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梁灏尝试着用自己意念传递了一个信号过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雾兽脑子中里面的讨论，逐渐向着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主张把他杀了的声音越来越多，原本的中立派，也在转变着自己的立场，因为梁灏的手掌把那只狗头按在，让这些意识很不开心。
这些意识都想要在梁灏的脸上来上那么一口，奈何被死死推开着。
梁灏害怕自己再这样看下去，那些意识会达成统一战线，然后迫害自己。
只能发声。
然后全场皆寂，悄然无声，乱糟糟的市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么敏感的吗？
梁灏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只是简单说了一句话，那些意识居然全部都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这和他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按理说，在那么多人争吵的场合，自己随口插一句，不应该是毫不起眼，然后大家继续做自己在做的事情吗？
这剧情发展和《食神》完全不一样啊。
他没有了解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史提芬周虽然在插嘴，但是他和周围人都一样，都是人，而他虽然也是人，但是那些意识不是啊，它们只是黑雾的产物而已。
他就是熊熊烈火中忽然倒下去的一盘水，一下子就可以把所有存在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他好像发现我们了？”
“这个人好像可以交流耶？要不要把他拉到群里，这样方便聊天。”
这是好奇宝宝派的作风，对梁灏能够在它们专属交流频道发话感到震惊，但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秘密泄露，杀了。”
“杀了。”
这是强硬作风派，如同黑老大们围在街头商量大事，却被一个不相干的路人听得一清二楚，重点是这个路人还被他们看到了。
一言不合就杀人灭口。
“对象能够沟通，行走计划具有实施性，能够进行初步接触。”
“附议。”
“附议。”
这是睿智学者派，也是他们拦住了准备冲出来的强硬作风派，同时向梁灏发出邀请的信号。
还有挺多意识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是在单纯地打量着梁灏。
就像新生儿见到外面精彩的世界一样，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恐惧。
随着一股拉扯，梁灏在站稳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片冰雪森林之中。
那个邀请信号，让他进入到了雾兽身体内部的意识世界中，他也看到了刚刚发出不同声音的存在。
在树上，站了许多种类不一的动物。
白虎、花豹、雄狮、棕熊……这些是食肉类的猛兽，此刻正躺在树木根部位置，体态慵懒，但是眼睛紧紧锁着梁灏，皮毛下面肌肉紧绷，似乎一言不合就会扑过来。
梁灏能够感受到一股敌意。
猛兽盘踞的是正中间，也是最庞大的那一棵树，在两边还有几株看上去稍微小一点，但依旧雄壮的冰树，很多其他小动物站在上面。
兔子、松鼠、鹦鹉、乌鸦、猴子……
这些是树上的，树下的还有犀牛、大象、长颈鹿等这些食草型生物，同样体型巨大，但是它们却选择了退让。
各个物种很和谐地呆在一起，并没有发生天敌对撕的情况，而且它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梁灏，蓝的、绿的、灰的，各种各样的眸子在闪闪发光。
动物世界。
“欢迎来到这里，越界者。”
一条白色的，篮球大小粗的长蛇从动物群中游了出来，竖瞳抬起，直视梁灏。它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刚刚说要和梁灏合作的也是这个声音。
而且看其它动物的表现，全部都像乖宝宝一样，这条白蛇毫无疑问就是其中的领导者。
“您好，长者。”
想了想，梁灏决定这样称呼对方，这既表达了他的尊敬，又不会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白蛇轻颔首，直接进入正题。
“相信你也听到刚刚我们谈论的，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被我们永远留在雪原上，成为冰树的肥料，二是和我们合作。”
蛇本身就是冷血动物，并不会顾忌太多情感问题，所以苍老声音表达的时候，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它是能够通过外面那只傻狗，感知到梁灏身体状况的。一个身上毫无力量的人类，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并不妨碍它强迫对方去做一些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人如鱼肉，任它宰割。
根据它对人类这种生物的了解，他们是很珍重自己生命的，所以用生命作为筹码，这个人肯定会选择合作，然后把它们带出雪原。
事实也和它推算的差不多，梁灏开口直接就答应了合作的事宜。
“那么有请到林中一叙，我会和你讲解合作的主要内容。”
白蛇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满意，梁灏的态度让它很舒服，所以它转身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梁灏眼中的笑意。
在这个空间中，梁灏是能够感受到所有生物的情绪波动，这就是所谓的“外挂”。
白蛇的杀意，就只是空架子，更多的是隐藏在下面的渴望，还有一丝纯真。
是的，这条蛇情绪之中是真的有纯真这种东西，梁灏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但那就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他选择了合作。
跟着白蛇来到了林子中间，那里是一个被根折的树墩，上面挂着一个黄色的灯，还是会闪烁的那种。
这是一只超级大的萤火虫。
在林子里面，萤火虫很多，所有亮光都是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动物们眼中的光也都是通过折射发光。
但不是每一只都那么大只，头上这个是萤火虫中的王。
“我们都是雾灵，一种附着于黑雾凝结体的存在……”
白蛇盘旋坐下之后，开始给梁灏讲它们的来源，相互交流自身信息，是合作的一个重要前提，况且要想梁灏把它们带出去，了解它们特性是一个并不可少的步骤。
大概十分钟后，梁灏已经知道了白蛇它们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往玄幻处说，就是器灵。
雪原上面因为地势原因，夜间黑雾并不可以到处游荡，会被限制在某些小小区域，时间久了，就会有些东西在黑雾的熏陶之下发生质变。
万兽眸就是质变的产物。
在万兽眸中，第一个出现的器灵就是白蛇，然后陆陆续续有其他器灵失败。
在夜间，它们能够控制着万兽眸，然后凝聚黑雾，成为雾兽一样的存在，到处乱窜，但是一等到太阳升起，万兽眸就会回归平静，所有黑雾散去，它们也会失去所有行动能力。
为了安全，白蛇一直控制着万兽眸在冰壁附近行动，这一行为已经让后面诞生的器灵中产生不少异议。
但是摄于白蛇初代的地位，它们也没有敢于发动篡位。
但是一直这样下去，肯定会把矛盾激发，万兽眸离开冰壁是一种无可阻挡的趋势。白蛇深知这一个事实。
一方面是夜晚结束后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另一方面是蠢蠢欲动的探索欲，究竟要怎么才能够平衡这两方面，这是白蛇这位老大哥很头疼的事情。
直到遇到梁灏。
在黑夜来临之后，它就感知到了梁灏的存在，然后心中就差不多有主意了。
让一个具有行动能力的人拿着，虽然没有什么实力，但是这个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最起码的安全问题解决了。
而且现在，那个人还能够进入到万兽眸中，和自己进行交流。
这个简直就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