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又下起雨来,一月头上的天气原本就冷,下了雨更是冻得人瑟瑟发抖。安欣依然忘记了带伞,不过好在,这天没有选择加班,所以原本想要蹭同事的雨伞跑进出租车里再做打算,可没成想,走到电视台楼下的时候,发现莫白染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他撑了一把黑色的伞,半倚在车门上,正低头在看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她来了,在她走出门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她的方向,然后微微一笑,迎了上来。
安欣原本想蹭艺统小姑娘的伞出去,小姑娘平时和各种艺人、企业家、政要接触的多,眼睛自然很尖,一眼就认出了撑着伞缓缓走来的莫白染,惊呼了一声:“哇,传说中的莫总。”
“怎么就是传说中的了?”这时莫白染刚好走近,把伞往安欣那边微微一倾斜,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伞下。
安欣还没脸红,小姑娘的脸倒是红了起来,低了头,两只脚互相蹭着脚尖:“莫总好……嗯是这样,以前台里有一个财经节目想要采访莫总,让我负责去联系,可是我都没能和莫总说上话,就被总裁办的秘书姐姐给拒了……所以一直久闻大名未见其人……”
“原来是这样。”莫白染的脸上又习惯性地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给她递了一张名片,语气温和,“以后想要采访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经常听安欣提起你,说你是个很努力的后生,好好加油吧。”
“谢谢莫总!”小姑娘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受宠若惊地居然朝他鞠了个躬,然后飞也似地撑着伞跑进了雨里。
看着她越跑越远的背影,安欣忽然笑起来,轻轻地锤了锤他的肩膀:“我道莫大少怎么花名在外,原来是这见人就撩的本事在作怪啊。”
“什么见人就撩,天地良心。难道不是你常念叨着这小姑娘踏实肯干,有机会要提携一把?我这不是在帮你提携么?”他顿时拉下脸来装委屈。
“不跟你贫了,说吧,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来接我下班?”
“你这话说的,我平时不好心吗?”
“你可拉倒吧,正经说,到底是有什么事?”
“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一脸宠溺,“想带你见两个人。”
“带我见两个人?是什么人?”她皱起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满腹狐疑,“你该不会是要诓我去见你家长吧,我没准备好,我不去。”
“不是见我的家长。”看她满脸戒备的样子,他忍不住笑起来,看来她平时真的是被他坑怕了,“是你认识的人,不必担心。走吧。”
正值晚高峰,又是下雨天,路上很堵,原本只要二十分钟车程的路,今天居然开了一个小时才到。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她一路跟着他来到了包厢。
包厢里背对着门口坐着三个人,听到开门的声音,首先站起来的人居然是墨溪。墨溪往门口走了几步,迎上来说:“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啊?我都等得快饿死了。”
“你怎么在这里?”安欣刚问了墨溪一句,转头看见了在座的另外两个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爸,妈?你们什么时候来B城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安家父母站起来,安妈妈拉着安欣的手,笑着说:“是小莫不让我们告诉你的,他给我们订了机票,说是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当面商量,我们就过来了。”当然,这是场面上的话,下一秒,安妈妈就原形毕露,凑近安欣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女儿,搞定了人家怎么不给老妈发捷报?”
“妈!”安欣低低地轻呵了一声,脸顿时就红了起来。
莫白染对二老打了招呼:“伯父伯母,先落座吧。”
落座以后,服务生很快就把菜上齐了,墨溪看起来的确是很饿,等二老先落了筷以后,就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
觥筹交错间,莫白染对着二老说:“伯父伯母,原本应该是我上门去拜访,但是工作原因走不开,要二老专程来这一趟,实在是我的不是。”
“哪里哪里。”安妈妈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这段时间刚好放假,我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正打算上来看看安欣,这回刚好了。”
倒是一旁的安爸爸一直都没有说话,脸上也不见什么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那老丈人看女婿就……
“是这样的。”莫白染说着,放下了筷子,端起酒杯站起来,十分郑重地开口,“前几天我已经向安欣求婚了,安欣也答应了,但是我觉得婚姻大事还是要征求过父母的意见,所以专程请二老上来一趟,征求二位的意见。”
“这样的场合,不是应该双方父母都在场么?”一直没有说话的安爸爸忽然开口,眼神锐利地看着莫白染。
“伯父说的是。但我的母亲早逝,家父工作繁忙,实在不得空,但是我已经征求过了父亲的意见,请伯父放心。”
安爸爸知道莫白染的父亲是莫仲庭,但是不知道他的目前原来已经逝世,听莫白染这么一解释,他脸上的表情倒是缓和下来几分:“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唐突了。那这位是?”
话是眼风指着墨溪问的。虽然二老都是教授,但安妈妈毕竟是个热衷八卦的中年妇女,平时在网上看到过不少莫白染的花边新闻,其中就包括和墨溪的绯闻。安爸爸有时候蹭上一眼一耳朵也是有的,对墨溪自然有印象。
“这是舍妹,墨溪。伯父先前说,定亲的事情总要双方家人都在才好,我的父母亲均因故无法前来,于是我就带了舍妹来,也算是填了礼数。”
安爸爸脸上的表情又缓和了几分。安妈妈忙出来打圆场:“啊呀老安,饭还没吃你问题就这么多,先吃饭先吃饭。”
安爸爸却微微摇了摇头,不知为何眉头又紧锁起来,朝着安妈妈摆了摆手,又说:“可是我不愿意把女儿嫁进当官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