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触目惊心的一夜
凌晨一点,辗转难眠的林臻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她那个在公安厅缉毒局工作的大学同学打来的,只告诉她赶来一个地点。
干什么?不知道。
林臻到达集合地,看见公安厅禁毒局的民警,便猜出,这应该是一次缉毒行动。
整整一车人,只有林臻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行动,其余三名记者分别是A市知名记者,刘启,郑鸣和王清安。
坐在车上的林臻满腹疑惑,但回答她的永远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深夜两点,带队的A市公安厅禁毒局局长邓建平终于出现,他一脸严肃,还让随行人员把车上记者的手机号都抄下来。
他告诉林臻等人,行动的两个目标窝点,有一个突然没了动静,似乎有人走露了风声。
他说:“你们可以走,也可以留下。”
最终,没有人离开,他们这四个记者都选择了留下。
凌晨三点,林臻看见几百名武警、特警武装集结,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部署会刚开完,带队民警就拿着一个布袋走过来,让林臻和其余三名记者把手机关机、丢进去。
出发前,邓建平还专门问林臻和其余三名记者:“这次行动,两个窝点都可能有枪,你们怕不怕?”
所有人都摇头,可林臻知道她怕。
一路上,别人都在呼呼大睡,林臻怎么也睡不着,死死盯着窗外。窗外漆黑,林臻几乎能听见自己混乱的心跳声--我们会去哪儿?什么时候能到?会有危险吗?
凌晨3点多,终于,车在A市宁县一家娱乐会所门前停了下来。
几百名持枪的武警、特警迅速从车上下来,消失在黑夜里。林臻和三名记者紧随其后,从后门进入会所。
眼前的场面让林臻此生难忘。
这是一个灯红酒绿的嗨场,上百名男男女女正在吸毒狂欢。
什么是“嗨场”?就是专门供人聚集、吸毒、吸毒后发泄、狂欢的地方。身为一名政法记者,我也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场所。
林臻看见,包房的桌上散落着许多白色粉末,那是毒品K粉。
这里灯光晃眼,气味怪异,林臻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民警仍在现场搜寻,这里还可能藏有枪支。枪在哪里?林臻不由得四处张望。
突然,林臻的脚被绊住了!一个大姐就坐在她的脚边,抱着她的腿哭哭啼啼。
林臻本能地跳起来,却抽不出脚。林臻蹲下来,想跟她聊聊,她抬起头,眼泪鼻涕齐流,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她说:“你放我走吧。”
林臻突然意识到,她刚吸了毒。抬头看,不到20平米的包房,已经有好几个人像她一样,神情怪异,眼角、嘴角流着不知名液体。
现场只有林臻一个女记者。
她只想逃走。
林臻逃去了另一间包房。
同样的场景告诉她,他们也吸了毒。
林臻掏出笔记本、录音笔,开始采访。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90后、95后的女孩。年轻、漂亮。
一个刚满20岁的女孩告诉林臻,今天晚上,是她爸爸的生日。说完,她失声痛哭。
林臻采访另一个女孩的时候,一个矿泉水瓶飞来砸中了她的额头,那个漂亮姑娘愣了一下,伸出手帮我揉了揉,问她:“没事吧。”
林臻忍不住劝他们戒除毒瘾,却有人跟她说:“你跟他们废这些话干吗?没用的。”
后来,林臻又跑去了顶楼的杂物间,那里搜出的物证告诉她,刚刚跟她聊天的女孩们,都是这里陪玩、陪吸毒的“陪溜妹”。
终于,林臻走出“嗨场”,才知天已大亮。她在里面呆了将近4个小时。
林臻坐上警车,警察已经羁押好那些贩毒的毒贩,而另一车装着满满的人,都是那些吸毒的人。
林臻在“嗨场”采访的时候,武警和特警正在和持枪的毒贩激战,只是林臻却在喧闹的“嗨场”里听不到任何枪声。
公安厅缉毒局,邓建平看上去很是疲惫,见到林臻来了,便让她坐下。
“有什么事?”
