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能行吗?”宋青有些不放心。
听她这么说,祁治笑了:“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可是上过战场的男子汉,我都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难不成还能在去县城的路上遇害不成?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当初回来的时候不就是一个人从县城回来的嘛!”
说罢,祁治已经站起身来:“好了,我吃好了,先去拿东西了。”
看着祁治回了房间,叶轻舟也放下了碗筷,对宋青和马秀秀点了点头,跟了出去。
“我去帮相公收拾。”
其实早已经收拾妥当,只是昨天一天没理他,今天又说不陪他去,担心他会不高兴。
好在祁治不是个小心眼的,昨天的事过了就过了,也没放在心上。
今天虽然叶轻舟不能跟他一起去让他有些失落,可他知道马秀秀和叶轻舟两个说的也有道理,他不能只顾着自己。
要是叶轻舟回来的路上真的遇上危险的话自己怕是会愧疚一辈子。
临走前,祁治去见了祁安,然后被一家人送到了家门口。
祁治抱着叶轻舟好一会没舍得松手,羞得叶轻舟满脸通红,使劲推开了他,叮嘱他路上小心,到了来信报个平安。
“知道啦!”祁治笑着白了她一眼。
可当他接过叶轻舟手里的包裹时,不由得眉头一皱,拿起来掂了掂:“我不就几件衣服吗?咋这么重?”
扒拉扒拉看了下,从衣服里摸出一个钱袋来,钱袋里是叶轻舟平时卖早点换来的铜钱。
看着那一个个的铜板,祁治眼眶微红,拿出几个后全又塞回了叶轻舟的手里。
“我又不是去做生意的,给我拿这么多钱干嘛?不是说好了这些钱存着咱们在县城买房子的吗?”
“可是相公一个人在县城,这月钱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发,我想着反正钱在谁手里都一样,相公万一遇上啥事也能应个急……”叶轻舟又把钱推了回去。
但祁治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
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村里有些人知道他今天要去县衙报道,都赶来祝贺加送行。
为了赶时间,祁治并未一一问候,着急忙慌的搭了辆牛车就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再换马车去县城。
这次目送着祁治离开,叶轻舟倒是没什么离愁别绪。
因为她知道,在衙门当差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而且,离得不算远,只要有啥事,她都能尽快赶去。
只是,这给他准备的钱他没带着,让她稍稍有些不安。
看着父亲渐渐远去,祁宇生却抱着叶轻舟的腿抽泣个不停。
“生儿这是咋了?”叶轻舟低头问道。
祁宇生看了眼祁治远去的身影,抬起头来,哽咽道:“爹咋又走了?不是说好爹回来陪我玩的吗?”
在祁治回来的这段时间,虽说抢走了叶轻舟,可对他也确实不错,教他识字,带他玩耍,村里人再没人说他是个没爹的孩子了。
这些天是他这几年来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爹要去衙门当差啊,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
“可是爹不是说带咱们一起去吗?为啥他一个人走了?”祁宇生满脸不解和郁闷。
叶轻舟笑着摇了摇头:“县城那边咱都没去过,爹先去看看情况,等到了时候,他会再来接咱们的。”
“可是生儿想跟爹玩……”祁宇生憋着嘴,满腹委屈。
瞧着他那委屈到要哭的模样,叶轻舟捏了捏他的鼻子训道:“生儿不是说自己是男子汉吗?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现在这样哪里像个男子汉啊,只有没长大的小屁孩才会哭鼻子。”
祁宇生小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不满道:“人家本来就是孩子!而且谁说男子汉就不能哭了?爹不是也跟娘哭过!”
这话让叶轻舟愣了下。
回想了下,这才意识到,那次祁治抱着她闹着玩假哭的时候,八成是被这孩子看了去。
“咳咳~”轻咳两声,叶轻舟拉着祁宇生往回走,边走边说道,“你爹那是装的,不是真哭,你爹是真正的男子汉,是不会流眼泪的,所以生儿也要跟爹学是不是?”
祁宇生努了努嘴,还是点了头。
开始他确实有些抵触甚至讨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爹,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后,他还是很喜欢他的,因为他愿意带自己玩,玩些以前从来没有玩过的。
而且还会保护自己,尽量不让自己受伤。
他虽然小,却也懂得。
就这样,祁治走了,去了县城。
家里的一切一如往常。
叶轻舟每天早起做早点,然后担去卖。
挣到的钱也全都放了起来,因为她知道祁治心里有个梦,想要在县城买个小院,然后一家人都住过去。
祁治去县衙当差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河定村,甚至连平阜镇上许多人都知道了这事。
在他走后没多久,祁佳又来了一趟。
这次有王顺跟着,还带着孩子。
上次祁佳回去后,就跟王顺摊了牌,问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她。
如果有她的话,就让他娘消停点,别再给这个家添乱,她也不会不给她养老。
但是如果心里已经没她的话,那她就带着孩子回娘家。
也是在祁佳提出了这件事后,王顺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跑去跟他娘认认真真的谈了一次。
谈到最后,两人抱头痛哭,王顺他娘也终于答应不再缠着他,也不再难为祁佳。
所以这次祁佳来的时候,王顺才得以跟来。
“三儿还是听话的,就是这从军几年,看着成熟了不少,也有了担当,可就是这玩性咋还是这么大。”祁佳万分无奈。
一旁的宋青也跟着和道:“可不就是!这三儿呀现在啥都好,就是玩心大,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县城当差会不会被人欺负……”
闻言,祁佳翻了个白眼:“娘,三儿玩心再大也不是孩子了,再说了,他还在战场上待了几年呢,还能被人欺负了去不成?”
“对呀娘,您就别担心了,相公他不会有事的。”叶轻舟也跟着安慰她。
“说是这么说,可轻舟你给他准备的钱他都没带着,就带了那么几个铜板,怎么够用啊?你说他一个人在县城,要是冻着饿着,咱也不知道啊!”宋青还是一万个不放心。
不过,在祁佳和叶轻舟的劝说下,倒也逐渐放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