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又只剩下一个人。
“哼哼……”
梁灏把头低了下去,手掌覆盖在脸上,发出无声的嗤笑。
肩膀在不停抖动着,可能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他早就知道,早就知道。
在梦境中的自己,是拥有着独立意识存在的。
当初进入梦境中的第一天,他的名字叫做梁灏,他也是梁灏。
在伸手抓住老人肩膀的那一刻,这一切就已经变了。
现实生活的那个他,尊老爱幼,极重亲情,即使老人以前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做出那么无礼的行为。
可笑的是,他还用内心欲望释放的理由来为自己解脱。
现在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掀开,事实摆在了眼前,即使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既然如此,那就像老人说的那样,好好做自己。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出精彩。
梁灏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身上所有展示出来的优点,都把对立的缺点牢牢隐藏。
他很谦逊,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直接一个后跳,后退十米,让你先行。
但同时他也是极度自恋,自负的一个人,在认准要做的一件事情后,无论别人再怎么劝说,过程再艰难,也会要走到尽头。
活脱脱的死小孩……
既然自己只是一个梦境生灵,那就好好地活着吧。
把那个不为人知的梁灏,在这里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这也算是他一个不错的优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现实,然后做出计划。
舔了舔嘴唇,梁灏站了起来,刚刚老头的话语,他可没有听错。
既然这个院子是自己的,那就要好好规划规划了。
首先这个草,是肯定要清除掉的。
然后那些泥砖,全部都要清除。
虽然除了那间主楼,剩下的位置其实也不多,大概也就一百多平方了。
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现实世界的那位,肯定没有那么快能够拿到属于自己的地,而他,诞生还不到一个星期,居然就有地了。
有地了。
一想到这里,原本有些复杂的心情就一下子变得开朗了起来。
他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喉结,觉得这些似乎变得容易接受起来。
虽然只是在梦里,但自己应该也能够算得上是一个财主了。
一夜暴富的梦想瞬间实现。
嗯?这个是什么?
指尖被搁到了,有个东西挂在脖子上。
拎起来一看,居然是一个水滴状的透明吊坠。
梁灏眉头轻挑,认出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滴眼泪水晶,晶莹透彻,接纳着淡淡的红光,然后散出梦幻般的瑰丽。
美丽而又脆弱的爱情,不正是这个样子吗?
一股冰冷的感觉突然就笼罩在他手臂之上,源头就是那枚掌心的水晶。
这是他很熟悉的感受,昨晚在敏敏的梦境里面,他对抗的,就是这股力量。
在怪物穿透腹部之时,肌肉记忆就已经形成。
只是这股力量并没有那么凛冽,反而很轻柔,就像清泉的水流,在细细流淌。
一层薄薄的黑色冰晶在手臂外面形成,包裹住了小臂和大部分的手掌,只剩下五根手指和掌心露在外面,火苗从掌心出升腾起来,并没有丝毫阻碍。
冰冷的力量,让从掌心进入梁灏体内的力量变得更加柔和了,体内的滚烫感也被压制下去,让他使用这股力量似乎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在温润力量的调和下,火苗带来的燥热似乎都减少了不少。
看来昨晚自己做的也不是无用功,通关副本之后还是有奖励的。看梁灏摸了摸黑色冰晶,脸上露出笑容。
这应该才是真正的奖励吧……
现在看来,似乎还不赖的样子。
但是自己能不能够独自使用这水晶中的力量呢?而不仅仅只是拿来充当辅助?
掌心火苗熄灭,梁灏闭上了眼睛,静静感知着冰晶的存在。
这是当初他探索出来的,使用梦境力量的方式,看着有些笨拙,却很实用。
冰晶护臂在意识当中也依旧保持原状,就是看上去要更加地纯粹,毫无杂质。
这是一股很单一的力量,只有冰冷。
考虑到这水晶的形成过程,梁灏也就能够理解了。
“出来吧,冰轮丸!”
梁灏把手臂伸了出去,现象着那把日本长刀在手心浮现。
感知网中,冰晶护臂崩碎,化作点点星芒,然后汇聚在一起,重新组成银光。
眼睛睁开。
冰轮丸已经在手中凝聚。
尸魂界冰雪系最强的斩魄刀,就这样被握紧。
随意挥动了几下,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梁灏觉得还是冰晶护臂更好一点。他没有学过任何剑道的知识,想要凝结冰剑,也只是为了耍帅而已。
奈何这里就他一人,观众都没有。
冰轮丸化作液体,重新变成了护臂,牢牢套在梁灏小臂上。
也不知道现实世界过了多久,梦境还要多久才会醒来。
想了一下,他发现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决定放弃。
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院子当中。
首先抬头看向了天空,这一次上面再也没有那朵浓厚的云朵,红光直直打落,照在眼珠子里面,让瞳孔情不自禁缩了缩。
有些热。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可能不会打掉那朵云了。
开始除草吧……
看着那乱长的野草,梁灏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
老头子就经常让他拿着比他还要高的锄头,去把那些乱长的野草连根挖起,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是要做这些事。
不过这一次,心态已经发生改变,极不情愿也变得乐在其中。
谁让这是自己的地呢?
而且他也不用锄头了,那是很原始的方法,身体劳累不说,要用的时间就很长。
工作效率不行。
“砰~”
两团火苗出现在掌心,在不断升高。
直接越过梁灏的头顶,有股冲天而起的趋势。
“去吧,烈火燎原。”
原本一百八十度张开的双臂在胸前合拢,然后掌心一个翻转,垂直向下拍去。
无论干草还是湿草,都给爷死。
但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上次做出这种事情,后果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那天的惨叫声,似乎就这样被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