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眼中无关紧要的人自然是南颖。
易锦走到陆夫人身后,比起之前嚣张跋扈和浓妆艳抹,如今她穿着简单家居服,头发随意搭在身后,和一个普通孕妇没有两样。
乍看下去,还是能入眼,只是看的长了,清楚她的本性,厌恶也就加倍。
陆夫人拍了拍易锦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王牌在手,儿子不娶也得娶。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喝酒容易做糊涂事,但你也是成年人,做错事不能承担,易锦现在怀了,易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我们不能亏待他们家,所以,我和她父母商量,趁孩子不大,你们把婚礼办了,如何?”
陆夫人还是畏惧陆思铭,没敢把话说绝。
陆思铭冷冷看向他们,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他的婚事,以前别人做不了主,现在也是一样。
见陆思铭只是盯着他们,没说话,陆夫人觉得面子下不来,稍稍沉下脸色,拿出长辈姿态:“思铭,我们陆家才没了一个孩子,易锦这个是上天恩赐,可不能在没了,你不愿也不行。”
“既然是陆家,那我不当陆家人就是。”
陆思铭言语没有一丝波澜,说的好像也是无关紧要的事。
为了不娶易锦,陆思铭连姓氏都不要……
易锦顿时目瞪口呆,心口止不住的慌乱,本以为怀了他的孩子,得不到宠爱,好歹还有一个身份。
可这个男人绝啊。
为了不要他们母子,家都不要了。
就只是因为南颖那个贱人吗?
陆思铭慵懒起身,微微蹙眉看着演戏的二人:“如果只是这事,我也有了答案,你们自己选择。”
说完,他便朝门口走去。
“噗。”沙发上的陆夫人艰难的捂着胸口,一口鲜血从口腔喷涌而出。
陆思铭僵下脚步,身子蠢蠢欲动。
易锦哭吼道:“来人,伯母的药呢,药呢!”
不一会,佣人从楼上拿出一瓶药,易锦抢到手心,一口气喂了陆夫人许多。
陆夫人躺在沙发上大喘气,鲜血还在唇角,数不尽的狼狈,饱含泪光的眸子看向陆思铭,却没能开口。
易锦就在一旁,小心顺着她的气。
尽管如此,陆夫人还是濒死一般。
一旁的佣人看不下去,冲到陆思铭面前跪下:“大少爷,你从来都有自己的主张,夫人的话也从不听,以前无所谓,可夫人真的老了,也有了绝症,没多少年了,余生就希望你和二少可以成家立业,身为母亲,这么点心愿都办不到吗?”
易锦朝陆思铭嘶吼道:“不用管他,让他找南颖去吧,反正他从来也不在乎伯母的死活,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孩子就算生出来,也只会有两个长辈,一个妈妈,一个奶奶。”
她掷地有声的宣布:“和你陆思铭没有半点关系。”
明矾见这一幕,心头生出惧意。
以往夫人只是嘴上说说,从没……
现在这样子,怕是逼着主子答应,这到底是算什么事!
“下月婚礼,你们准备。”陆思铭瞥了眼沙发上的母亲,丢下这句话后,还是转身离开。
明矾愣了好一会才跟上步伐,着急询问:“陆少,这……”
陆思铭回眸看了他一眼,明矾只好将所有疑问咽进肚子里。
陆思铭答应结婚后,不到半小时,网络上便传出消息,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南颖也在第一时间得知,最初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陆思铭才在车上拒绝她的要求,怎会这么快就答应?
联系明矾对峙后,事实确实如此,只是并非她想的那样。
陆思铭答应不是因为她的请求,而是因为陆夫人病重。
其实,在陆思铭心里,母亲一直占据较重的部分,只是这么多年来,陆夫人过于疼爱陆思然,然而且因为她,和陆思铭多次起争执,所以母子之间关系才过于冷淡。
不管怎样,答应了就好。
深夜,她站在阳台吹着冷风看着漆黑夜色,心房没由来的不舒服。
这件事是她提出的,怎么最后她却不开心了呢?
深夜的风凉进了骨头,剥夺了身上仅剩的余温,抬起白皙五指,缓缓落在脸上,浑身上下的温度,居然是一样的。
心里阵阵不悦,在冷风的贯彻下叶逐渐变得平淡,她转身落寞的朝房间走去。
“沐沐。”
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她立即瞪大眼眸,惊愕回眸望向阳台之上,男人站立在冷风中。
下一秒,她红了眼眶,轻笑道:“你可是陆思铭,怎么能半夜翻别人墙头?传出去叫什么事。”
“你在哭不是么。”陆思铭紧紧盯着南颖泛红的眼眸。
南颖想遮掩,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大大方方展现给男人看:“是啊,哭了。”
“如你所说,能和我出现在婚礼上的人只有你。”所以就算别人知道易锦是新娘,也不会出现在属于他陆思铭的婚礼上。
“嗯。”
南颖点了点头,其实她并没有多么的不开心。
只是身为女人,一想到自己最爱的男人会牵着手和别人踏入婚姻殿堂,难免不舒服。
“屋外凉进来吧。”南颖朝陆思铭伸出手。
房间里,南颖端上一杯热茶。
门外的东星听到动静,敲了敲房门:“主子,你没事吧。”
南颖一怔,回道:“没事。”
东星并不相信,立即冷下神色,将耳朵贴在门缝上。
南颖问道:“这两天陆思然有什么动静吗?”
陆思铭摇了摇头。
回家时,他特地观察,家里没有陆思然的踪影,询问后得知他已经半月未归,对家里的借口是有事外出。
陆思然向来都是乖宝宝,不会离开母亲身旁太久,这次怕是因为毒品被查之事。
想来这次的意外是陆思然的对手制造的,他自己也很无奈,毕竟现在事情暴露,他断了财路,肯定要去找那边的人。
他也让明矾追查,相信不久就能找到毒品来源。
得到解释,南颖松了口气。
英妃酒店到现在还被追查。
他们暂时歇业可以,时间长了在想崛起可就难了。
“好了,我在。”陆思铭将南颖圈在怀中,大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无声将她心中的无助击碎。
南颖点了点头,便不在多想。
这一晚,陆思铭留宿南家,凌晨五点起身离开。
一切进行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