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斜洒进屋内,映射在宋新毅那专注的脸庞上。
他正在精心浇灌着窗台上的花,除了喝酒之外,他也就这点个人爱好了。
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宋新毅拿着小喷壶,转身来到门口,从猫眼朝外看。
来者,是小舅子胡云海。
虽然自从被小舅子带沟里后,就一直对胡云海耿耿于怀。
但是胡云海掌握了宋新凤的罪证,也不好得罪,只好打开了门。
“哦,大海啊。”宋新毅不热情,也不冷漠地招呼了一下。
“啧啧,还蓝天呢!”胡云海嘻嘻一笑,阔步走进了屋里,“咋的,我大姐没在家啊?”
“没有,和闺蜜逛街去了。”宋新毅关上门,回到了屋里。
“艾玛,又逛街去了。姐夫啊,你得管管,不能老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胡云海吊儿郎当地笑着,漫步到了窗台前,扫了一眼窗台上的几盆盛开艳丽的月季,“这小花儿养的,越来越专业了。”
宋新毅没有回应胡云海,来到窗前继续浇花:“今个咋这么闲呢?”
“我这不是没有好烟了吗,求姐夫施舍几条,嘿嘿。”胡云海从窗台上摸起宋新毅的中华烟,点燃了一根。
他这个小舅子,自从和胡云英结婚开始,就经常来家里扫荡。
什么好烟好酒,毫不客气拿走。
宋新毅穷人乍富之后,胡云海更是变本加厉,跟鬼子进村似的。
对于胡云海的这种行为,宋新毅虽然也不满,但是时间太长了,已经习惯了。
胡云海抽了两口香烟,从冰箱里拿出了两条中华,夹在了咯吱窝下,又来到了宋新毅身边。
宋新毅瞥了一眼胡云海,说了一句看似关怀,实则不满的话:“少抽点儿吧,瞅瞅你那干干巴巴的小身板儿。”
“谢谢姐夫的关心。”胡云海嘿嘿一笑,旋即神情凝重起来,“对了姐夫,宋新月的女儿铃铛出事了,你知道不?”
宋新毅的手在花叶上轻轻滑过,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昨晚确实听宋新凤说了。
昨晚,宋新毅正在喝酒,宋新凤给宋新毅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铃铛的情况。
宋新凤的意思是,劝宋新毅去医院看看孩子。
毕竟,我是孩子的大舅。
去探望的话,在宋新月那也显得好看一些。
但是,宋新毅并没有给宋新凤确切的答案,只是说了一句“到时候再说”。
“不去医院看看吗?”胡云海看着宋新毅,笑着问道。
宋新毅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他继续专注于他的花,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要把这一刻的时间冻结。
胡云海默默地看着他,叹了口气:“那孩子得了白血病。”
浇花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宋新毅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胡云海,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中的水壶滑落到了地上,水洒了一地。
“姐夫,你手哆嗦啥。”胡云海看着他,眼睛一翻。
宋新毅没有说话,站在那里,仿佛被定格了一般,视线落在窗外的花上,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他的心在颤抖,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胡云海点燃一根香烟,长出了口气:“唉,你说着宋新月也够倒霉的。捡了个野孩子,腿有毛病就不说了,又整出了白血病。我听说啊,这病邪性啊,要么亲生父母骨髓配型移植,要么陌生人配型成功。要不然,没得治!”
宋新毅默默地转身,重新拿起水壶,继续浇花,只是那双手已经有些颤抖。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抬起头看着胡云海,声音有些沙哑:“好了,我知道了。”
胡云海看着他,皱眉说道:“咋的,听完心里也挺难受吧?”
他知道,虽然宋新毅和宋新月不太和,当初也反对收养铃铛。
但是,不管怎么说,宋新月是他的亲妹妹。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宋新毅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对于胡云海的话,宋新毅现在十分的反感,甚至对方的呼吸都觉得是噪音。
“烟拿完了,还有别的事儿吗?”宋新月瞥了一眼,冷声说道。
胡云海自然看出了宋新毅有点厌烦,嘿嘿一笑:“那行,姐夫,我忙着。”
说完,缩着脖子弓着腰,夹着小皮包转身离开了。
宋新毅继续浇花,手已经不再颤抖。
他心里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预料的,按理说应该去看看孩子。
即使,自己当初不喜欢铃铛。
……
夜晚的医院,犹如一座幽静的城堡。
宋新月坐在病床边,轻轻地哄着铃铛,给她讲述着童话故事。
“丑小鸭因长相与众不同,在鸭群和鸡群中都遭到了排挤和讥笑。他被迫离家出走,在野鸭群中也被要求不能同野鸭结婚。后来,他遇到两只公雁,却被猎人打死了。最后,丑小鸭来到一个农家小屋……”
铃铛,这个美丽如精灵般的小女孩,听着听着便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宋新月看着熟睡的女儿,疲惫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
她轻抚着铃铛的头发,如同在抚摸一尊稀世之宝。
虽然病魔在侵蚀着铃铛的身体,但在宋新月的眼里,铃铛仍然是那个健康活泼、可爱动人的小女孩。
这时,林成栋走了进来,悄声询问:“睡了?”
宋新月点了点头,给铃铛掖了一下被子。
林成栋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女儿铃铛熟睡的面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他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铃铛的小脸。
那股熟悉的温暖,却让他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宋新月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成栋,我有话要和你说。”
林成栋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宋新月的意思。
两人悄然来到了病房外的走廊,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机器声和脚步声。
宋新月和林成栋面对着面,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们的内心充满了困惑和痛苦,就像被重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最终,宋新月打破了沉默:“成栋,我们得尽快,也必须找到铃铛的亲生父母。”
她的声音坚定而沉重,像是在对自己宣誓。
林成栋默默地点了点头,“是啊,我明白。可是,我担心找不到铃铛的亲生父母。”
“如果找不到,那只能等合适的骨髓移植配型了。”宋新月一声叹息,“但是,这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是啊,需要一直等。”林成栋转身望着窗外,心如刀割。
宋新月目光坚定:“只要能尽快救治铃铛,不怕等。”
“要不这样,明天我去一趟公安局,让警察帮帮忙。”林成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也充满了坚定。
宋新月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微微点了点头,知道这是一场硬仗。
但是为了铃铛,为了那个脆弱而又坚强的小生命,她这个当母亲的愿意付出一切。
商量完计划之后,夫妻二人又回到了铃铛的病床边,静静地看着铃铛。
虽然面临着重重困难和挑战,但他们的心却因为对铃铛的爱而紧紧相连,不离不弃。
明天,他们将踏上寻找铃铛亲生父母的征途,而这场征途的结果如何,他们心中并没有底。
但他们知道,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治疗铃铛的病。
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走,直到达成目的。
夜深了,病房的灯光渐渐暗淡。
这时,病房的窗户开了。
挂在铃铛床头的风铃轻轻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中回荡。
林成栋担心吵醒铃铛,急忙起身去关上了窗户。
林成栋回到病房前,紧紧握住了宋新月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知道,这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们将带着铃铛一起迎接未来的挑战,一起迎接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