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竹烟冷着眸子看了一眼顾眠北，并没有什么话想同他说。
“喂喂喂，你们就这样子尬起吗？”
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尬起，是什么意思嘛？要不是没地方去，他可真不想待在这两个人面前。
“不是说，有新任务吗？该说话的是你吧？我们俩没什么好说的。”顾眠北靠在窗台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然后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这话说的，让人感觉他们两个并不认识，只不过是两个偶遇的陌生人罢了。
“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而凝竹烟则更是干脆，直接就说了一句，做着欲起身的动作。
“别啊！好吧，你们爱说不说，新任务在闭海城，主角是江梦舟和神算叶华，至于要怎么做任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离离说完，也没再说其他，直接就闪身不见了。
哼，他可不想陪这二位尬起，他还有那么多事儿要做呢，再说，凝竹烟要是一个不开心，直接给他咔嚓了那怎么办？
毕竟……凝竹烟几百年前，可是毫不留情的直接把苏家给灭了的。
“苏长晏的事情……”
顾眠北默了一会儿，还是犹豫着开口，虽然已经从离离口中知道了那些事情，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问问凝竹烟。
再者，他今天既然跟着凝竹烟来到这边了，也就没想再继续闹别扭的心，日子总要过的，吵吵闹闹是常事，但总不能因此就分开。
自打他和凝竹烟在一起，就从来没想过要分开的事情，就算在某些时刻动摇过念头，那也只是几瞬。
“他说的话，只对了一半。”
凝竹烟这下倒也没有不理会顾眠北，还是开了口，说着。
她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手里依旧如惯例一样的拿着一只绣花团扇。
这次拿了支鎏金的牡丹团扇，看起来就十分的富贵。
也是，凝竹烟，啊不，念初柔从一开始到现在，前有彼岸妖族族长宠溺，沐歙对她更是能答应的绝会做到，后又有宋余对她的照顾。
你非要说她是个悲剧女主，那倒也是，你说的对，正常人谁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见这些糟心事儿？
可话又说回来，凝竹烟从一开始，其实就是一个幸运儿。
不论再苦，总有人会陪着她。
这大概就是故事的美丽之处，也大概，只存在于故事之中。
“还有一半呢？”
顾眠北抬了眸子，其实也大概可以猜到那一半是什么，只是在凝竹烟说出来之前，那些猜测都尚不能下定论。
“当年我杀了苏长晏，以及苏家的人，确实是因为可以有利于我升神。”凝竹烟语气平淡，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只点点头，然后让她继续说。
凝竹烟看着他好像很冷静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一个笑意，说着：“当年我去苏家，是测算出了苏长晏的运命，他根本活不久，就算当时我没有对他动手，那他也活不过那一天。”
“你是怎么知道，苏长晏的运命？就算是苏长晏运气差到爆棚，注定会死在那一天，那苏家的人你又怎么解释？”
说着也奇怪，如果说杀了苏长晏是命运使然，或者说是有助于她升神，那屠杀苏家又是为何？
听见此言，凝竹烟捻着茶杯，手里青色的瓷杯猛然碎裂。
“没几个人知道，我能看到一个人死前的画面，除了沐歙和族长，就连容月也是不知道的。”
她说着，把手里的茶盏松开，那些瓷片掉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是她的能力之一，也是她成神之前为数不多的能力。
虽然也继承了彼岸妖族可以控制别人身体的能力，但毕竟不是彼岸妖族，对这个法术并不能好好的运用。
在当时来说，她修为并不算高，只能说是比普通人多了一些法术罢了。
“为什么你之前没告诉我？”
既然有这个能力，那为什么要瞒着他呢？
她撇了一眼，轻笑了一句：“你也没问过我啊，我自己说出来，是在炫耀？还有，我之前若是说了，谁能保证，天族不会对我起什么心思？”
“那你现在怎么又想说了？”顾眠北知道她的顾虑，也回了一个笑，她之前不说，其实也好。
“我不说，怎么和你解释清楚？难道要像水电视剧一样，明明几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剧情，非要水他个十几集？”
话中有些开玩笑的意味，看起来，凝竹烟已经没有对他之前跑了的事情在纠结了。
也是有道理，不过作为写手，多多少少都水过文，这一时还真不好辩解。
“你接着说苏长晏的事情，还有，你那天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顾眠北说着，还是比较好奇她之前的事情。
“其实简而言之，就是我生来，运气就太好了，运势太好，反而就不是个好事儿了，我要升神，就必须找个人，把我的运势给压下去。”
解释着，从自己腰间拿出了一块手帕，手并没有受伤，只是说，温烫的茶水浸湿了她的手，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这话倒是头一回听，天下的人大概都希望自己的运气好一点，再好那么一点，怎么到了凝竹烟这里，却是要把运势给压下去了呢？
他笑了笑，似乎是想打趣儿：“这可是许多人求了半辈子都求不到的事情，你反倒还不想要了。”
“任何事情太满了也不好，爱意太满，则会伤了彼此，水若太满，则会溢出来。”
其实也想得通，没有一件事情太满，会终得圆满。
若即若离，也许就是相处的最好状态。
如果一个人的世界只有你，或者说你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其中一人，非死即伤。
这世界好大好大，所以你或者他，都不会只有对方。
“所以你就把苏长晏给杀了？给自己的运势降降？”这理由来说，其实也并不能算成立，要压运势，难道就非得杀了苏长晏？
与其杀了苏长晏，不如养着苏长晏，这说不定以后，还能有什么好处，他再差，那也是个修仙之人，再不济，万一人家就可以逆袭呢？
多少修仙文主角在遇到恩师之前，那TM都是个废物。
万一凝竹烟就是他的恩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