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空间中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既尴尬又尴尬。
“我从来没有看到，有人可以那么快做出这种决定的。”
尤长生眨了眨眼睛，有些感叹。
他当老师的日子也是有一段时间了，教过的学生是不计其数，源初世界有，星空梦场之中也有，数量不说上万，也有好几千了。
但像梁灏这种，还真的没有见过。
怎么有人能够在自己面前表现得那么地没脸没皮的？
他不知道梁灏真实想法是怎样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梁灏对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上心。
这个白色空间就是梁灏的意识空间，如果他产生过大的情绪波动，尤长生也是能够感应到的。
然而，从原力起源，到传奇蝶像，再到真实世界，这个世界稍微大一点的变动都没有。
这说明梁灏压根就一点不在意，对于他说的话语，要么是全盘接受了，要么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尤长生认可的更加偏向于后者。
这样的人，是怎么在一点想法都没有的前提下，表现出对自己话题很有兴趣。
还一点都不脸红的呢？
但是他又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这就是选定下来的人。
“但我就是这样的人。”
梁灏耸了耸肩膀，有些无所谓地说道。
爱说就说，不说拉倒。
他给自己变出了一瓶冰阔乐，“吨吨吨”地喝了起来。
算了算了，不气不气。
尤长生轻吸一口气，把自己心态放平，开始讲述。
“在星空梦场之中，有一条看得见的食物链。”
“高等级的存在，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低等级的存在，就是食物链的中层，能量来源就是原石中的原力。”
“每个人都在努力，想要走到最高。”
“可是很少人知道，在这条食物链上面，还有一些人。”
“他们隐藏在阴影之中，以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为食，茁壮自身。”
“这就是原力骗局。”
“啪！”
尤长生打了一个响指，白色空间中出现一条链子。
一块石头，一个人，又一个人，后面还有一张巨大的嘴巴。
“最上层的存在，宣扬着原力至上的理论，让中层的人努力奋斗，不断提升自我。”
“这个过程就和猪场场主养猪一样，让猪满山偏野去跑，给它们吃最好的饲料，让它们拥有茁壮的身体。”
“名义上是为了它们好，说是这样更加强壮，更加健康。”
“但场主最终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让猪肉更加好吃而已。”
“只是那些猪，都不知道这个事实。”
“它们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猪？”
梁灏手中的阔乐放下，问道。
尤长生动作一顿。
“是我们。”
“哦，原来你们真的是猪。”
梁灏点头。
“不是，这是谁是猪的问题吗？”
重点明显错了。
尤长生把话题拉了回来。
“最高议会，就是梦场中的养猪人。”
“征伐之战，就是他们收割原力的手段。”
手掌一挥，之前浮现在空中的食物链消失，重现出另外一幅景象。
没有尽头的军队，在真实大地上急速前行，各种属性的原力分区域凝聚在一起，呈现出五颜六色的拼图。
军队对面，是奔涌过来的源兽，同样散发着强烈的原力波动。
“这是上一次征伐，我暗中留下来的影像资料。”
在最高议会的控制下，所有梦网上面关于征伐的资料都被清除了，只有独立设备，或者精神内部可以留下影像这种东西。
尤长生现在使用的就是精神手段。
“杀——”
“吼——”
图片变成了动画，两军冲击在一起。
火球、水球乱飞，陨石天降，巨木横行，电闪雷鸣，战场一片混乱。
不少拓荒者的攻击，甚至落到了自己同伴的身上，给予同伴致命一击。
这种战斗，是没有任何效率可言的，甚至都比不上街头混混的群架。
“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被蛊惑了。”
“你看。”
尤长生拇指与食指在画面上一拉，把整个画面放大了数十倍。
镜头一下子从远处拉到了近点。
那些人，那些源兽，眼睛之中都泛着不正常的绿光。
“在最高议会之中，有一个人，名为魔音。”
“他也是一个长生民，年代久远得可怕。”
尤长生五指合拢，把画面缩小了。
“能够抵御他蛊惑的存在很少，即使九级，也难以做到。”
“但是很不巧的一件事情，在这批军队之中，有一个街主隐藏自己身份潜伏了进来。”
“他的动机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这件事情，被他完完全全记录了下来。”
“最高议会的存在，使用不正当手段，不按照计划，提前开启战争。”
“葬送掉了数万拓荒者的生命，并且让他们永久消失。”
画面还在缩小，知道下面战场变成了一个小点。
有不一样的东西展示了出来。
战场之上，有一道微弱绿光，腾空而起，融入到一颗绿色的珠子上面。
画面再次放大，珠子变得球场大小。
一个绿衣人，盘腿坐在珠子正中央的位置，眼睛紧闭，身周绿气环绕，钻到身体里面。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窥探，他的眼睛猛地睁开。
“啪啦。”
在梁灏看到瞳孔之前，整个画面就破碎了。
“绿笛魔音，最高议会中为数不多掌控心灵力量的人。”
作为曾经的最高研究所所长，除了几个从不出现的，其他议员他都是略有了解的。
在他的印象中，魔音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平时身上穿的也不是透体绿色。
带人接物，也都是笑嘻嘻的。
直到他看到这份录像，并且前去找他质问。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魔音冷冷的看着他，口中轻吟，冲进尤长生的脑海之中。
想要洗去这一段记忆。
尤长生失望了，他直接动用自己的底牌，逃离了战场。
即使付出了自己所有，变得一无所有。
后面的事情，他从别人口中知道了。
那个摄制录像的街主，与最高议会的存在大战了一场，名义是背叛拓荒者。
梦网上面，录像就没有流传出来过一点。
不仅仅是魔音一个人，整个最高议会都是如此。
尤长生心中最后一丝光都黯淡了下去。
自己总得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