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嫩看这里。”
我们在密室里找了很久，终于阿辉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符号。
是佛教的卍。
“这不是如来佛的logo嘛，画这里是什么意思？”
了却和尚看了看：“叫我来吧。”
说完，了却和尚退了几步，来到密室的中间。
他向着东西南北各走了七步，然后回到原地，高举左手，指着上面。
只听见某种机关运作，导致机括沉重运行的声音自我们四面八方传来。
等我的注意力从了却和尚身上移开，回到墙面的时候，那块卍字的砖已经不见了。
“诶？怎么没了。”
“不是没了，是换地方了。你看秃子的头顶。”
经过二胖的提醒，我看到那块刻有金色卍字的石砖居然已经到了了却和尚头顶。
而在他背后的墙上俨然出现了一个石门。
了却和尚收了动作，款步走向石门，用力一推，门就开了。
“怎么会这样？”
“这是我佛一个偈语。说的是昔年我佛如来在毗蓝园菩提树下得证大道，立地成佛。他向东西南北，四面八方各走七步，然后回到原点，用眼睛环视四周，最后用手指指向天地。
意思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宋代的高僧释道宁曾有诗云：
毗蓝园内，右胁降生。七步周行，四方目顾。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大似贪观天上月，失却掌中珠。天生伎俩能奇怪，末上输他弄一场。”
“原来这样。”
“喂喂喂，你们别在那里开故事会了。看这里。”
二胖他们已经走出石门，听他呼唤，我跟了却和尚也跟了出去。
一出石门，我们就看呆了。
眼前是一条甬道，但是跟别的古墓不一样，别的古墓墓道都是阴森昏暗。
这里却金碧辉煌。
点亮甬道的不是火光，而是珠光。
这里金银财宝无数，连铺设的地板都是金的，一路金银珠宝一直铺向尽头，这些东西数量庞大，就算是古代的国库也仅是如此了吧。
“我的老天。这些东西随便一件都能换我们家一个别墅。”刘飒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那些珠宝上面，“跟这玩意一比，我们九世家简直就是底层贫苦人民。”
我真想啐他两口。
随便出手就是一辆超跑的，居然说自己是底层人民。
那我们是什么？穴居人？
不过，他这句话倒也没什么问题。
任何一个有钱人，在这里堆积如山的珠宝面前，都是穷人。
用金银珠宝给自己的墓室铺地板，别说世界首富了，网络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我们保持轻盈的走在如此奢靡的墓道里，感觉自己每一步都是罪恶，都是暴殄天物。
但是，比起尚青云的安危，这些财宝确实不能吸引我们。
“咸鱼，你看这个。”在悄然行进的过程中，二胖有了新的发现。
他在财宝堆里找到了一个与之格格不入的东西。
——一个木制的佛像。
“这个是。”我拿出束带里的那个木头佛像，发现它们的雕工是一样的，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不过这个佛像已经残破了。
“看起来好像有人把这佛像打开了，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然后便把这个佛像遗弃了。”我说。
“找东西？”二胖想了想，“我们一路上看到格尔萨一直在搜集佛像，他要这么多佛像干什么？”
“自然是收集佛像。”了却和尚说。
“收集佛像？收集佛像要做什么？他难道是佛祖的手办爱好者？”
“当然是为了佛像里的东西。陈施主，你看看你手里那个佛像有没有哪里很奇怪。”
我听了了却和尚的话，将信将疑地拿出佛像，我端详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调转了一下观察，除了底部的小孔，别的什么也没有：“这个小孔是做什么的？”
“这小僧不知。但你看看佛像眉心。”
“眉心？”我再次翻转雕像，仔细观察，我才发现，这木头佛像别的地方都没有颜色，唯独佛像眉心的红点是有颜色的，而且是血红色。
“为什么唯独这里有颜色？我之前一直以为是装饰，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
“那叫做白毫相。是佛之三十六相之一。代表着大智慧和大觉悟，是一心向佛的佛陀才有的标志。
