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你姑姑,我想起一件事来。”安欣说着,在他的怀里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前段时间,墨溪接到了一条你姑姑发来的短信,说是想她了,想要见她,墨溪跟你说过这件事吗?”
莫白染微微点点头:“嗯,她说过,我已经联系过疗养院那边了,说是姑姑最近的病情是有好转,大概是什么时候趁护士不注意偷偷拿手机发的吧。刚好最近墨溪也在休假,有空就让她去看一看姑姑。”
“你觉得你姑姑可怜吗?”她抬头,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微微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姑姑生病的时候我年纪太小了,当时并不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来从爸爸那里听说了所有事情的始末,以一个成年人的角度来说,顶多有些唏嘘吧。就像你说的那样,感情的事情并不会因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足够长,就能够从友情变成爱情,陆叔叔对我姑姑一直都是兄妹之情,是我姑姑一直执迷不悔罢了。而且她后来生病,也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而已。”
他的一番话说得虽然很有道理,但是未免客观和冷漠了些,不过仔细想想,字字句句说的都是大实话,她听在耳里也就只有唏嘘而已:“是这个道理了,感情的事情就是这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那你现在还迷吗?”他忽然低下头,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
“你如果对我少一些秘密的话,我就不迷啦。”她也笑着用力蹭了蹭他的鼻尖。
“那……那我们就‘坦诚相见’吧!”他忽然伸手挠了挠她的腰,她笑得弯下了腰,然后被她一把抱起,踹开了房门。
隔壁房间的墨溪听见了踹门的动静,啧啧了两声,然后戴上了耳麦:“真是不懂得体谅单身狗啊……”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安欣从以前的只需要给一位莫家人烧饭,变成了需要给两位莫家人烧饭。不过莫白染好歹算个实际劳动力,出门卖菜的时候能帮忙提个菜篮子付个钱什么的,总算是比墨溪有用一点。当然,主要还是付钱这一点,最有用。
在最后开了一个会以后,第三期终于能够顺利上架播出了。这一期节目虽然在制作上没有前两期累,但是其中却更有一番曲折。可以说,这一期的播出,陆洺是最大的功臣,于是大家起哄道:“主任请客吃饭吧!”
陆洺夸张地笑起来:“不是吧?功臣又要出力又要出钱啊?”
“对啊,谁让我们人多你只有一个人呢!”
原本陆洺也就是装腔作势吓吓他们,于是就欣然同意了:“好吧,你们说吃什么?”
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难得领导请客,咱们去吃海鲜吧!”
“海鲜又贵又难吃!才不要!不然去吃日料吧!”
“吃火锅吧!”
“不如去吃川菜!”
……
大家议论不休的时候,安欣刚好从茶水间出来,大家就停下讨论,齐刷刷地看着她,她被大家盯得莫名其妙:“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我们在讨论去哪里聚餐!不如安欣姐来做决定吧!”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大家就附和了起来。
陆洺也笑眯眯地看着她:“是啊,你来做决定吧,你定地方,我请客。”
安欣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面露难色:“晚上恐怕我去不了,家里有人等着投食。”
“是男朋友吧!”又有人喊了一声,大家就都八卦地笑了起来。
安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们去吧,想吃什么吃什么,使劲敲诈咱们陆主任。”
大家就作鸟兽散地去讨论吃什么了。
安欣在桌前坐下来,开始收拾桌子,准备下班。
陆洺靠在她的桌边,笑着问她:“莫白染现在住在你家里吗?”
这并不难猜,所以安欣也不觉得惊讶,直接就承认了:“嗯。”
“难怪你这段日子都不太加班了,原来是和好了啊。”陆洺把情绪隐藏得很好,即使心里再不悦,面上还是笑嘻嘻的。
“算是吧。”安欣把桌子收拾好了,拿起包站起来,“你们聚餐愉快啊,我先回家了。”
没想到陆洺一把拉住了她:“别啊,大家难得聚一次,少你一个多没意思。不然你打电话问问他今天回不回家吃饭?他一个大总裁,也不一定能按时下班吧。”
被他拉着,安欣也走不动,两个人眼神对峙了几秒钟,安欣败下阵来,无可奈何地掏出手机:“好吧好吧,我问问他。”
电话很快就通了,莫白染那边传来了清晰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安欣?”
“嗯,是我,你还在忙吗?”
“嗯,今天有个新项目。”他那边打字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下,“你不打电话来我都差点忘记了,我今天不回来吃饭了,而且可能会晚一点回家,你不用等我了,先睡吧。”
“好,正好想跟你说我晚上和单位同事聚餐聚一下,这样一来就刚好了,你早点回家啊。”
“好。”
挂了电话,陆洺一脸“我就知道”地看着她:“我说是吧?现在可以选吃什么了吧?”
安欣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好吧,问问大家想不想吃火锅吧。”
莫白染挂下安欣的电话,手机里就跳出了一条微信,他原本以为是安欣忘了说什么,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南夕发来的,短短的几个字,其中蕴含了不知道多少的情绪:Joey的配型找到了。
他大喜,忙回过去:是谁?
南夕却隔了好几分钟才回过来,好像思考了些什么:是中华骨髓库的志愿者,我不知道对方的信息。
他也知道这种捐献捐助人和受助者是不能互通消息的,所以也就了然了:那对方同意捐赠了吗?
南夕:嗯,同意了。
莫白染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如释重负地笑起来:那你可以放宽心了,Joey有救了。
南夕在摄影棚里拍宣传照,化妆镜上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却驱不散她眼里的阴霾:莫白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她的“谢谢”和“对不起”都有史可寻,莫白染没往别处想,就只是简单回了一句: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