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赶了过来,在这之前田平也简单的给田安做了包扎。
诊断之后,大夫说好在割的不深,没有伤了筋脉,否则就算是救回来这身子恐怕也不好了。
在大夫进屋的时候,叶轻舟就拉着叶冬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看着地上床上那鲜红的血迹,叶冬只感觉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了脑门。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烈性的女子,就算是叶聪家的小桃寻死也没像她这么个寻法。
说起来这一早上她寻死都寻了好几次了,不是跳河就是上吊,现在竟然连割腕都用上了。
叶冬身子突然僵了下,他甚至不敢想象接下来她还会想出什么样的自杀之法来?
“冬儿,跟我来一下。”叶轻舟淡淡的朝他扫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田平一心扑在田安的身上,似是并未注意到出去的两人。
但他们村上的人却伸手拦住了他俩。
“你们是打算就这么走了?”
“你们误会了。”叶轻舟解释,“我有话要跟他说,在事情解决之前我们是不会走的,你们放心好了。”
说着,叶轻舟也不管他们,拽着叶冬就去了院子的角落。
炭头也屁颠屁颠的跟着,时不时地冲朝这边看来的村民龇牙咧嘴吓唬一番。
此时没了人,叶冬立马跟叶轻舟诉起苦来:“姐,这件事真不怪我,我真的是啥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都醉的不省人事了,我就是去他妹妹屋里,我又能干啥?”
虽说酒后乱性,可真喝醉了酒,又有几个男人能真正站得起来?
“那你是不是被人从他妹妹房间拖出来的?”
叶轻舟只问了这么一句就让叶冬无言以对。
忐忑的低下头,叶冬讪讪的嘟囔了句:“我是被他从那屋里拖出来的,可我肯定没对……”
“冬儿!”叶轻舟的声音沉了许多,定定的望着他,“你还不明白吗?这跟你昨晚做没做啥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管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对她怎么样,现在她的名声是毁了,就连你自己,以后怕是也会被人耻笑被人唾弃你知道吗?”
“我……”叶冬急得团团转,“那我现在该咋办?我……我也不想的啊!”
“你知道爹为啥没来吗?”叶轻舟问得轻描淡写。
可叶冬的心里却咯噔了下。
随即点了点头。
就算是用脚指头想他也知道他爹为啥没来?还不都是因为面子!
虽然他家穷,可他爹从始至终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平时最怕村上的人嘴碎他家的事情。
其次是他姐,而他只能排在最后……
想到这里,叶冬的神色有些黯然,低垂着头不说话。
叶轻舟叹了口气,扶着他的胳膊,低声道:“我知道这件事也许不能完全怪你,但你也是有责任的对不对?我看那姑娘长得也不错,就是性子烈了些,但如果咱不管不问,你觉得那姑娘现在被劝住了,回头可能趁着大家不注意还是会寻死是不是?”
“你喜欢刘芸那丫头姐心里头清楚,可喜欢归喜欢,现在是你做错了事,你不光要为自己负责,也要为这田家的丫头负责,更要为刘芸负责对不对?就算这田家的姑娘不寻死了,可刘芸知道这事还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吗?退一万步说,就算刘芸她不在乎,他爹娘也会不在乎吗?谁愿意把自己心头上的闺女嫁给一个做错了事不负责任的男人?”
“姐……我……”
叶轻舟一番话让叶冬越发羞愧。
心中也越发觉得对不起刘芸!
心念一转,叶冬忽然急道:“姐,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小芸,可如果我真的娶了田平他妹妹,那小芸咋办?我们可是定了亲的呀,要是退亲的话,她以后不是……”
“定亲又退亲的人多了,难不成所有退了亲的就都找不着下一家了?”叶轻舟白了他一眼,“在你看来,到底是被退亲更让人难过,还是被人唾骂一辈子嫁不出去更难过?”
叶冬想都没想就答道:“当然是被人唾骂一辈子嫁不出去更……”
话没说完,就明白了过来,这说的不就是刘芸和田安两个人吗?
如果自己娶了刘芸的话,田安会被人唾骂甚至一辈子都嫁不出去,而刘芸也会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
想到这,叶冬连连摇头:“不行!这件事跟小芸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能害了她!”
“你既然不想害了她,那就同意娶田家丫头。”叶轻舟的话不容置疑。
这次叶冬并未反驳,就这么垂着头站在原地,紧咬着唇一脸愧疚。
“你们商量好了没?”身后突然传来田平的声音,叶冬被吓得身子一哆嗦。
“汪汪!”炭头冲田平吼了两声,作势又要扑过去。
叶轻舟忙喝住了它:“炭头!”
“汪汪……呜~”炭头乖巧的回到叶轻舟脚边,眼神却还是朝田平瞅了眼。
“你……你们到底想咋个解决今天这事儿?”田平盯着炭头,小心翼翼的质问着。
“就按我刚刚说的,冬儿既然毁了你家妹妹的名声,那就让他来承担这个责任娶了你妹妹……”
叶轻舟话音未落,就被田平打断:“想娶我妹妹?呵呵~现在这事闹成这样,我妹愿不愿意嫁给他还是个问题呢!”
“那你的意思是赔钱?”叶轻舟只能这样理解。
不料,提到钱田平虽眼中一亮,却又咬牙道:“你以为我们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家吗?我告诉你,我妹的清白可不是你们用钱就能买来的!”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解决这事?”叶轻舟并没有被他唬到,从始至终都很冷静。
田平眼珠转了转,冷哼一声:“哼!他要是真想娶我妹的话,也不能就这么便宜的把我妹嫁过去,三媒六聘啥的该有的还是要有的,我们也不要多,我听说叶冬之前跟一个姑娘定了亲,我爹娘死的早就这么一个妹妹,还为了这事寻死觅活的伤了自己,这聘礼自是不能比之前的姑娘少的。”
说着,看向叶聪:“我记得叶聪娶媳妇儿的时候拿出的礼钱也不少呢,你们家又是卖早点又是在县衙当差的,应该也不会比叶聪低吧?”
听了这话,叶轻舟笑了。
他这不也是自己拉的屎往回嘬吗?刚还说妹妹的清白不是钱能买来的,这会就开始要高价聘礼了。
显然叶聪也听了出来,拧着眉上前:“田平,大家工友一场,你别太得寸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