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是被妾室郭彩屏谋害而死的消息不胫而走。
如此安王就不得不对所谓的罪魁祸首郭彩屏处置了,如此好给文府一个交代。
不仅如此安王还亲自登门向文相公赔不是,忏悔,表示没有把王妃照顾好让她遭此横祸自己这会儿追悔莫及。
侄女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了文相公的确很痛心疾首,然而看到安王在自己面前又是抹眼泪又是忏悔的他的心也就软了:“罢了罢了,臣相信王爷没有亏待了婉玲,这兴许就是婉玲的命数吧。臣希望王爷能善待婉玲唯一的女儿,给她寻个妥帖老实的照顾着。”
安王忙道:“相公放心,本王自会为那孩子寻个妥帖之人抚养,那是本王唯一的嫡女,本王自然会好好善待她。”
文相公微微捋了捋胡须表示自己对安王的态度很是满意。
安王刚离开没多会儿安王妃的母亲刘氏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到了文相公门外哭她苦命的女儿。
弟媳到大伯哥门外本就不合时宜,更何况这位大伯哥还不是普通人。
得知消息的文相公大娘子忙过来把妯娌给拖走了。
安抚好了刘氏后文夫人就到了文相公这里。
“官人,自打婉玲去了后弟妹就疯疯癫癫的,我看不如把她送到庄上修养一阵子,等她完全恢复如常了咱们再把人接回来,官人意下如何?”文相公等自己的夫人把话说完后微微叹了口气:“弟妹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够可怜的了,若这会儿咱们把人送走了岂不是要外人戳脊梁骨吗?这些日子就麻烦娘子多费费心。好歹弟妹身边还有文松,为了文松弟妹也会慢慢振作起来的。”
文松是文婉玲一母同胞的弟弟,正在书院读书。
安王妃文氏停灵三日后就被送去安葬了。
文氏丧礼结束安王府也就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眼下没了安王妃,郭彩屏也坏了事,王府内宅的大权安王就暂时交给了周夫人暂时代理。
周夫人就是年前和东宫的苏良媛,康王府的杨夫人一起抬进府来的。
因为有郭彩屏在,故此周氏不甚得宠,不过她性情恬静,做事稳妥,与人为善,安王对周氏还是很满意的,他不但把王府内宅庶务交给周夫人暂时搭理,同时还把出生后就没了母亲的小郡主交由她抚养。
转眼到了端午节。
出宫开府的皇子们都要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入宫向帝后以及自己的生母问安。
康王领着楚楚以及一众儿女入宫,先拜见了帝后,然后去拜见德妃。
安王府接连遭遇不顺导致德妃的心情很是糟糕,哪怕看到自己的孙子孙女们承欢膝下她也是不欢喜的。
安王的心情同样不大好。
看到弟弟这般作为兄长的康王自然心里头不好受。
“老五,人死不能复生,弟妹已经故去了,你为了孩子和母妃也要振作起来,往后的路还很长。”康王宽大而温暖的手掌在安王肩上微微拍了拍。
面对亲哥哥的宽慰安王亦是一脸静默:“四哥,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做呢!”
康王的手缓缓从安王肩上挪回,他禁不住微微叹息了一声:“老五,你已经拥有的够多了,千万别再折腾了。过个一年半载的我让你四嫂帮你物色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你好续弦。”
“物色个好的,四哥,你能让四嫂帮我物色一个像娉婷那样独一无二的女子吗?如果能,那我自然听四哥的从此不再折腾,安安生生的作个富贵闲散的王爷!”安王的话听到康王耳朵里那可真真是石破天惊。
康王的嘴巴张开老半天合不上:“老五,你竟然对自己的嫂夫人有非分之想!你简直太荒唐了,太荒唐了!”
