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了？为什么？
在黑竹扎过来的时候，梁灏下意识想要侧身闪避，右手同时用力，想要摘下禁忌之环。
两个动作没有一个成功的。
“别挣扎了。”
竹老人捋起前额的头发，露出下面那一双绿色的眼睛。
竖瞳，蛇？
“你的身体已经被我的毒麻痹住了，即使是九级的拓荒者，也不一定能够清除掉。”
“更何况你居然还带着‘禁忌之环’，就更加不要想了。”
他认出了梁灏手腕上的手环，只是一直没有把目光放在上面。
假装没有注意到，借此放松梁灏的警惕。
“为什么？”
看着距离自己额头越来越近的黑竹，梁灏咬牙问道。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竹老人会对自己发动攻击。
不，或者可以说是蛇老人了。
在竖瞳立起的时候，老人的白色长发就化作了条条细蛇，发梢处化作蛇头，吞吐着信子，整个房间都是“嘶嘶”的声音。
他屁股下面的垫子，也分崩离析，化作许多绿色的小蛇，游向老人，融到老人坐着的垫子里面。
梁灏身上的毒，就是它们注射进去的。
原本他还以为那只是竹子上面的毛刺，没想到居然是毒蛇的獠牙。
“你不是想要寻找黑皇帝的宝藏吗？这些就是啊。”
听到梁灏的问题，蛇老人反而有点讶异，在他看来梁灏是不该问出这种问题的。
“这些就是黑皇帝的力量宝藏。”
“嗒。”
黑竹抵在了梁灏前额上，一寸寸插入进去，穿透颅骨，伸到脑子之中。
痛！
冷汗从他的两边太阳穴的位置不断渗出，流淌，滴落。
他的脸因为痛觉神经，不自禁扭作了一团，格外狰狞。
意识却依旧保持着无比的清醒。
一股诡异的力量，从黑竹顶端，源源不断进入到自己身体里面。
“怎么样？黑皇帝的力量是不是很有诱惑力？”
蛇老人没有改变坐姿，反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梁灏，似乎很欣赏他脸上的痛苦。
当初的自己，和他相比，似乎略有不如。
“世人皆知黑皇帝的力量强大，想要找到这股力量与自身进行同化，成为第二个黑皇帝。”
“却没有人知道，那股力量对于弱者而言，就是一种毒药。”
“就像身体虚弱的人，一下子吃好几根千年人参，不补得七窍流血才怪。”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一丝不甘。
“在黑皇帝眼中，或许我们都是地上的蝼蚁，就连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那……那你为什么选择我？”
咬着牙，梁灏目光死死盯着蛇老人，发问。
“怎么还是这个问题，你就不能问些别的东西吗？”
似乎对梁灏的发问能力很不满，蛇老人皱起了眉头。
“算了，念在你又能给老头子增加数十年寿命，我就和你说说吧。”
他用手抚摸了一下头发，安抚了那些迫不及待的小蛇。
它们对血肉的渴望，是那么地强烈，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到黑皇帝的力量把眼前年轻人体内的力量吞噬殆尽，他这些小宝贝就可以饱腹一顿了。
“我是一个长生民，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吃吃喝喝，喂养一下我的小宝贝，想着就这样混日子就好了。”
“黑皇帝和长生民的关系的确很好，不过不是他主动建立这个关系的，而是我们首领去和他交谈，付出一定代价，才建立起来的。”
蛇老人说出这句话时，似乎又想起了黑皇帝初到长生民聚集地那天。
漫天黑雾，夹带着强大源兽的嘶吼，笼罩住了整一个聚集地。
有几个人冲了出去，想要让这个新晋王者知道这片天地，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强者。
然后被几拳打成碎片，被源兽分食。
永远消失在梦场之中。
他没有那个胆量，又或者说他很惜命，在不知道敌人底细的时候，绝对不出击。
这种谨慎救了他很多次，包括那一次。
“我要你们离开迷雾区。”
在首领飞到上空，黑皇帝提出了他的条件。
首领没有立马反对，而是低声与黑皇帝开始谈条件，以及长生民的困难之处。
长生民是无源之人，想要长存，就要保证自身原力一直维持巅峰状态。
需要大量原力。
除了梦场正中心，最高议会占领的那个地域，就只有迷雾区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离开迷雾区，就代表他们距离死亡不远了。
黑皇帝最后与那位首领达成了协议，允许他们继续呆在迷雾区之中。
带走了一块石碑，一块红色的石碑。
由始至终，他都没有低头看向地面上的人，即使是长生民，都没有能够进入他的眼中。
傲慢至极。
此乃人上人。
蛇老人把心中被无视的愤怒压制至心灵最深处，不敢有丝毫表露。
“你知道吗？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迷雾区的白雾，也会被原力影响。”
黑雾漫天，宛若末日，众兽环绕，拱人为王。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那是一头源兽之王。
“在感知到黑皇帝死去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蛇老人一张老脸宛如菊花盛开，笑得极其灿烂。
“首领让我们不要去寻找黑皇帝留下来的宝藏，说不是我们能够染指的东西。”
“但如果我们都不能够拿到手，那在星域之中，谁还有这份资格呢？”
“聚集地中的其他人，选择了离开。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即对黑皇帝抱有怨气，同时也在觊觎着黑皇帝强大的力量。”
“可惜他们没有我运气好。”
其实他的运气才是最不好的，别人都已经拿到手了，他还毛都没有看到一根。
不过他聪明，在杀掉那几个蠢货之后，把黑皇帝的本源能量拿到了手中。
他建立这座蛇居，想要在这里完全吸收那一团黑色力量。
蛇也有资格成为王者，那时候，自己将不再是阴暗之蛇，而是蛇王。
“呜~喔~”
他把那团能量吞噬到自己肚子之中，开始炼化。
有长鸣在他脑海之中响起，随后，一只黑色的怪物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呜~喔……”
怪物张嘴，鸣叫，宛如鲸落之声。
没有悲凉，只有无尽的霸道，似乎不是世界容不下它，而是它容不下这方世界。
绿色巨蟒，寸寸断裂。
等到他意识恢复之后，巨蟒已经没有了，黑色鲸鱼也已经消失。
一株黑色的节竹生长在他的意识中，源源不断吸收着身体内部的原力，整个过程无法打算。
他的身体崩坏了，融到蛇居，竹居之中。
一个长生命，突然就变成了安静等死的植物人。
首领说的是对的，黑皇帝的力量不是他们能够染指的。
蛇老人知道自己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第一个。
但是他想要活下去，所以选择从外界抽取原力，作为饲料，喂养黑竹。
这样还有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