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楠和顾宇虽然被南景赶出去了,但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门口守着。
顾宇靠在门口,有些疑惑地问道:“小爸,南景要檀香做什么?难道不是应该要医药箱吗?”
奇楠拧了拧眉,心中虽然也有不解,但还是道:“南景是医生,他这么做自然有他这么做的道理,说不定檀香也是药呢?”
顾宇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暂且信了这个说法吧。
南景将门关上后,掀开盖在顾笙身上的被子,将他打横抱起,来到浴室,轻手轻脚地将顾笙放进水里,然后将奇楠拿来的三根檀香点燃,将香灰弹进他事先准备好的水杯里。
南景晃了晃水杯,一手扶起顾笙的头,一手端着水杯,将香灰水给顾笙喂进去。
等做好这一切之后,南景又将没有用完的香燃在浴缸前,然后就这么跪坐在浴缸前守着顾笙。
这香可以暂时补充顾笙被偷走的阴阳之气,能暂时保住他的魂魄不离体,可要想他真的醒来,还是得等黑白无常将他被偷走的阴阳之气夺回来。
南景伸手给顾笙理着额上被打湿的刘海,眼中一片阴郁,等顾笙醒来,他非得亲自教训那些找死的畜生不可,他的人也敢动。
南景现在虽然是凡人了,但并不代表他被贬的时候没有藏着什么,虽说不及他做神仙的时候,但教训教训那些不长眼的畜生还是不在话下的。
黑白无常告别南景之后直接回到了南景的家,两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穿着打扮与现代人无异的鬼差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传闻中那穿着黑白鬼差服,舌头长得快拖地的黑白无常一样了。
历经前年,他们的穿着打扮虽然也跟上了时代潮流,但要论实力最强的时候,还是他们最原始的样子最厉害。
黑白无常做现代打扮的时候就是两个脸色比寻常人白上那么一点的小白脸,可变回原形之后就是两只实打实的鬼了,就算是对他们比较熟的顾笙也会吓一跳。
黑白无常立在南景的家门前的院子里,片刻之后,黑无常消失在了原地,白无常到了南景的屋里,手一抬,浓郁的阴气自他掌中溢出。
阴气这种东西最是能吸引那些邪物了,现在他们找不到那畜生,便只能设法将那畜生引出来了。
“吱吱~吱吱~”
只闻得两声鼠叫,从窗户的花瓶下钻出一只肚圆耳大红眼的大肥鼠,白无常放了阴气之后便消失了,大肥鼠耸了耸鼻子,循着气味来到了白无常之前站的地方。
“吱吱吱吱……”鼠叫张扬,像是在笑,还笑得很得意。
黑色的阴气从它的鼻子被吸入腹中,可它还没来得及戏得尽兴,短短的爪子上就多了两道法术凝成的链条。
臭老鼠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血红色的眼睛猛地瞪得大大的,红色的眼珠子就差从眼眶里跑出来,它吱吱狂叫着,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怒火,双脚猛瞪,可爪子上的链条纹丝不动。
白袍鬼差忽然出现在它面前,抓着链条,将臭老鼠提了起来。
白无常轻嗤一声:“原来是你这只畜生,怎的,人类的五谷杂粮不偷了,跑来偷人的阴阳气了?”
白无常说完看向窗边的花瓶,只见黑无常将花瓶拿起,从花瓶下拿出一只干瘪的黑鼠尸体。
白无常撇了撇嘴,“这南景家的卫生也不怎么样嘛。”
一只老鼠死了也不知道,还留着让它来偷东西。
“吱吱吱……”臭老鼠还在垂死挣扎着。
白无常朝他呲了呲自己的獠牙,“再叫我就把你扔油锅里炸了。”
真是的,吵吵吵,吵的烦死了。此时,白无常忘记自己平常也是个话痨,只是今日的脾气格外暴躁,就见不得一直吵吵的东西。
黑无常几步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
白无常点了点头,现在的确不是生气的时候,等下还有大活要干呢。
南景给顾笙换了一缸又一缸热水,就为了保持顾笙的体温,可顾笙的体温却越来越低,南景换水的频率越来越勤。
眼看着浴缸前的三根香要烧完了,可黑白无常还没回来,南景急的差点就要自己出马了。
正在南景快要坐不住的时候,黑白无常终于出现了。
白无常将手里提着的臭老鼠的魂魄晃了晃,道:“就是这只臭老鼠偷了顾笙的阴阳气。”
黑无常将老鼠的尸体扔到地上,“这是它的尸体,任凭你处置。”
黑无常说到这话的时候,被白无常提着的老鼠又晃了晃,剧烈挣扎起来,吱吱吱的很是聒噪,白无常烦得直接给了它一巴掌,“吵吵吵,再吵就真炸了你。”
白无常这么一威胁,臭老鼠又不敢动了。
白无常轻哼一声,小样儿。
南景黑着脸,早在黑白无常出现的时候就扯过浴巾盖在了浴缸上面,也不看他们手里的老鼠,道:“开始吧!”
