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几米开外传来了叫卖声。
一家旅行社的导游，正举起喇叭对游客们说：“各位游客！我们旅行社也销售纯手工剪纸，绝对不是机器剪纸，而是充满了地域特色和人情味的手工剪纸！”
随着导游的介绍，游客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旅行社导游身上。
导游接着介绍：“我们的剪纸纪念品，不怕任何检验！如果用网上区分机器剪纸和手工剪纸的办法，也没有任何问题！不仅仅是纯手工剪纸，我们的剪纸还物美价廉，也有一定的收藏和升值空间！”
“宋老板，那边也开始说自己的剪纸是纯手工的了！”这时，学员李大海指了指不远处，对宋新杰说。
宋新杰心生好奇，便让学员们继续宣传，自己则走到旅行社导游人群外围听了起来。
少顷，他越听越不是滋味儿。
他们的剪纸明明就是机器剪纸，怎么能宣传自己的也是纯手工的呢？
十有八九，这属于虚假宣传！
宋新杰思忖片刻，便回到了自己的宣传小组这边，对李大海耳语了一番。
李大海点了点头，于是假装是一位普通的游客。
他挤进了对方的人群里，从架子上拿起一张剪纸，端详着问：“这个剪纸怎么卖？”
导游微笑着回答：“原价100元，但因为现在是回馈游客，有优惠活动，所以现在只卖80元。”
“是纯手工的吗？”李大海问。
导游一脸认真地说：“先生你放心，我可以保证，我们的剪纸纪念品都是纯手工的！”
“我来一张。”李大海掏出手机扫码付款，拿走了那一张剪纸。
随后，他回到了宋新杰跟前，将那张剪纸递了过去。
“多少钱？”宋新杰接过剪纸，打量了一下。
李大海说：“原价一百，现在八十。”
“才八十块？”宋新杰吃了一惊，这个价格竟然只是他那边剪纸的三分之一！
他心生疑惑，这旅行社从哪里弄到这么多便宜的手工剪纸？
而且，这些剪纸如果是真的出自手工，难道沈长河也暗中搞培训班了吗？
宋新杰端详买来的剪纸，无论从剪纸的边缘和做工，都和纯手工剪纸差不多，并没有机器剪纸的痕迹。
“宋老板，是纯手工的吗？”李大海问。
此时，其他小组成员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宋新杰身上，也都满脸的疑问。
宋新杰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道：“嗯，目前还没看出来是机器生产的，但也不敢保证一定是手工的。”
大家面面相觑，都被弄得一头雾水。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宋新杰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林成栋打来的。
“喂，成栋。”宋新杰接起电话，说道，“我正要给你打电话，问你一件事呢……”
“三哥，你先听我说！”没等宋新杰把话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了林成栋焦急的声音。
“行，你说，怎么了成栋？”宋新杰叹了口气，皱眉问道。
“三哥，我在陈家店花海带着学员宣讲手工剪纸呢！”林成栋声音有点紧张，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跟沈长河合作的旅行社也在卖手工剪纸！我看过了，确实是手工的！”
宋新杰听到这个问题，也感到很奇怪：“成栋，我也正想问你这个问题呢！我在白马石景区，这里卖的也是手工剪纸，而且数量很多。真是奇怪了，沈长河从哪儿弄来那么多手工剪纸呢？”
“啊？你那边竟然也是啊？”林成栋的声音有些低沉，夹杂着一丝愕然，“三哥，这些手工剪纸肯定不是一个人制作的，最起码也有十几个工人吧。这样看来，沈长河是不是也有培训班啊？”
“不太可能，如果有的话，我们应该知道的。”宋新杰说着，心里感到一阵不安。
电话中，林成栋焦灼地问：“三哥，那现在怎么办啊？前几天还能买几张剪纸，现在是越来越难卖了。”
“正常啊，不要着急。”宋新杰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成栋，人家也是手工剪纸，而且价格只是咱们的三分之一，你要是游客的话，当然也买便宜的。”
“质量不一样啊，咱们的质量比他们的好太多了！”电话中，林成栋满满的不服气。
宋新杰叹息：“游客又不专业，哪能看得出来好坏。好了，今天咱们都回家，然后一起商量商量。”
“行，三哥。”电话中，林成栋说道。
随后，宋新杰挂断了电话。
可是，紧接着又连续来了好几个电话，是在其他景区宣传的小组成员。
他们说的事情出奇一致，都是说自己所在的景区的旅行社，也在卖手工剪纸。
关键是，价格非常低廉。
宋新杰站在广场的角落里，看着那些游客们兴高采烈地挑选着旅行社的剪纸。
他心中五味杂陈，发誓一定要搞明白其中原因。
月色如水，照亮了整个绥海。
宋新杰和林成栋在傍晚时分，再次回到了宋新月家中。
餐桌上的三只碗筷，静静地摆放在桌面上，而原本应充满欢声笑语的气氛，如今却变得沉闷而压抑。
宋新月，林成栋和宋新杰三人，如同三座雕塑一般，坐在餐桌前默默无语。
林成栋突然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短短几天时间而已，那么大量的手工剪纸，他沈长河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他的目光在两张脸上扫过，却只看到了茫然和疑惑。
宋新月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道：“成栋，三哥，会不会有这种可能，那并不是沈长河的货。”
宋新杰神情凝重，看着宋新月说：“不太可能。如果旅行社又跟其他剪纸供应方合作了，那上次那些旅行社没有理由拒绝我们。所以，他们和沈长河签署的一定是独家协议。”
宋新月无言以对，这个问题也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
三个人陷入了沉思，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少顷，宋新杰的语气有些不确定，缓缓地说：“我已经看过他们卖的剪纸了，看起来和手工剪纸一样，没有机器剪纸的问题。但是……感觉很奇怪，他们的剪纸和纯手工剪纸还是不一样的。”
宋新月的脸上满是困惑，“哪里不一样？”
宋新杰眉头紧锁，“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反正，沈长河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作出这么多手工剪纸。”
林成栋和宋新月对视一眼，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困惑。
宋新杰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扫过，然后突然眼睛一亮，“如果想搞明白怎么回事儿，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宋新月和林成栋立刻把目光聚集到了宋新杰的身上，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