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
梁灏身体猛地站直，整个人都惊住了。
被翠绿光环的人都呆呆地站在了原地，双目无神，似乎灵魂出窍了一半。
即使强大如虚镜，都是如此。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变化的源头都在灵玉身上，所以他很直接地看向空中的那个人。
“他们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你想走的话，现在就可以。”
灵玉重新落了下来，站到梁灏身边。
“你……是有能力把他们全部留在这里的？”
梁灏有些难以相信，但是他更想知道，如果灵玉真的拥有这种能力，他为什么不能早点出手，反而是白白让其他人就这样死去。
还是说，在灵玉的心中，从来就没有把这些人当成是伙伴。
“没有，只能短暂让他们失去活动能力而已。”
灵玉一摊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梁灏想象中那么强大。
“我的领域是演武场，能够把他们的意识拉到另外一个世界，和他们自己进行对战，等到我的力量耗尽，或者他们战胜另外一个自己，演武场就会消失，他们也就能够重新恢复行动能力。”
“演武场对拓荒者有限制性的，一年一个周期，一个周期只能进入一次。”
“等到他们出来之后，你可能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了。”
原来如此吗？
梁灏一怔，没想到灵玉的能力如此奇特。
如果仔细区分，这应该算得上是空间系的能力了。
“那你呢？要和我一起走吗？”
他问道。
灵玉摇头，表示自己暂时不会离去。
“我不能先走，不然演武场会直接崩溃，他们就全部出来了。”
“而且在他们身上，我还有些东西想要拿到手的。”
灵玉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平淡的眼神中带上了点点渴望，看向那些人的目光也都发生了变化。
现在的他，有点像一饥饿的狼，虽然内心渴望潜藏得很深，却依旧明显，起码梁灏是能够清楚感知到。
猎人和猎物的位置，不知觉间已经完成了置换。
“我也不太想走，毕竟老莫把你们都交给了我，现在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梁灏内心有些许的内疚，不过也就只有少许。
莫长生当初和他定下的协议，现在都还没有进行到百分之一，似乎就要化作流水了。这种遭遇让他有种辜负别人信任的感觉。
“你不会都把责任放到了自己身上吧？”
灵玉有些惊讶地看向梁灏，他原本还以为梁灏脸上的沮丧是伪装出来的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梦场之中，和长生民打交道的人中，还真的有这种纯粹的存在？
“不是吗？”
梁灏反问道。
“呵呵……”
灵玉一下子就笑了出声，发自真心那种，完全不带任何造作。
自打其他长生民死掉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之前的沉默寡言，变成了能够侃侃而谈的一个活泼小伙。
“当然不是。”
“或许你觉得你是黑皇帝之孙，这个身份对很多人很敏感，所以他们才会来找你的麻烦。”
“但是你要想想，如果真的是和黑皇帝有深仇大恨的，还能够活下来吗？”
灵玉看着梁灏的眼睛忽然变得深邃，似乎有些东西潜藏了下去。
“这最多只能算是其中一个，还不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最重要的，我们这些人。”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忽然又有几分惆怅。
“我们躲在迷雾区之中，并不仅仅是为了满足长生印记对原力的需求，更多的是把自己藏起来。”
“现在出来了，自然也就会有人来找我们麻烦，而你，恰恰是他们想要的一个借口罢了。”
莫长生在把这些人统一交给他的时候，提供的不仅仅只是帮助，还夹带着巨大麻烦。
只是在初期阶段，因为人数原因，没有人胆敢独自对上他们，那样和羊入虎口，白送食物没有太大的差别。
别的不说，自知之明那些人还是有的。
所以在第三大街发出征召令之时，他们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十个长生民他们对付不了，但是一个，或者几个，还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
事情的发展也的确如他们所愿，长生民们被逐个击破，长生印记也被抽取出来。
虽然这其中要付出部分代价，但都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在这里面其实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梁灏的脑子一下子有些转不过来，说话的声音不自禁提了上来，腰背也伸直不少。
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变成了一个背锅的吗？
这让他对自身产生了怀疑。
“是的。”
灵玉点了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这也是莫长生当初让他们出来的主要目的，找一个能够吸引众人目光的存在，简单遮掩一下，然后在把他们全部留在安定区之中。
这是身为洗牌人的职责。
不过他们对这个决定也是没有异议的，毕竟都活了那么久时间，对于世间事情也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如果就这样出去死掉，又似乎有些不甘心。
那就让自己散发出最后的光芒。
这场荣耀纸张，其实就是长生民们的主要目的，这也是他们坦然面对这些人的原因。
“我不想就这样死掉，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
灵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接受这样的“荣耀之战”，这对而言太不公平了。
“我和黑皇帝是有一定交情的，所以你现在走吧，其他的我都会替你挡下。”
要硬说黑皇帝在梦场之中留下些什么，可能就是他，或者它吧。
是的，灵玉并不是一个拓荒者，他也是梦场之中的原生居民，和那些源兽一样。
但他又不是源兽。
在诞生之后，他就拥有了自己的意识，然后接受黑皇帝的教导，击败上一任长生民，获取属于自己的长生印记，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你是梦场之子，所以好好守护这里。”
这是黑皇帝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消失在他的生活之中。他不懂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所以藏到了迷雾区之中。
拓荒者的世界，他不想去涉及，只想就这样好好地活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就是人类社会的攻势，这也是他们从来不接纳源兽与半源兽的主要原因。
因为害怕背叛。
现在，他想做的就是解决掉这件破事，然后再次把自己隐藏起来。
非人的身份，可能要被发现了，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表现出来，根本就动用不了体内的力量。
人类作为外来者，在梦场中已经走到了顶端的位置，即使他具有主场优势，也没有硬抗的办法。
“啪。”
有一块透明的空间碎裂，掉落下来，就像一块透明水晶被硬生生砸下来一块。
虚镜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身上光环再次拓展，向这边两人笼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