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阶梯上的人醒了过来,率先爬到上面,对梁灏发起了攻击。
他们的眼睛已经变得一片混沌,并不是每一个攀登者,都能够坚守到最后,除了岚心,其余人都在虚无环境中迷失了自我。
只剩**体的本能,以及执念,那就是找到归去的路。
不是每一个超脱者都想要把里世界的力量运用到梦场当中,更多人只是想要回到那个地方而已。
然后回到源初世界。
看着丧尸一般围过来的人群,梁灏想了想,手掌拍在了地面上,苍白的力量涌向,形成一堵厚重的墙。
白色火焰在上面熊熊燃烧。
“滋~”
那些人冲进火焰中,然后化作飞灰,一双双充满不甘的眼睛,最后都带上了笑意。
谢谢。
这是他们最后传达出来的意思。
被困在这里面,死亡也是一种解脱,既然无法回去了,那就这样吧。
梁灏走到了悬崖边上,往下看去。
阶梯已经失去了那股力量的加持,现在就是普通的石阶,每一个人都能够向上前行。
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那就是山顶的小茅屋,日出之城,里世界通往梦场的唯一出口。
在阶梯下面的壁画中,烈日战车和战马已经消失,化作了天空上悬挂的另外两轮圆日,里世界的尽头,彻底化作不夜之地。
战争,不死不休。
下面的谋权者,分成了七部分,分别代表着七个石碑村落。
最远处的那一个,就是梁灏降临在这个世界之时,遇到的那个,村长和女巫大人站在了正前面,他们胯下是牧童饲养的羊群。
每一头羊,都长着狰狞的犄角,眼睛中充满血丝,战意蓬勃。
赶在前方的,是“神大人”率领的天国军团。
他们都已经舍弃了肉体躯壳,现在化作灵魂状态,漂浮在天空之上,正迎着微风快速赶来。
一切得益于“神大人”的灵具,灵魂宝石。
“没想到,你真的能够做到了这一步。”
“神大人”很快就顺着悬崖漂浮到梁灏面前,原本依附在教士长袍上的本体也已经显露出来,这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
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皮肉分离,似在讥讽,又似欣慰。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保罗。”
没有姓氏。
“这一切……应该都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梁灏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一句话。
在雪山之上,雪猿有和他说过,天国是敌视超脱一脉的存在,会对雪原上行走的生灵进行猎杀。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而且后面的女巫,以及重新活过来的牧童、河神,让他联想到了更多。
从村落出来,背上军绿色的旅行包,然后跨越雪地草原,再进入沼泽地之中,似乎都是一个局。
以他为中心,让他在无意间完成某件事情的局。
“是的,我们只是想要让你来到这里,然后解除那头老熊的力量禁锢而已。”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保罗一五一十地将这个计划诉说了出来。
他们是首批到达的军队,但并不担任着冲锋的职能,真正的战争,要等到上头的人来到,才会完全开启。
在里世界,超脱一脉的历史悠久,从被困的第一代开始,就有智者开始谋算出去的路。
诅咒之王不在其中,那只是一个侥幸的幸运儿。
他给超脱一脉,指明了出去的通道。
强行突破,却发现他们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抵御,贝尔芬格无意流露出来的原罪力量。
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超脱一脉就此沉寂下来。
直到黑皇帝的出现。
那是一场旷世之战,整个里世界都随之动荡,天空出现了裂痕,导致掉落圣泉当中的人,数量大大增加。
被打开的,仅是单向通道,能够进来,无法出去。
黑皇帝离开之后,超脱一脉的首领,重新制定了计划。
代号“救赎”。
唯一一名驯兽师,开始驯养捕获的越界之兽,那是一条水晶蛇。
黑皇帝的力量已经被标记,当再次出现在梦场中时,有人能够在这里面跨界感应。
水晶蛇的任务,就是把那个人带进来。
在天坑混战之中,利维坦在梦场的残影被召唤了出来,里世界的存在马上就派出了水晶蛇。
原本想要强行带进来的,没想到梁灏和源蛇居然还有一段故事,事情就变得简单很多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里世界的演员展示自我修养时刻。
悠闲的早餐三人组,神秘女巫,无权村长,暴毙的两人,“神大人”,天国,追击的坡脚士兵……一切的一切,都在安排当中。
都是为了最后时刻。
“你们……真的很厉害。”
听完整个计划之后,梁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很是赞赏地说道。
并没有身为棋子的憋屈,反而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别人用了上千年完成的棋盘,然后邀请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进来玩,他应该觉得庆幸,而是是难受。
他也不负众望,完成了棋盘上的最终一击。
“其实,如果你现在让开,我们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保罗开口说道,表示梁灏只要不阻挡他们,他又保下梁灏的权力。
这也是上头的意思,毕竟在这个人身体之中,是有黑皇帝力量存在的,他们可不想解决贝尔芬格之后,又出现一个类似的存在。
能够避免的麻烦,还是避开为妙。
“好意心领了,只是你们既然知道黑皇帝的力量,那肯定也理解,当初他和贝尔芬格设立下的协议。”
梁灏摇了摇头,往后退半步,不是选择站在超脱一脉的立场,而是把属于自己的战场扩大。
身上苍白之火燃烧起来,火柱直冲天际,然后四散开来,形成了一个蒙古包般的存在,牢牢护住了整个山顶。
那些在山背后默默攀爬,准备登顶偷袭的存在,被白焱一灼烧,直接掉了下去,溅起朵朵浪花。
他用行动,证明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
“而我,就是那个前来履行协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