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罐子中的欧阳青睁开眼睛，问道。
“源初一万零九年光年期间。”
已经过了一百一十九年吗？没想到自己达到八级居然真的只需要一百二十年。
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涌动的力量，他嘴角挂上一丝笑容。
自己终究还是挺过来了。
高纯度源环境并不就是一件好事，这种东西是具有腐蚀性的，这一点是欧阳青在后面了解到的。
原力这种东西是具有同化性的，在源晶之中这种同化性更强。这个在协议中没有写上，算是突发情况。
源晶提取出来的高浓度源液，可以把外部环境物体源化。
原石就是原力把普通石头源化之后的成果。
身体被源化，并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因为这是迈向高等级实力中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
只有源化之后的身体，才可以容纳下足量的原力。
但是身体源化与原石源化不一样。
原石源化是一个自主发生、无序混乱的过程，产生的结晶体也是混杂不一。身体源化，需要自己控制。
身体每一寸筋骨，每一滴血液，都要自主控制完成，不然就会发生晶化现象。
无序晶化之后，就会变成活死人。
如果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走上来，这个过程并不复杂，也不难，因为身体本身会自主设置晶化限制，而且具有稳态调整系统。
如果出现无序晶化，源会消耗掉那些凝结为无用晶体的原力之后，再度源化。
这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繁琐复杂，耗时极长。但也正是因为这个机制，拓荒者之中出现晶化活死人的次数几乎没有。
八级存在就已经算星空梦场的高端战力，就是因为这个。
很多七级巅峰的人，花费数百年，就是为了完成这个试错，走完最后的路。
源塔中的环境，相当于源化过程的催化剂，把晶化速度拉到满额值。
身体自动纠错机制在这个环境中，完全跟不上晶化速度。
要想活下来，就要用自己的意识控制身体源化，精细到身体内外部的每一团组织。纠错机制在自主控制之后，会加快纠错进程，源消耗无用晶体的速度也会加快。
唯一的代价就是，要时刻保持清醒，直到身体完成这个过程。
他睁着眼睛，大脑快速运转了足足一百年。
前两年完成源化之后，他精神意识就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那是他在源初世界本体，睡得最安稳的一段时间。
现在，他终于醒了过来。
“给我一套衣服。”
欧阳青从罐子之中走了出来，双脚赤足落到金属地板上，罐子里面的液体已经变作透明状，再无丝毫原力波动。
他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光滑如玉，毫无瑕疵，以前那一道斜划下来的伤疤，已经完全消失。
十指弯曲，身体肌肉收缩，力量重新回来了。
绿光从他身上冒出，充满妖异，夹带着生机，却又显得冰冷。
自己终于达到八级的境界了。
他单膝跪在了地上，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脸，疯狂大笑。
但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一号实验体，恭喜完成实验。”
源塔的门被打开，一个机器人双手托着一个圆盘走了进来。
圆盘上面摆放着一套折贴整齐的作战服，还有战靴。
“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欧阳青伸手把衣服穿上，问道。在管子里面一百多年，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重新见到那片灰白的天幕，对他而言，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可以的。”
机器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并没有任何阻拦。
欧阳青把外套拉链拉了起来，率先走出能源塔。
……
“这就是你们对我所作所为的代价。”
数十根青矛从空中向下滑落，把地上的人狠狠扎到泥土里，动弹不得。
“呸！”
地上的人唾出一口血沫，凌乱长发下的脸布满疯狂。
他两只手掌与小腿都被钉着地上，锁骨上也插着两根竹矛，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欧阳青，成王败寇，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漂浮在天上的欧阳青，缓缓落下，站在那人身边，眼神淡漠。
“当初你们抢夺我青竹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这个结果。”
他伸手抓住插在锁骨上的青矛，再度向下用力。
“啊！”
地上那个人大声惨叫起来，身体不自禁痉挛，却又牵扯到身体其他部位，疼动感更剧烈。
青光在竹矛上一闪而过，镶嵌在肉里面的竹节瞬间炸开，形成海胆刺状存在，拉扯着血肉。
皮肤外面出现一圈扭转的花纹。
地上那个人挣扎得更加厉害，眼珠子里面全是血丝。
“应该快到极限了吧。”
看着已经叫不出来的敌人，欧阳青轻声道。
他手中的竹矛轻轻旋转着，肉沫夹带着鲜血从伤口处溢出。
“我做不到真的抹杀你们，但是我会一个一个去找你们，在光年开始的时候，就送你们回到源初世界。”
“很期待，什么都准备不了的你们，在寂静纪元之后，可以得到些什么？”
如同恶魔低语，欧阳青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们……不会……让……你……得逞……”
地面上的人张开嘴巴，露出沾上鲜血的牙齿，缓声说道。
在说完这一句话，他的身体就化作了一团虚影，彻底消失。
地上扦插着的染血竹矛，以及黄沙上的残余碎肉，证明他的确存在过。
“真是期待啊，动荡的年代又来降临了。”
欧阳青把竹矛重新摄取回到自己体内，这些都是原力具象出来的。
抬头看向天幕，上面划过的陨石，似乎比往常更加密集。
“下一个目标，位于五十九街道外围聚集地，未进入安定区。”
电子音从他右耳耳环上传出，这是一号送给他的礼物。
“锁定目标位置，随时报告。”
他深吸一口气，骑上那辆炫酷无比的摩托车，赶往目的地。
……
源初一万零二十年光年末月。
“铛铛铛……”
钟声连绵不绝在梦场中回荡，人们纷纷前往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住所，回归源初世界。
寂静纪元来临。
也正是这个时候，一座暗淡的钢铁哨塔之中，梁灏睁开了自己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