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见到过？”
梁灏饶有兴趣地看向阿尔萨斯。
也难怪在看到黑山的时候，阿尔萨斯可以控制住自己，没有直接逃跑。
在吸收了那么多这种诡异力量之后，梁灏愈发能够感受到它的恐怖之处。
不同于原力的破坏性，这种力量是没有实际杀伤力的。
至少在少量的情况下，是没有的。
但是把它放在原力之中，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了。
一碗清水，滴入一滴墨汁，可以完全被毁坏。
一锅热油，加入一勺清水，可会发生炸锅现象。
诡异力量就是那滴墨汁，那一勺子清水。
人体都是拥有感知危险能力的，拥有原力的人体更是把这种能力增强不少。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天性。
在试炼者即将接近黑山的时候，他们血液中的本能会不自觉让他们绕开那里，远离危险。毕竟一旦吸纳进去一点，体内的原力就会狂暴。
狂暴的结果很简单，一是把这股异端力量驱逐去体内，恢复自身系统平稳，二是炸体，就像当初梁灏身体上出现的裂痕一样。
被污染的清水还能够重新变回清水吗？
可以，但是这个步骤很复杂，很繁琐，而且费力费时。
所以通常出现的结果，都是第二个。
并不是每个人手上都有价值连城的“禁忌之环”，可以压制住自己体内原力反抗的。
原力也是有生命的，这是梁灏在死亡峡谷的野书中看到的一个理论。
他一开始是拒绝接受这个理论的，但是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的确是有可取之处的。
原力的抗拒，让这座黑山，默默隐藏在雪山之中多年，不曾被人发现。
或许有人会见过，但是在他们转身的时候，就有力量把这个信息从他们脑海中抹去了。
阿尔萨斯是有抗性的，大概率是因为他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体内原力会抗拒，但不会表现地那么不堪。
这就是抗体的作用。
“在铁龙基地里面，曾经有过这样力量出现。”
阿尔萨斯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奇怪反应，手掌微微放松，开始给梁灏讲起以前的事情。
……
阿尔萨斯是七十二街道的人，但一开始并不是。
他降临的位置，在混乱区之中。
在野兽遍行的森林里面，弱者是没有权利掌握自己命运的。
导师是一个冰属性的拓荒者，性格不算很差，但也说不上好。
混乱区之中，是很难进行跨星域传送的，所以那时候的他，就算接到了第七大街发给他的信，也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去接受常识指导。
他提出了自己想要回到安定区的意向，那一天，他导师脸色有些阴沉。
“你跟我们去做最后一个任务吧，完成之后你就回安定区去吧。”
他的导师决定给他自由，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完成他在小队中的最后一个任务。
弱者在真实大地上能够做什么呢？
诱饵，就像当初梁灏做的事情一样。
阿尔萨斯也习惯当诱饵了，虽然每一次都是惊险环生，但实质的危险，并不是很多。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完全不同。
最后的任务，是去偷取一头高级源兽守护的纯净原石。
不含杂质那种。
阿尔萨斯问过他的导师，这次遇到的源兽实力会有多强。
导师没有明说，只是说了一句他没怎么听懂的话。
大概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就这样，数十人气势汹汹地跑到了迷雾区里面。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要是那个导师真的很厉害，他也不会利用阿尔萨斯这种无关轻重的小角色了。
惨败，作为诱饵的阿尔萨斯，直接被抛弃了。
“你需要力量吗？”
“需要。”
“那你签个名字吧。”
他作为实验体十号，进入了铁龙基地，被装到罐子里面。
破碎的身体在里面逐渐愈合在一起，头盖骨上面的血肉也慢慢长了回来。
很痛苦的吸纳过程，但是他撑了过来，并且不断突破自我，成为诸多实验体中拔萃出众的存在。
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远远超出当初带他那个导师的存在。
“很好，你已经完成了实验。”
一号给予他肯定，同时提醒他。
“你现在可以回到安定区了，如果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这就是代价，他知道的。
“好。”
但他没有多说，只是简单表示自己知道了。
走出来的路上，他看到了很多闪亮的能源塔。
每一个之中，都有着和自己类似的存在，为了力量，承受痛苦，最后享受果实。
他们都是把自己灵魂交给魔鬼的人吗？可能是吧。
他不再考虑这个问题，只是加快了自己离开的脚步。
“噗嗤~”
什么东西漏气了吗？
这是他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反应。
然后他看向声音的源头。
墨绿色的光，在那个方向冲天而起。
“实验体暴走，启动清除计划。”
一号的声音响遍整个基地，基地外围的铁塔，化作钢铁巨人，向绿光迅速包围过去。
那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绿光被轻松解决掉了。
阿尔萨斯看见的，只有一颗参天大树，在空中摇曳。
树叶上面，不停散发着黑气，在他心中留下刻痕。
让身体颤抖，畏惧。
他从来没想过，在星空梦场之中，还会有让自己产生这种反应的东西。
当初撕碎他身体的源兽，都做不到。
他记住了那股黑色的力量，不是想要去寻求，而是提醒自己，下一次遇见的时候，要立马逃离。
不可阻挡，无法抵御。
……
“你的意思是，在基地里面，就有那股力量？”
梁灏眉头轻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是真的话，自己在外面游荡那么久的意义是什么。
亲身体会“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快乐？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的。”
阿尔萨斯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他还是记得清楚的。
试炼场中他没有提出来，只是被梁灏居然能够控制这种力量给震惊住了。
现在想起，自己居然敢背对着黑山席地而坐，也是忒大胆了点。
“而且当时，一号似乎有提起‘负极塔实验’这个字眼。”
嗯？
难道自己准备接下来的进行的实验，其实就是接纳这种力量？
梁灏知道铁龙基地中实验进行的模式，就是灌注力量，让能源塔中的个体能够极限容纳，从而达到提升实力的目的。
这是一种揠苗助长的非正常成长方式，会带来很多弊端。
但这些弊端，在之后都可以一一填补，虽然花费的代价要比正常成长多很多。
负极塔实验如果真的也是这样，倒也是满符合心意。
看来自己要提前赴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