同时，这也代表着通灵天地，参悟本相。”
“是吗，我小时候看西游记一直以为是装饰。还有这种说法，不过这有什么奇怪的？”
了却和尚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觉得它很像别的东西吗？”
我们沉默了一瞬，然后几乎是同时说出了我们心里的答案。
“血龙眼！”
“可是不光只有这一个木雕上有吧。”我不解。
了却和尚道：“我佛有胸襟，万物众生皆可成佛。故而每个人实则生来都有潜在的‘相’。
而血龙眼，说是佛舍利，其实更是一种象征。”
“什么象征？”
“普度众生的象征。”
“普度众生？”对于了却和尚的哑谜，我想了很久，终于我有了答案，“你的意思是说，血龙眼并不只有一个？格萨尔王与其说是在收集佛像，不如说他是在收集血龙眼，对吗？”
“施主聪明。”
“可是，他收集这么多血龙眼是要做什么？”
“小僧却不知。答案，还需你往前寻找。”
“好吧。”我收起木头佛像，直觉告诉我，这个木刻佛像要给我的信息绝对不止于此。
我们继续往前。沿途还看到了不少残缺的佛像。
这让我坚定了，格萨尔王实则是为了收集佛像里的东西，而不是佛像。
但是这给我一个疑问。
他与其说是收集血龙眼，反而更像在无差别收集佛像。
如果只是为了血龙眼，那收集当时造出的佛像合情合理。
可是他直到现在，直到进入古墓之前，还在收集佛像。
这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凡是雕刻出来的佛像，都会自己生出血龙眼吗？
血龙眼又是什么东西？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已经走过了一条回廊。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扇比正常人高一头的大门。
这门也不算重，我们轻而易举就推开了。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神殿。
没错，是神殿，而不是佛堂。
我以为这里会像**神的墓一样，有整整一个大佛堂，摆着**尊神和各位菩萨的塑像。
但是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一进来，我们好像进入了完全不同时代的墓室一样。
这里的陈设、摆列还有规格，跟我们之前见过的西藏的任何建筑或者墓室风格都截然不同。
硬要说的话，这里似乎更像是我们在巴蜀所见的古墓规模差不多。
尤其是在神殿中间，伫立的神像。
那分明是一位貌美的女神。
是真正貌美的女神，我自以为自己对审美还是有一定要求的。
很多时候神殿里供奉的女神，以现代人的审美来说，是不能理解的。
不明白，那些仙女的现象也都是丹凤细眼，雍容丰满，怎么称得上的美丽。
但是，当我见到这座女神的神像。我才真正理解，何为美貌的女神。
无论是容貌还是姿态，都称得上是绝世，即便是现代人的审美，也绝对凌驾于那些演员和网红之上，可以说当时雕刻这座雕像绝对是写实风格的。
这位女神身穿羽衣罗裙，姿态端庄秀丽。她是笑着的，那笑容足以颠倒众生。
我能体会到雕刻这座雕像的人对其的爱慕之情。
“这女神，好像跟森姜珠牡一点也不像啊。”我说。
毕竟这里是格萨尔王的墓，女神毫无疑问应该是森姜珠牡，但是我们在霍尔国见过那位王妃。
二者气质大相径庭。
“当然，这位可不是森姜珠牡。”了却和尚说。
“不是？不会吧？难道格萨尔王出轨了？”
二胖还真是精准吐槽。
“称不上出轨，是那位格尔萨王爱而不得。与其说他爱慕森姜珠牡，倒不如说是他移情别恋。”
“那这位女神不是森姜珠牡，又是谁？”
了却和尚神秘莫测地笑道：“你们肯定是忘了，当初我们来的路上，听人讲过一个故事。
说是格萨尔王在雪山上遇到了一位神女。
她赐予格萨尔王神力和法术，帮助格萨尔王打败妖魔。”
这个故事我记得，这是后来那个神秘人叫我看得一个三流写手写的网络小说的片段。
我以为这是那人跟我逗闷子，所以就没理。
不过这个我倒是当闲谈跟他们讲过。
“我想这个故事也不算是空穴来风。我跟刘施主撤离之后，与当地一个老人交谈过。
他给我们讲过类似的事情。”
“虽然小僧没什么证据，但小僧猜，这位女神我等都有耳闻。”
“她是谁？”我问。
了却和尚笑着转身看向我们：“她，就是我们一路只闻其名、未见其身的那位巫山神女
——瑶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