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院长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宋新月和林成栋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宋新月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如纸,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成栋则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内心的挣扎一览无余。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仿佛在彼此的眼神中寻找支持和答案。
“院长,您是说……”宋新月的声音颤抖,嘴唇干涩,仿佛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是的,在社会上寻找匹配。”万院长叹了口气,说的话再次给了他们一击,“我觉得顾先生的事儿比较大,可能是没有希望了。铃铛还小,化疗不是长久之计,得重新做打算啊!”
宋新月和林成栋陷入了沉默。
他们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顾正军十有八九没有希望了,但是在社会上配型,又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
没办法,万院长的建议并非没有道理。
在社会上匹配,从目前来看,或许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出路。
“院长,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配型成功……”宋新月的声音带着哽咽,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这个……你们必须面对现实,不好说。但是,我想应该不会太久。”万院长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他似乎在尽力安慰他们。
“好吧。”林成栋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他抬起头,与万院长四目相对,仿佛在告诉他,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
宋新月也点了点头,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自从铃铛得了白血病之后,她似乎把二十多年的眼泪都攒在这段时间流了。
以前坚强假小子性格的宋新月,似乎被这把亲情之刃,割得体无完肤。
“那好,那我这边就开始准备了。”万院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仿佛在为他们的坚强而感到高兴。
宋新月和林成栋点了点头,他们擦干眼泪,站起身来。
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们也知道,他们必须走下去。
他们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院长办公室,但他们的心中也带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在社会上找到匹配的骨髓,希望铃铛能够得救。
二人默默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周围的嘈杂声仿佛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快找到匹配的骨髓,拯救女儿的生命。
他们坚信着,只要不放弃,希望就会一直存在。
……
在灯光柔和的餐桌旁,宋新凤和徐长征静静地吃着晚饭。
尽管食物的香气和热气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起,但这并未能打破那份压在心头的沉默。
宋新凤的眼神略带忧虑,手中握着筷子,却好像并未察觉到自己正在吃饭。
终于,宋新凤打破了沉默,声音略显疲惫地说:“新月那边的事儿,现在还没有着落,铃铛还在化疗。唉,真是愁死人了。我下午给成栋打电话,成栋的嗓子都哑了。”
徐长征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关心,“可想而知,这两口子的压力有多大。上次大哥和你说,顾正军是铃铛的亲生父亲,后来那个顾老板好像又因为偷税漏税进去了。这样,铃铛的骨髓移植手术,又没着落了。”
宋新凤点点头,轻声道:“是啊,我想帮她,但是咱们能力有限。这事儿,不仅仅是需要钱,还需要合适的骨髓供体。”
“可不是嘛,所以非常麻烦,他们两口子不上火才怪。”徐长征点点头,旋即沉思片刻,问道:“对了,新杰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宋新凤摇了摇头,回答说:“还不知道。”
徐长征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宋新凤说:“这事儿得让新杰知道,毕竟不是小事儿。新杰是你们宋家的顶梁柱,起码能在精神上给新月一些支撑。”
宋新凤有些犹豫:“可是,新杰也很忙。他和月儿最好了,如果知道月儿现在这样,肯定会从海参崴跑回来。所以……唉!”
是啊,她知道这件事如果让宋新杰知道,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宋新杰从海参崴回国,那边的外贸生意怎么办?
但是,她也知道丈夫说得有道理。
宋新杰是他们家族中最有出息的人,也是最聪明,办事能力最强的人。
如果他愿意帮忙,或许真的能为宋新月解决一些问题。
于是,宋新凤想了想,决定听从丈夫的建议:“行吧,那明天我想去看看养老院的妈,然后再给新杰打电话,告诉他新月那边的情况。”
徐长征点了点头,拍了拍宋新凤的手背表示支持。
他知道,这对于宋新凤来说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毕竟她这个二姐要为弟弟妹妹都考虑到。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宋新凤的脸上。
这天是周六,她早早地起床,准备好了一些水果和点心,然后来到了时光养老院。
养老院的庭院里,阳光透过茂盛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郝桂芹坐在一张长椅上,手中翻阅着老相册。
她看到宋新凤来了,便看着宋新凤的样子,翻到了相册里宋新凤的照片。
经过一番对照之后,才缓缓开口,跟宋新凤打招呼。
“新凤,你来啦。”郝桂芹的声音略显沙哑,但仍旧充满了温暖。
由于母亲的阿尔兹海默症已经很严重了,所以宋新凤只能用这种办法让母亲辨识子女。
即使是用这样的办法,宋新凤也教了一个多星期,老人家才搞明白。
宋新凤坐在母亲身边,和她聊着家常。
她们谈论着养老院的生活,谈论着天气,谈论着家里的事情。
然而,在谈话中,郝桂芹突然提起了宋新月。
“新月好久没来看我了,她最近怎么样?”郝桂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担忧。
宋新凤心中苦涩,她知道母亲一直很喜欢宋新月,最疼爱她的老闺女。
但是,她也知道宋新月最近一直在为女儿铃铛的病情奔波,根本没有时间来养老院看望母亲。
“新月最近比较忙,所以没来看您。”宋新凤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她一直在为铃铛的剪纸工作室的事情奔波,我想等忙完这一阵,她一定会来看您的。”
母亲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理解的微笑,“好,忙吧,忙点好啊。新月是个好孩子,她一直都是我们家的骄傲,宋家剪纸就指望她了……”
宋新凤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禁想起了昨天和丈夫徐长征的谈话。
她知道,宋新月的困境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而她也不能一直向母亲隐瞒这件事情。
但是,她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向母亲透露的时候,她必须等到有了确切的帮助方案后再和母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