造气氛的发丝。
“长辈们也是又看见你了,为了你自己慢慢和关连青疏远总是正道……我不过恰好帮一帮你。你猜今日他是不是看见你和我一处?你猜他今日是不是要隐隐反应,你其实姓什么?你猜今日,他看没看见你的脚画了一个火阵?”
吴诀心里一口气提起来——火阵!她记得深刻,关连青是个树!
反复在心里安慰自己,男神不会那么容易死,吴诀却想到一处吴逸尧今日的破绽。
男神和自己打电话时说的是在城西,后来就算电话突然中断,他们两个也算彼此有过联系。如果男神方才出现在眼前不是幻术是真实的,那么他们两肯定身中不同的阵,她的行为在他眼里不知道还是不是她做的那样——她即便脚上在画阵,手上可没停忙着用箭支援他。如果是毫无征兆地男神就看到自己和吴逸尧在一起还用阵害他,会一下子怀疑吴诀才是不正常。
看吴逸尧的态度恐怕也以为男神和自己是恋爱关系,一起在外打斗被他们当作情趣啊胡乱凑的搭子之类的。
吴诀想到这儿心里坚定起来,无论如何,她和关连青第一是彼此的搭档,吴逸尧今日的行为恐怕还是无用功。
吴诀直视吴逸尧的眼睛,吴逸尧和吴诀对望,一会儿直起身放开吴诀那缕无辜的头发。“他不至于那么傻。我期待你的后续。”吴诀如此对吴逸尧说,胸中满是豪气。仿佛忘记了自己今日对男神的犹犹豫豫和退不去的想和男神尽快办完事尽快拆伙的心思。
吴逸尧又是一声嗤笑,手一招地面上的蓝光瞬时间不见,路灯照着地面,吴诀才突然反应过来方才一直没有蝉鸣树动。此时也许夜太深,亮亮夏风抚开吴诀面颊上吴逸尧之前动过的那一缕头发。
吴逸尧笑得有把握极了,“我也期待你信心半点不剩的时刻。记得,你要保情谊,要保关连青的命,就把碗给我——或者,你自己也多小心。”吴逸尧手上蓝光一闪,人就不见了。吴诀闭眼凝神感觉半晌,确定他走了,才开始缓慢地想伸动舒展身体。
她想得没错,身体只是站得僵住,阵的效用已经消失了。吴诀握紧弓箭瘸着身体坐到马路牙子上,拨男神的电话碰碰运气。万一接通了呢?没接通她就去关家找金贺姮或者在关家别墅大闹,总之招来人去救男神,要是接通了,解释也好互相确认存活也好,不说话都好,也算今夜告一段落,讲不定她还得去找他然后两个人再在什么七天假日酒店随便养一天。
电话那边是嘟嘟嘟的声音,吴诀自己想吴逸尧最后那段话。听吴逸尧的意思,他非要碗不可。在玉已经三四天未出现,如果吴逸尧拿到没有附灵的碗也没关系吗?
保情谊,无疑是说他会开始在自己和男神两人之间行小动作——吴诀倒不怎么担心这个,她自认为他们俩最主要的问题居然是吴诀自己的处理,吴逸尧就是想行小动作,吴诀也很相信男神的智商。保男神命的说法,那么很大可能今晚只是试手,男神不会有什么大的生命危险,吴诀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最后一句,让她自己小心……
电话接通,“喂。”吴诀猝然回神,辨别那边的环境,听不出什么来,她急急问,“你怎么样?我这边吴逸尧已经走了!”吴诀伸直一只腿,手缓缓地直出去敲,一下子觉得浑身酸痛,“嘶嘶”地吸气。
男神那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男神他看见了吴诀当时脚下的动作,也明白这样的陷害太刻意,吴诀应该还是和自己一条心。
然而他竟然也只敢说应该。
“我还好。我现在应该在你附近挺远的,你吸气做什么——听起来像漏气了一样。”但男神终究没有多说,还出言调侃。那封信信封在和他一同浴火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里面的信倒是完好。男神现在眼前就摆着这信。寥寥数语,他却不想再多看。
吴诀听他这么说话偷偷放下心来,脸上浮现出真实的笑意,“我刚才被定身阵定住了——现在正在捶腿。你情况怎么样?不方便行动的话我现在打车过去你那边啊。”这一边人少,加上地上可能还是大阵,根本没有人。另外一片就是往烧烤店那边,肯定还有人也能打着车,吴诀还存了点看看烧烤店的心思,但是要去关照男神的心倒是真切,都没顾得上回嘴。
“……那你还是过来吧。”男神把那封信信纸收起来,预备什么时候带回家找点特殊工具给毁掉——他这一次选的是相信他心里的那句应该,相信吴诀没有别的心思,相信这个搭档。权衡下来男神自然选择的让吴诀过去。他是结结实实自己从连环阵中拼杀出来的,说是还好,其实也只能算是还能接电话的“不坏”了。
吴诀听他这么说倒紧张,强忍着酸痛站起来对那头说,“我现在就去打车。”她步子都是飘地走,很羡慕吴逸尧刚才离开烧的那张符咒,她猜应该是传送符咒,吴诀叹一口气恨不得自己立刻来去自如。这么一想她又暗自骂吴逸尧是个歪路子的画阵变态,不知道学校附近多少地盘都被他标上了他的阵。
两个人电话一直没有挂,也没有再多说话,彼此只是听着那边对方的呼吸声,两边环境里的蝉鸣狗吠车笛声响,交织在一起。
吴诀已经不是非要到烧烤店看过才愿意去了,她想着如果真是火阵男神此时情况应当是艰难,但直到走到烧烤店她都没碰见出租。她有点无奈,语气里又带点馋,“男神,我经过一家夜宵,你要不要吃烧烤?”
男神笑出来,“不是说我只知道吃吗?我现在都快成烧烤了——你自己想吃就买,我没有想要的。”吴诀挑眉觉得反常,烧烤店飘来阵阵肉香,混着孜然胡椒各个调味香气,吴诀深深嗅了一口,看着那家烧烤店灯火通明。
信如果确实掉了,而不是吴逸尧的鬼把戏,那么既然是老头子写的,旁人也没那么轻易看去。没了就没了。她就当作没拿到过。吴诀定下心来,在自动贩卖机处拿了两罐奶就到路边等车拦车,说话语气里都是笑意,“你都不吃我怎么好意思吃?你现在躲好了,我打车过去给你带了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