虽然邓建平双眼布满血丝,面色十分难看,但还是接受了林臻的采访,而林臻也才知道昨夜的激战中,有一名民警不幸身亡。
出了警察局,林臻的心情还难以平复。
一个人走在路上,林臻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一辆车突然在林臻身旁停下,可林臻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依旧失了魂一样地继续往前走。
车门打开,叶封走了下来,一把抱住林臻,林臻突然就醒了过来—她不是在做梦,昨天的那些都是真实发生的。
叶封一直没有说话,而林臻木然地让他抱着。
“林臻,太好了,太好了。”
叶封到底怎么了?林臻使劲想要推开叶封,但叶封却将她抱得紧紧的。
“叶封,你放手!”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叶封,你给我放手!”林臻使劲挣扎,叶封却依旧将林臻抱得紧紧的,两人之间似乎没有任何空隙。
叶封松开手,林臻刚松了一口气,叶封却捧住林臻的脸就直接吻上她的唇。
林臻彻底愣住了,甚至忘记了反抗。
叶封的吻极尽温柔,也极尽珍惜之意。
林臻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叶封,你!”
终于反应过来林臻一把推开叶封,可叶封却又直接抱住林臻:“林臻,你怎么可以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这是我的事。”林臻的语气比寒风还冷。
“叶封,你给我放开!”
“不放,我不会再放开!”
林臻抬腿便是一脚,直接踹在了叶封的腿上,可叶封却没有丝毫松动。
“叶封,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想要你。”
林臻的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一直捶着叶封背的手也停了下来。
过了许久,叶封发现林臻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得轻声道:“林臻?”
林臻没有任何回应。
林臻晕倒了。
叶封一把将林臻抱起,然后便对司机高胜吼道:“开车,去医院!”
林臻家中,林臻的母亲以泪洗面:“臻臻,你到底去了哪里?”
程灏清也心急如焚地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可依旧没有林臻的下落。
心烦气躁地挂了电话,程灏清安慰林臻的母亲:“伯母,林臻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臻臻从来就不会夜不归宿的,我担心她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林臻的母亲前几天才从新闻上看到很多晚上出门的女孩子遇害的消息,很多都是被人绑架杀害的,尤其是各种见色起意的司机,或者是其他人。
她根本不敢想下去。在这之前她哪里想得到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罪恶。
林臻的电话打不通,但她又失踪不满24小时,根本不能报警,林臻的母亲只好找程灏清帮忙。
程灏清接到林臻母亲的电话时心都凉了,连忙赶了过来,并动用各种资源找林臻的下落,可是依旧一无所获。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林臻的母亲立马跑过去开门,可却没有想到会是易希言。
“伯母,林臻在吗?”
林臻的母亲突然哭了起来:“林臻昨天晚上不见了。”
“什么!”
易希言连忙将林臻的母亲扶了进去,也知道了一切。
程灏清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看见易希言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林臻为什么失踪?”
“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才对,你对她做了什么!”
程灏清怒不可遏地质问易希言,易希言却是不想同他多说,随即他便打电话调动手里的资源,寻找林臻的下落。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而林臻母亲突然接到了来自林臻手机的电话。
“臻臻,你在哪里?”
“她在A大附属医院住院部708房间,没有大碍。”
“臻臻发生什么事了?你是谁?”林臻的母亲接着问,但那一头却挂了电话。
程灏清连忙问:“林臻在医院?”
“刚一个人用臻臻的电话打给我说的。”
易希言连忙道:“既然这样,我们马上过去。”
易希言的车上,程灏清接着问:“那个人是谁?还说了什么?”
林臻的母亲摇头,不过却是暂时放下了心。
“易希言,你快一点!”
易希言没有理会程灏清,只是没有想到路上居然堵车了。
程灏清心急如焚,打车门就直接下了车,在路上狂奔。
“程先生,你小心点!”
易希言心急如焚,忍不住多按了几下喇叭,但堵住的路却没有丝毫移动。
林臻的母亲看了看窗外然后对易希言说:“易先生,不要着急,人一急就容易出事。”
易希言点点头,听到林臻的母亲说:“刚才电话里的那个人说臻臻没有大碍,你不要太过担心。”
“嗯,我知道的。”
车终于开始移动,只是依旧堵得厉害,但他们最终还是到了医院。
林臻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程灏清坐在她的床边:“我在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医院。医生说你过度劳累才昏倒的,我也是刚刚才赶到。”
林臻想起她昏倒前一刻见到的人却是叶封,他已经走了?
“臻臻!”
林臻的母亲赶了过来,一把握住林臻的手:“臻臻,你吓死妈了!”
林臻才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来得及打电话给她妈,也难怪她这么担心。
“妈,对不起。”
“你没事就好,昨天你去做什么了?怎么一晚上不回家,又为什么在医院?”
“我去缉毒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