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离开鹿寨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林臻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而宋康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等林臻走出房间的时候,才知道宋康和往常一样,是去了晨练。
站在楼下的宋康见到窗前的林臻便对着她招手,过了一会儿才笑说:“早啊。”
林臻走下楼,来到宋康面前,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他说:“擦擦汗吧。”
宋康却是俯下头对林臻说:“你替我擦吧。”
林臻有些无可奈何,转身就想走,哪知道宋康却抓住她的手,凑在她耳边说:“有人正在看着。”
林臻想要回头,便听到宋康接着说:“你难道想被发现?”
林臻无奈,只得配合,但说是擦汗,却跟擦桌子差不多的力度,只是宋康却还是一脸享受的表情。
林臻有些怀疑宋康根本就是故意的,但紧接着宋康却是牵住林臻的手就来到了楼前,接着就看见李村长走了过来,眼神示意宋康,然后两人就离开了,留下一脸愕然的林臻。
过了一会儿,林臻正坐在院子里无所事事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过来,拉着林臻就要走,林臻不明所以,而宋康又不在她的身边,六神无主之际就被人直接拉走。
林臻还以为是要做什么,却没有想到那人拿出一支注射器,林臻下意识就要逃,却被另外几个人压住。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理会林臻,眼见着那个中年妇女越来越靠近林臻,而她手里的注射器就要扎上林臻的手臂,林臻一下子就闭上了眼睛。
“宋康,救我!”
就在林臻以为自己真的要被注射了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枪响,她睁开眼一看,才发现宋康站在不远处,目光威慑地看向那个拿着注射器的妇女说:“你要是再不放下,我打中可的是你脑袋了。”
林臻没有想到那个中年妇女居然也会说普通话:“这是大哥吩咐下来的事情,我只是照办而已。”
“大哥那边我会交代,现在,你们放开她!”
宋康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威严,那些人于是慢慢松开了林臻。而林臻想到自己先前身处的处境,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而宋康连忙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扶住她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只是先前的事情给林臻的打击实在太大,所以宋康扶住她的时候,林臻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就崩溃了,抱住宋康就大哭了起来。
林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记得宋康一直陪在她身边,等到林臻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林臻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还包扎着纱布。
宋康正在整理药箱,林臻却看到他的手臂上缠着纱布,隐隐渗出血来。
“宋康,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你现在还好么?”
林臻点头,但内心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散。她知道那个注射器里装着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如果一旦染上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宋康,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染上了毒瘾。”
宋康听到林臻这样问,很是惊讶,但还是如实回答说:“我有毒瘾,知道那种痛苦,所以不希望你也经历。”
毒品可以控制人,林臻知道,因为很多毒贩就是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进行贩毒扩张,如同病毒传播。
“但是,大哥为难你怎么办?”
“放心,我会说服他的。”
林臻怎么可能放心,她一把握住宋康的手:“宋康,你可以把毒品给戒除的,我相信。”
宋康却是松开林臻的手,转身离开:“我找大哥还有点事,你自己先休息吧,不会再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了。”
见宋康就这样离开,林臻有些怅然若失,但也知道自己要想改变宋康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还有就是,她自己能不能逃离这里还是一个问题。
林臻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快就见到大哥,说是宋康的大哥,但其实也只是这一区域的头目而已,他们的上头还有更加厉害的人物。当然,这也只是林臻的推测而已。
“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们先做好准备。”大哥虽然是对着宋康和林臻说的,但林臻却注意到大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臻,让林臻有些不寒而栗。
紧接着,林臻便被送了出来,因为宋康还要和大哥单独谈话。林臻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只是知道这里的罂粟已经全部都收获了,而他们就要离开这里。林臻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更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会如何,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林臻看着空地上打打闹闹的小孩子,突然之间就有些羡慕他们什么都不懂。怅然若失之间,林臻想起了很多人,比如说母亲,程灏清,叶封,还有喻教授以及师兄师姐们,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消失,乃至悄无声息地死去,连尸骨都找不到,他们会如何。林臻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
就在林臻这样想的时候,后背却突然被人一拍,又惊吓到了她,只是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
宋康也坐在她身边,看着前方说:“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只是发现自己看透不了生离死别,反而十分的贪生怕死。”
宋康却是笑了起来,似乎在是笑林臻傻,或者说她是自寻烦恼。
“人活着总归是怕死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只有一小撮人能够看透生死,但那就不是我们所应该关心的了。”
林臻也不由得笑了,似乎是在自嘲:“确实如此啊。”
宋康却不愿意就这个问题继续深究下去,起身拍拍灰尘,然后就拉起林臻的手说:“这几天你都闷坏了吧,我带你走走。”
林臻对于宋康这样时不时地肢体接触已经麻木了,而鹿寨其实该看的早就已经看过了,他们只是想到处走走吧。
“宋康,我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
“林臻,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宋康顿了顿,然后才接着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长到我不愿意说下去。”
林臻不再追问,转而说起了自己:“其实,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接近毒品。”
“我当初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毒贩。”
宋康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嘲讽,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但林臻觉得莫名的心酸。
“当初,我调查‘陪溜妹’的时候,从未想过真的有这么一群人存在,而他们的世界竟然是那样的光怪陆离,与我所了解的世界截然不同。”
宋康继续听着林臻说,但林臻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宋康说:“我一直觉得你很神秘,虽然你告诉我,你其实是一名毒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并不觉得你是一个坏人。”
或许是林臻的话打动了他,所以宋康终于愿意聊起自己的事情。
“我是不是坏人,其实我也不知道。但听到你这样说,我很开心。”
林臻还以为宋康会接着说下去,却没有想到他却换了一个话题。
“你知道我们接下来会去哪里么?”
“不知道。”
“滇缅边境。”
林臻大吃一惊,难道是……
“你想的没错。”
“宋康,我……”
宋康握住林臻的双肩说:“那里很危险,我不会让你去。”
“宋康,我要去。大哥不是说了我也要去么?我不想让你再因为我为难了。”
宋康无奈,然后笑说:“难道你是不放心我?”
林臻摇头,然后又点头:“我相信你能保护好自己,只是我想陪在你身边,还有就是,在大哥的眼里,我们夫妻一体,你也不希望他怀疑我们把?”
宋康没有直接回答林臻,转而背对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就在林臻以为宋康不会让她跟着去的时候,林臻却听到宋康说:“为了你的安全,我带你去。”
林臻虽然高兴宋康愿意带她去,但是宋康说的“为了她的安全”是怎么一回事?
林臻想要问宋康,但宋康却牵起她的手,说起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甚至还提及一些重要的毒品交易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林臻觉得宋康似乎是在故意告诉她这些,甚至在说起某些事情的时候,还有些交代后事的感觉。
不知不觉两人就来到了房子前,然后林臻就被宋康推了进去,林臻刚要问他这是做什么,就见他眼神严肃,所以林臻只好一个人走了进去。
在二楼窗口,林臻才发现宋康是在和李村长说些什么,或许是交代村里的事情,或许是关于毒品交易的事情,又或者是其他。而他们用的是当地的方言交流,林臻听不懂。但即使是这样,李村长还是很忌惮她,所以宋康才会让她进来吧。
只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这样紧张兮兮的?
林臻还以为宋康说完了就会上来,却没有想到宋康只是朝着林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让林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只是林臻来不及莫名其妙,就有人讲她带走,甚至连东西都不让林臻带,但林臻最终还是拿起了自己的行李,而那些人或许是忌惮宋康,并没有怎么为难林臻。
林臻出门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房子,也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