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倒是想得透彻,是我狭隘了。”
正好此时外面有人在喊江梦舟,她说了几句,就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看着江梦舟出去,离离这才出现,坐在床榻之上晃悠着腿,面上有几分思索:“天帝此举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忽然来闭海城?”
“他何意?呵,他这个人,可巴不得天下大乱,我怎么知道他是想做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就是了。”
凝竹烟靠着窗子,有些疲倦了,声音也弱了下来,确实是很累的样子。
离离看着她,这几日凝竹烟食欲不怎么样,也一直睡不好,看起来就消瘦了好多,若是顾眠北在这里,大概会把她照顾得好一些。
他没说话,只是安静的想着事情。
次日早上凝竹烟就被外面的动静给闹醒了,头有些昏,坐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小姐起了吗?君上过来了。”
门外容月敲了敲门,询问着凝竹烟有没有起来。
她一时无力,根本就站不起来,顿了一顿,开口让容月进来。
“他还未归来?”
弑悯一进来,看见凝竹烟的脸色之后,声音极其寒冷,说着。
“那天说了毫无关系,还回来做什么?看我容颜憔悴,奔赴死亡吗?”容月过来,把衣架子上的外衫给拿了下来,给凝竹烟小心披上。
已经入了冬了,外面也寒得很,寒风沿着那窗缝钻进来,刺得人骨子生疼生疼的。
凝竹烟见了风,有些忍不住的想咳嗽,倒不像电视剧里的女主一样,随便一咳就是一滩血,要真是那程度,估计明日就该安排她的后事了。
但还是咳得有些厉害,连吃了几粒江梦舟给她做好的药丸才将咳嗽压下来,咳嗽五脏六腑都疼的要死,所以脸色惨白,加之今日比没有上妆,脸色简直就是不能看了。
弑悯冷着神色,拿出来了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一个熟悉的力量从瓶盖里涌出来。
“你从哪里寻来的魂灵?怎么可能……”
“彼岸妖族在当年的那场无烬之火里,压根就没有死,所谓灭族之刑,也不过都是蒙骗六界的谎言。”
随着他说的话,那个药瓶里涌出来的那个魂灵慢慢化成形,是一个丫头模样的透明灵魂,血色的,她似乎是被折磨得够呛,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安谣……”
凝竹烟一时有些呼吸不上来,一急之下,又开始咳了起来,气急攻心,这下是真的咳出了血来。
容月扶着凝竹烟给她顺气:“小姐,你别急,安谣既然已经回来了,那说明其他谷中之人应该也不会出事的。”
“小姐你怎么这般不好好照顾自己?安谣只是几百年未见你,神力俱无便不说了,怎么……怎么气息比安谣还弱呢?”
那个魂灵抱着腿,缩成一团,并未睁开眼睛,说话的声音好像是从她脑子直接传进来的。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凝竹烟有些失态了,有些哽咽:“当年……当年到底如何?”
被弑悯复生的容月是因为还残有一丝魂灵,与安谣不同,弑悯试过了,除了容月,其他人的魂灵确实根本都找不到。
可是复生后的容月并不能记得很清楚,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也就是为什么,凝竹烟一直没查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祈文把我们关在幽冥之海,那地方身处三界六道之外,当年所发生的灭族之事不过都是一个幌子罢了。”
安谣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着。
“他意欲何为?若真的是他……又为何会挑在我离开冥幽谷之时对彼岸妖族下手?”
如果真的是祈文,按他的狠厉性子,应该会直接把她也算入其中的罢?
他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性子如何,三人都十分熟悉对方,没理由祈文会留下她这个后顾之忧,让事情演变成今天这番模样的。
“当年冥幽谷,他束手无策的就是我和你,他可以控制我,但没办法控制你,而且,他需要你站在我的对立面,不然,六界就是一场浩劫。”
弑悯开口,解释道。
“呵,神力没了太久,都忘记当年我曾叱咤风云了,六界那场浩劫,不是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吗?”
她缓了一缓,闭上眼睛,有些无力。
“祈文把彼岸妖族关在幽冥之海,篡夺取我们的寿命和妖力,为那些所谓正道的神官续命续法力……”
安谣和容月是念初柔当年的侍女,也是同他们几个从小一同长大的,这祈文也是真够做得出来的,当年真心对他的几个人,为了所谓权利,他一个都没有放过,真是可笑。
“爹爹呢?他在何处?他可还好?”
说起沐泽,当年在封印弑悯之时好像是出现过的,那时的凝竹烟元神被分成两半,已经沉睡过去了,所以对于后来的那件事情,也并不算清楚。
她自浩劫之后,就一直沉睡到弑悯把她半块元神给抢回来,这才苏醒的。
“对不起,小姐,我们没能留下族长,不过小姐,你可一定要把其他族人从幽冥之海救回来!祈文不会放过他们的。”
安谣说着,似乎是想起来了自己在幽冥之海的恐惧,魂灵有些颤抖。
“祈文!咳咳咳……”
凝竹烟有些难受,又咳了起来,这个畜生!他真是个天生的恶魔,把自己的亲族利用得淋漓尽致,就好像是生怕没有用透一样。
对自己的所有族人,竟然恨不得让他们烟消云散。
“小姐,这是安谣最后一次帮小姐了,希望小姐一定要救出其他尚存活的族人……”
那魂灵越来越透明,化作一阵红烟,附到了凝竹烟的身体里。
凝竹烟皱着眉头,咳得愈发严重。
“小姐,安谣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你也不必自责于没能救下她,还有其他的族人等着君上和小姐去救,还望小姐一定要护好自己的身体。”
容月抱住了失态的凝竹烟,语气里也有几分哽咽,看着安谣在他们面前烟消云散,他们心里自然是没一个好受的。
毕竟几人相识了几百年,就同亲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