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金刚被击飞了，整场战斗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
砍出那霸气的一剑之后，梁灏的身形停留在了金刚站着的那个位置，一动不动。
“噗……”
一口鲜血喷出之后，他倒了下去，肩上的短剑被压在下面，把他胛骨扎个通透。
鲜血在身体下面蔓延出来。
真是一个恐怖的人……
脚掌与地面的强烈摩擦，让金刚抵消掉了那股强劲的力道，鞋底在石板上面的血层上留下两条长长的痕迹。
他暗自里活动了一下手腕，现在那里有点麻麻的。
“新手小红的奋力一击为最后一场战斗画下完美一笔，今天的斯巴达克斯自由之战完美结束，感谢大家的光临。”
猫女出现，宣布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角斗场上面的灯光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只有开门关门的声音隐约响起。
观众席的观众在离场，只有几个还没有动静。
“带上他，和我一起过来吧。”
猫娘把扩声装备关了，指着躺在地上的梁灏，对金刚说道。
她看向梁灏的目光，带着点点好奇，点点兴趣。
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有潜力的新人了，居然真的能够击退金刚。
真期待他后面的战斗啊……
金刚走过来，默默把梁灏翻了过来，伸手把肩关节出的短剑拔了出来，扔在一边。
“呲—”
一道血柱喷射出来，溅射到他的身上。
金刚也不在意，把梁灏的身体往自己肩上一抛，就像托着一个麻袋一样，跟着猫娘走进了黑暗之中。
无形的漩涡，还在缓慢旋转着。
……
“嘶——”
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这次梁灏就算不睁开眼睛，也知道自己处于一个什么状态了。
重伤，贫血，扎满绷带。
躺在病床上，旁边还有一个火盆，为身体提供着热量。
他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绷带，缠满了上半身，即使张嘴，也有些困难。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行动能力还是没有受到很大影响的。
起身，穿鞋，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
大厅里面，五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喝酒的喝酒，看书的看书，冥思的冥思。
就是没有人说话。
“呼~”
坐到一个空的软沙发上，梁灏吐出了一口气。刚刚那几步路，把他仅存的体力消耗地差不多了。
“话说，你们就没有人打算和我说些什么吗？”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想要拿一瓶桌面上放着的水，奈何手不够长，身体有没有力气前移，就显得很尴尬。
一个粗壮的手臂伸了过来，拿起水瓶子，拧开，递给了他。
他转头一看，是那天暴打他的金刚。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是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
金刚把盖子放在了桌面上，坐在了梁灏身边，庞大身躯极具压迫力。
“我们都只是那些人的玩具而已。”
玩具？
想起那天的十场战斗，自己这些被莫名抓过来的人，说是玩具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源兽的玩具，高台上那些观看者的玩具。
“即使是玩具，也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梁灏喝了一口瓶中的水，开口说道。
战斗可以有，但是无意义的战斗，那是真的让他感到很恶心。
况且之前那个人不是承诺过，只要赢十场，就能够恢复自己的自由吗？
就算是为了自由，都要弄清楚这些战斗究竟是什么回事。
“斯巴达克斯，中环实力最为强大的黑暗组织，主管非法战斗。”
金刚见他执意要弄明白，源于骑士的精神，开口解释道。
“如果你在源初世界看过《死亡飞车》系列，那你就可以了解这个角斗场的运行方式。”
“用血与肉去博取眼球，吸引有钱人下注赌博，然后从中获利。”
“让被抓者或者自愿进来的人，与源兽斗争，为那些孱弱的权贵亲属积累战斗经验。”
“这就是‘源’那边战斗的意义。”
他顿了顿。
“而我们‘禁’这边的战斗，毫无意义，只是让他们满足生物本能中破坏欲的释放。”
“能够进入星空梦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问题，普通人的血肉之战，可以让他们更好把心中的黑暗爆发出来。”
“用教会的话，就是释放出自己心中的魔鬼。”
“你知道为什么‘禁’的战斗只有一场吗？因为这里是星空梦场，原力充斥的地方。”
“不用原力的战斗，没有观赏性，没有借鉴点，带不给他们任何实际的利益。”
“带给他们的，只有心灵上的慰藉。”
金刚说完这通话，把头转向了梁灏。
“你是自己选择‘禁’这条道路的，理由是什么呢？”
“那么现在，是否又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没等梁灏回答，他指着其他四人说道：“他们四个，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对自由，失去了渴望之心。”
“在梦场，在角斗场中，变回了一个普通人，变回了最简单的野兽。”
他手指戳了戳自己心脏的位置。
“询问自己的内心，找到答案，你才可以看到自由的道路，才可以摆脱玩具的身份。”
金刚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在梁灏最后一击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或许距离自己离开的日期不远了。
其他四人，即便被他说得如此不堪，也没有任何动作，只顾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们，是在等候死亡的降临吗？
绷带下面的梁灏眨了眨眼，他现在能够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了。
角斗场上的庞大漩涡，金刚头顶的细微白光，以及这四人头上飘荡的迷离黑雾。
这不是原力，他能够确定。
那这是什么呢？他不知道。
这里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头颅靠在沙发上，眼睛闭上。
当初自己选择“禁”的原因是什么呢？
是对这种力量的厌倦啊……
他想要找回自己，就要依靠这股力量。
但也正是这股力量，让他变得不再是自己。
回不去了，曾经的自己。
不，不一定，自己或许还有另外一条路走。
他的眸子亮了起来，有一丝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