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等等，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货，先了解什么原因，可以吗？”
“行啊，到楼下看去，我就不信你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阿姐走在前头，我跟在后面，到楼下一看究竟。
本来不用到楼下的，主要袜子穿在人家身上，动手去摸肯定不对。
干了这么多年，早就有经验，虽然不如那些正规专业的，用眼睛就能看出毛病，但只要我碰过，就能知道什么原因。
到了楼下，将近半车的货出现在我面前，我随意选了一包，拆开，摸了一下。
有点粗糙，感受不到顺滑，而且还有点折皱，再看其他的，褶皱不会明显。
又拆开一包，发现这些袜子离开包装袋后，顿时也变得褶皱。
这是废物回收啊。
顿时明白了原因，袜子却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是在稍微贵点的羊绒，而是外面鹅绒上。
在这一堆货里，甚至看到了已经被淘汰的尼龙丝，这特么次品就算了，还是大杂烩。
“阿姐，你这确定是同一批货吗？”
“当然了，我就跟你们拿了这一次，没想到就出问题，你看吧，要怎么处理？”
“我跟你说啊，每个包装袋里面都有你们的标签，抵赖肯定不行的，赶紧的退款，别磨蹭了，没时间跟你在这耗着。”
货物出现问题，那么按照正规流程，不但要退款，而且还得补偿，可是看阿姐的态度，根本没提到补偿的事，只是单纯的要回贷款。
作为一个生意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供应商都得赔钱。
我的直觉告诉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只是眼下事情发生的突然，只能想办法先拖延。
“阿姐，这样，你这车货先放在这里，我向上面汇报，情况属实，我们会马上作出相应补偿。”
“什么！放在这里，你当我傻子啊，要是被你掉包了，不认账了那怎么办，不行不行，你别跟我扯这些，马上给我办理退款。”
不行也得行，眼下最重要的是拖延，太诡异了，按道理，东阳这么大的东西，肯定不会因为材料钱而冒着名声受损的危险。
“要不这样吧，先留下一部分，让我去跟上面汇报，你也知道，没有实物，上面也不会相信，阿姐，你放心，明天我会给你答复。”
在我劝说下，阿姐终于答应，让我自己拿走，我故意在她面前拿了大杂烩的品种，只要是干这行的，都能看出莱卡，鹅绒，尼龙三种材料区别，然而对此她只是叮嘱我赶紧办理，关于拿走的产品，没有说半句。
她不是店主，她只是被人找来闹事的。
终于把阿姐打发走，我回到办公室，前脚进来，后脚蔡主管也进来，问道：“林主管，我听说有客户在市场部闹事，什么情况？”
“产品出现问题了。”
“产品出问题！开玩笑吧，工厂那边可是有检测的，怎么会出问题呢。”
她看着桌上的一袋袋袜子，指着其中一袋，疑问道：“这是尼龙袜吧，公司没生产这个的啊。”
“蔡主管，我想问下，莱卡袜子，我们这边有生产吗？”
她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不过后边会跟进，新公司新工厂，没办法同时做多样。”
没有尼龙，也没有莱卡，那么桌上的这些是匆哪里来的。
对此我没有半点头绪，首先可以确定有人在闹事，但是，找不到具体的原因，我也无法说什么。
没有证据，说啥都是白搭。
“这张单子上写着都是保暖袜，外面一层鹅绒，里面羊绒……”
“咦？林主管，你拿的这些怎么跟合同上写的不一样啊。”
“给我看看。”
不得不说，蔡主管这一问题问的太好了，把我给问醒了，合同上面写着只有她说的一种，区别是厚薄，但是材料统一，可是这一桌子大杂烩……
“你知道我们公司的送货具体么，有没有验收这一环节？”
她想了想，道：“好像没有，就是卸货就走，也没有出现这种因为质量而来投诉的。”
“总经理在公司吗？”
“他出去了。”
“这么晚了，应该总部那边不用开会吧。”
“不清楚，也就出去一个小时左右，估计是不回来了，你要找他的话就打电话。”
“行，我知道了，我有事出去一趟，明天见。”
丢下话后，我拿了几包装进公文包，随即走出办公室。
胖子不在，前后也就半个小时，阿姐就找上门来，而在我出来的时候还在市场部走一圈，晓娜还在。
依稀记得刚才下去验货的时候，晓娜就跟在后边，并且保持距离不让我发现，这还是我回头不经意注意到。
难道是他们？
带着疑问，我来到胖子私下开的店铺，如果他们在整我的话，那在这家店理就能找到答案。
我把车停靠在稍远的距离，大概一百米的位置，为什么不直接开到店铺外面呢。
因为那里此时正停着一辆车，车牌号码正好对应上胖子的座驾。
在远处观察，等了好会儿，胖子走出来，开车离去后，我这才接近。
“您好先生，请问要买什么？”
“我先看看。”
在服务员惊疑的目光中，我走向袜子专区，而且还是女性袜子专区。
“先生，这边都是女性的，男士袜子在对面。”服务员好心走过来提醒。
“问下，我看这些牌子都是东阳的，款式好像有点少。”
“这些只是一部分，要不你说一下，我去仓库给你拿。”
“那好，给我一双尼龙裤袜，还有莱卡的，水晶丝的也要。”
这一句话我非常流利的说出来，就像事先背好一样，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服务员的表情，从开始的热情再到现在用着一种看异类的眼光注视着我。
顿了顿，她回过神，依旧挺起职业笑容，只不过看起来很假，说道：“先生，你说的这些都是过时货了，现在流行天鹅绒的，就是这些，价格不贵，质量更好，你不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