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会在发生这种事。”
似是察觉出南颖的不安,陆思铭主动开口。
他没想到陆宅那边会知道的这么快,不管是沐居还是医院,他都让人封口,还是有漏网之鱼。
“恩。”
此刻除了身旁的男人,南颖谁也不信。
回房后她把垃圾袋从床下翻出来让人解决掉。
晚餐闹成这样她也没了心思,便上床躺着,陆思铭也没去书房,洗完澡后上了床,从身后抱紧南颖,把她护在怀里。
男人光着上身,温度炙热。
隔着布料南颖被灼伤,本想从男人怀里逃脱,却被细腰上的大手死死掌控。
陆……
“睡吧。”陆思铭道。
南颖不好意思开口,努力让他们中间隔出一厘米的距离,折腾的累了也就睡了。
感觉到怀里平稳的呼吸,陆思铭睁开了清冷的眸子,漆黑瞳孔里是消瘦的身影,自从怀孕后,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
现在还要担心食物。
陆家那边不能不处理了。
陆思铭的视线泛着寒光,怀里的人动了动,又嘟囔了两声,他放轻呼吸。
见女孩不在有动静后将她抱的更紧。
一年多以来,这是陆思铭睡的最熟的觉。
从那以后不管多忙,陆思铭都会从书房回来和南颖一起吃饭,她吃的清淡他就陪着。
连厨师都警觉,买菜做饭送饭全是他一个,绝对不许第二个人碰,做饭时都把窗子和门关的严严实实。
沐居上下每个角落都开始装监控。
连屋外的保镖都多了起来。
完全是一级警备状态。
那么多人围在身边,南颖有些喘不过气。
最近不怎么吐了,也能吃两碗饭,就不愿意在床上躺着,就爱拿着书盖着毛毯在吊椅上。
稍微转移下视线就能看到楼下来回的保镖。
搞得和王宫似的。
一看到这个南颖就不乐意在阳台待着,在床上一睡就是一天,连三餐吃的也紊乱。
大家看着急,却也不知道怎么办。
睡到骨子都酥软时,南颖再也受不了,她要出去透透气。
在待下去她真的快疯了。
于是她自己往门口跑。
保镖一看她便伸出手拦着:“南小姐要去哪?”
“出去逛逛啊,不然偷人么!”
以前好歹有明矾说话解闷,还能画画。
现在画室不准去,有电脑的地方不准待,只能待床上,她四肢快躺退化了都。
保镖冷着脸摇头:“陆少有令,南小姐不许出大门一步。”
“我今天偏要出!”
再不出去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她真的要闷死了!
她现在迫切的,急切的,焦躁的要看沐居以外的虚空。
她直接推开挡在面前的两只手,她有孕在身,保镖也不敢对她动什么,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回去禀报,一个跟在南颖身后劝说。
“南小姐,你现在真的不能出去,回去吧,别惹陆少生气。”
“南小姐能不能别为难我们了,求你了。”
“南小姐……”
不管保镖说什么,南颖一个劲朝前走。
她也不会乱跑,只要去个看不到沐居的地方就好了。
身后的保镖接了一通电话,似是得到了陆思铭的准可,也不在劝阻,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直跟着南颖。
她也没乱跑。
来时记得附近有个公交站,不过从没看到有人在这下过。
她刚好可以去那边坐坐。
“唔。”
男人压抑后的痛哭传来。
南颖很好奇,越走近哭声就越大。
她不由得好奇,什么事能让一个男人哭的这么痛哭,还是在大庭广众下。
声音似乎是从公交车站那边传来的。
快走近时南颖看到一个男人趴在广告牌上失声痛哭。
那个男人得有一米八的个子,浑身都是肌肉,头发也是利落的短寸,穿着T恤和短裤。
男人伸出手擦拭被泪水浸染的面庞。
南颖看清了脸。
少说也有25以上。
什么事能让一个20多岁的成年男人失声痛哭。
“唔……啊!”
悲伤透过空气朝南颖传来,她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男人。
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男人依旧在痛哭。
当南颖想靠前时男人拿出了手机,用祈求又悲愤的声音吼道:“我…我把房子卖了,求求…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妈,求求你。”
男人激动的大吼:“求求你,我求求你啊!”
随即男人从广告牌上无力的蹲坐在地上,一拳一拳捶着地面。
南颖就那么看着,直到泪水从唇角划过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
男人哭的很伤心,是她目前为止看到过最无能为力的悲哀,就像是南家落魄那日,她连哭都忘却一般。
不知怎的,南颖像没了魂一样走过去,把口袋里的纸巾递过去。
男人从泪光中看到了一只纤细又稚嫩的手,他接过纸巾用哽咽的不像话的嗓音道谢:“谢谢。”
南颖收回自己的目光,淡然的坐在一旁,像聊家常一样对待男人。
“你母亲生病了?”
“恩。”
“什么病?”
“胃癌,晚期。”
癌症晚期的病,到现在也没哪个医疗结构能治好,否则富豪也就不会死了。
记得奶奶也是死于胃癌晚期,八十多岁才查出来,尽管南家千万家产,可是医生连手术都不愿意开。
一旦上了手术台,奶奶可能直接下不来。
不如带回家去好好养着,还能活个一年半载。
剩下来的半年光阴,奶奶疯一般的掉肉,一天一个样,尽管如此,奶奶还是撑着病体给她做好吃的。
三个哥哥都比不过。
最后那段时光,奶奶总是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摇着鹅毛做的扇子,说着她听了无数遍的故事。
直到她问奶奶接下来是什么,奶奶再也没有回答过。
小时候单纯天真的她不知道奶奶已经饿了半个月,那段时间全靠水和意念过活。
胃癌啊,真是折磨人。
“房子卖了治的好么。”
南颖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这才开始打量眼前这个女孩,看起来也就20出头,应该还是大学生,衣服也是极好的,想必是附近哪家别墅的大小姐。
哪会懂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苦。
不过女孩的脸很温柔,暂时抑制住他的伤痛。
男人低着头叹了口气:“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