现在他得忍着,一切等顾笙醒来再说,至于醒来后……哼哼,南景凉凉地扫了一眼白无常手里的黑鼠,等顾笙醒来后,他一定要把它扔油锅里炸了又炸,让它变成油炸鼠。
黑鼠被南景那阴凉的眼神看得一抖,彻底不敢动了。
麻麻耶,它这次好像惹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白无常将黑鼠的灵魂提拉至眼前,长长的指甲在黑鼠的肚子上划出一个大大的口子,疼得黑鼠嗷嗷直叫,白无常嫌聒噪,直接横了它一眼,只见它的尖嘴一张一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白无常将手伸进黑鼠的肚子里,在里面找啊找,几秒之后,他双眼一亮,从黑鼠的腹中掏出一颗黑白色的圆球球。
这便是被黑鼠偷走的阴阳气凝成的阴阳珠,白无常将阴阳珠给了黑无常,然后将疼得晕过去的黑鼠魂魄倒挂在衣钩上。
然后又用阴气净了净手,白无常那紧蹙的眉头才终于舒展开来。
这臭老鼠,死了也不安分,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肚子里脏死了。
黑无常用阴气将阴阳珠上面的浊气清除后来到顾笙头枕的位置,将阴阳珠从顾笙的眉心处推了进去。
手续看起来并不复杂,可等他做完之后,却是出了一身的阴汗。
等顾笙被偷走的东西复位之后,他的体温也终于不再下降了,南景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南景扫了一眼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很识相地消失了,南景这才收回视线,将盖在浴缸上面的浴巾掀开,然后将顾笙从水里抱了出来,先是将他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用毛巾轻轻擦掉他身上的水,最后才将他放回床上,用被子盖好。
等确认顾笙没有一寸肌肤裸露在外之后,他才道:“出来吧!”
然后黑白无常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南景将浴室里的黑鼠尸体用毛巾拈起来,直接扔进了马桶里,用水冲进了更恶心的地方,然后又将刚才用过的毛巾用火烧掉,最后再用洗手液把手洗了好几遍。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南景才提着黑鼠的魂魄从浴室出来,好在他是拈着链条的,不然他可不想碰这玩意。
南景将黑鼠的灵魂扔给白无常,白无常虽然准确接住,但却是用法术接住的,他可不愿意碰这肮脏的家伙。
南景在顾笙的身边坐下,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后看向黑白无常,冷声道:“这臭老鼠就按照冥界的规矩处理了吧,记住,该有的一样都不可以少。”
南景眼神冰冷,看得黑白无常具是一抖,白无常连忙点头:“你放心,我一定让它将冥界的刑罚全部走一遍。”
如此,南景才似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他又问道:“它是从哪里找到的?”
黑无常道:“你家窗户的花瓶底下。”
南景听后,眉头一蹙,“我家窗户的花瓶底下?”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冷,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家政阿姨打了个电话,直接道:“明天到我家来一趟。”
也不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然明天不是约定好搞卫生的时间,但南景是业主,他让她来她是不可以拒绝的。
南景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连两个鬼差看了都忍不住发颤。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南景身上的气势比阎王的还可怕?
南景交了钱,而且还是一笔不小的家政费,可她竟然连老鼠的尸体都没发现,他没辞退她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生气归生气,等南景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这时就算家政阿姨没发现,家里死了一只耗子,他和顾笙怎么着也能闻到气味,可是他们竟然一点也没发现,这就很奇怪了。
而且,花瓶下死了一只老鼠,花瓶怎么可能放得稳?
虽然说这只老鼠已经被压瘪了,但南景非常清楚自家的花瓶更不重,根本就没到能把一只老鼠压瘪的时候,更遑论老鼠是怎么钻到花瓶底下被压死,花瓶还能好好在那儿杵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