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长生下了逐客令,宋新毅就算再不甘心,也只好离开。
在离开前,宋新毅自己是不死心的,笑眯眯对岳长生说,“岳总,等我处理完家事,这合同咱们是一定会顺利签的!”
宋新毅眼看到手的钱就这么没了,出了岳长生公司大楼,指着宋新月骂:“你真行啊宋新月,心真黑啊!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宋新杰看到大哥和小妹从岳长生公司大门出来,赶紧迎上去。
宋新毅一看到宋新杰,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指着宋新杰:“行啊老三,嘴上说着不掺和,背地里跟她是一伙儿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宋新杰看着大哥的脸色,知道合同没签成,心里踏实了。
三人上了宋新杰的车,各有心事地回家了。
一进家门,宋新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抱着怀,瞪着宋新月,一开口语气不善:“宋新月,我小看你了,说谎话都不打草稿啊,还爸的遗嘱。为了不让我卖爸的遗作,编出这种瞎话。来吧,圆谎吧,遗嘱呢?拿出来吧。”
宋新毅从没听父母说起过遗嘱事儿,因此认定宋新月就是在说谎。
宋新杰回屋去拿遗嘱,出来走到宋新毅面前,把遗嘱递给他。
“爸的遗嘱,上面写了,爸过世后,《清明上河图长卷》将捐给博物馆,不得买卖。”宋新杰平静地看着宋新毅说道。
宋新毅看到有遗嘱,赶紧拿来仔细查看。
字迹是父亲的不假,可他不信。
他不信父亲会宁愿把作品捐出去,也不愿意留给家里。
看着手里的遗嘱,宋新毅缓缓站起来,一遍一遍看。
他攥着遗嘱一口咬定是假的:“这遗嘱肯定是假的,有人仿写的!爸突然过世,哪有时间写遗嘱。一定是假的!宋新月啊宋新月,没想到你这么卑鄙,造假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宋新杰听大哥怀疑遗嘱的真实性,还对宋新月出言辱骂,实在听不下去:“大哥,这份遗嘱是爸的笔迹,妈说已经公证过了,你再怎么怀疑也没用。再说月儿怎么会做那种弄虚作假的事儿,你说得太难听了。”
宋新毅心里不痛快,越看宋新月就越不顺眼,起身摔门而出。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被宋新月搅和飞了。
钱还不上,催债催得厉害,宋新毅到处借钱,没人愿意借钱给他,都怕他还不上。
房子被拍卖了,宋新毅一家三口无家可归。
医院大厅整天熙熙攘攘,比菜市场还热闹,宋新毅垂头丧气来找宋新凤。
宋新凤正要去晨检,看见宋新毅蔫头耷脑地来到护士站,把大哥让到护士站里面的椅子上,关切地问:“大哥,你这是咋了?出啥事儿了?”
宋新毅此时全然没了以前的风度,颓然地窝在椅子里,丧着脸开口:“凤儿,你大哥现在无家可归,房子被拍卖了,现在我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身无分文。凤儿,能不能借给我点儿钱?我去租个房子,你心好,帮帮大哥吧。”
说完,他用力抓住宋新凤的手,一副乞求的姿态,生怕被拒绝似的。
宋新凤从来没见过大哥这么可怜无助,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抽出一只手拍了拍宋新毅攥着的手背,安慰道:“大哥,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得去晨检,等完事儿了我去给你取钱,说啥也不能让你跟大嫂和孩子没地方住。”
宋新毅之所以来找宋新凤,就是看她心软好说话。
别看宋新杰整天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自己有事儿,他是不会管的。
在宋新毅看来,宋新杰心狠着呢。
宋新凤忙完之后,带着宋新毅去银行取钱,临近中午,俩人找了个饭馆吃饭。
吃过饭从饭馆出来,宋新毅要去找房子,夹着手包转身走了。
宋新凤看着大哥离开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以前每次见到大哥,他都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这才几天不见,就颓丧得让人心疼。
当然,按宋新月的话来说,宋新毅走到如今这步田地,都是他自找的,咎由自取,怨不着旁人。
在宋新毅看来,就是因为宋新月不管他的死活,自己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拿着宋新凤借给自己的钱,宋新毅租到一户不大的两室一厅,跟以前的房子自然是不能比。
搬家收拾屋子的工作,自然落到了胡云英身上,宋新毅不会伸手的,这么多年胡云英已经习惯了。
宋新毅斜倚在沙发椅上养大爷,指挥胡云英做家务。
对于被人像老妈子一样使唤的日子,胡云英虽然心里不满,却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刚结婚的时候,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宋新毅总是数落她。
她也吵过,结果就是被宋新毅打得好几天直不起腰。
也想过离婚,可宋新毅威胁她,敢离婚就让她家人都不好过。
后来有了孩子,离婚就更不可能了。
这么多年压抑的生活,已经把胡云英本就不多的脾气磨得一点儿不剩。
宋新毅越看胡云英越不顺眼,倚在沙发椅上骂她:“整天丧着脸,我是缺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能嫁给我,都是你上辈子烧高香了。”
胡云英一口气没上来,憋在胸口,堵得心脏发颤,一阵闷痛,忍不住抬手捂着胸口,叹了口气。
宋新毅看见了,没理,翻了个白眼不再看胡云英,躺在沙发椅上指使她:“赶紧做饭去,我饿了,再去买瓶酒,别磨蹭。”
胡云英放下手里的活儿,咬着牙直了直酸痛的腰背,心脏的疼痛还没缓过去,声音有点抖:“家里没菜了,还剩小半袋大米,我没钱。”
后面要钱的话,胡云英并没敢说。
宋新毅骂了一句脏话,坐起来伸手在裤子口袋里摸索,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又要钱,整天就是知道要钱,还当是以前的好日子。老子辛辛苦苦挣的钱,还不够填窟窿的!”
胡云英没说话,懒得再看宋新毅。
“省着点花!没钱了!真他妈丧气!”宋新毅掏出五十块钱扔在茶几上,不耐烦地吼一嗓子,旋即往沙发椅上一躺,骂起宋新月,“宋新月死丫头,搅和老子大事儿,吃里扒外的白眼儿狼!”
越骂越生气,干脆不躺着了,出去散散心。
其实,宋新凤把钱借给宋新毅之后,心里也根本没底。
这钱虽说是自己说了算,可毕竟也是自己跟丈夫一点一点省吃俭用攒下的和
大哥要是不还了,这钱就等于打水漂啊。
宋新月从二姐宋新凤那儿听说了宋新毅房子被拍卖的事儿,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心里再难受,也不能糟蹋了父亲的心血。
宋新月毕业后回到绥海,接手管理父亲留下的“宋家关东剪纸工作室”。
这天宋新凤不上班,来到工作室找宋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