听到太荒唐三个字安王微微冷笑:“四哥觉得荒唐,可我不觉得。四哥应该还记得我从小就爱捉弄娉婷,每次把她弄哭我都觉得特有趣,如今我长大了我就想把她变成我的女人,我无数个夜晚都梦到她在我的榻上哭着向我求饶,多有意思啊!四哥,你不是很早就爱慕四嫂嘛,男人爱慕一个女人自然是要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四哥能娶自己喜欢的女人,然后用你喜欢的方式来宠爱自己喜欢的女人,那为何我不能呢?”
“老五,你怎可如此不知廉耻?”速来文雅的康王这会儿已经被气的浑身颤抖,他很想把面前这个让自己觉得陌生的亲弟弟骂个狗血喷头不可,然除他也只能骂他不知羞耻。
被骂不知羞耻的安王丝毫没有脸红,依旧是一脸的玩世不恭:“四哥,你喜欢骂我你就骂吧,你若是能帮我得到我喜欢的东西我自然就遂了你的心意不再瞎折腾,否则的话我是不会收手的,我若失败了你觉得你和四嫂能彻底撇清干系吗?别忘了咱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咱们是一条藤商的瓜。以赵元佑的阴狠猜忌,你觉得到时候他能饶过你吗?到不如趁着你和四嫂这会儿还得东宫信赖跟我里应外合,只要赵元佑死了,那——”
没等安王把余下的话说完康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老五,你太要我失望了!若是可以我真希望和你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话音落康王便狠狠瞪了捂着脸的安王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德妃看到小儿子脸上的巴掌印心就揪起来了:“五郎,你的脸是怎回事?谁打的你?”
面对母妃的询问安王一脸淡然道:“母妃不必惊慌,不过是儿子和四哥话不投机半句多罢了。”
得知小儿子脸上是大儿子打的后德妃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老四这个孽障,如今敢打自己的亲弟弟,明日是不是就要打我这个亲娘了?都是李楚楚那个贱人蛊惑的,蛊惑的老四不跟自己的亲兄弟亲跟外人亲。”
安王看到母妃因为自己挨了四哥的打而动肝火心里头自然是得意的,但凡兄弟姊妹多的孩子自然都希望父母是偏爱自己的。
“母妃莫要生四哥的气,儿子虽然和四哥都是您的儿子,但我们终究是不同的。”安王的话不是给德妃消火反而是火上浇油。
德妃吃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头的不快和胸中火气后才让安王跟着自己去了内室。
德妃从暗格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陶制器皿交给安王:“我还以为这蛊虫还得养几个月才可用,没想到竟提前养成了。”
安王小心翼翼的把器皿打开,然后看到养成的蛊虫自是满心欢喜:“既然蛊已经养成,那咱们的计划就能提前了。”
说着安王小心翼翼的把那个小小的器皿放回到了墙上的暗格里,接着暗格就被关闭。
德妃缓缓走到自己在状态前坐下,然后对着面前的铜镜轻声道:“你父皇越发不信任我了,好一阵子都不许我侍寝了,就是我上次中了毒你父皇也是匆匆来去,我宫里的吃喝他连碰都没有碰过。自打陈玲母子坏了事后你父皇身边的人都是各种筛选的,想要买通男比登天,更何况东宫那边还盯着。”
安王捂了捂被康王打了巴巴掌的那半边脸,然后思存道:“母妃不必操之过急,只要咱们有心筹谋总会有机会的。”
今日是端午,汴河上赛龙舟很是热闹。
之前妙音就答应宗实跟宗硕带他们一起去看赛龙舟,自然不会食言。
他们从宫里见过帝后和淑妃,用了午膳后就准备去看赛龙舟。
白苏和银杏先后有了身孕,也就没法继续在妙音跟前当差了。
这次出门妙音除了会带着薄荷和墨竹外谷雨跟落雨也一起跟着去。
两个小丫头一听要跟着主子去外头看赛龙舟欢喜的手舞足蹈。
看到俩丫头欢喜的那个样子墨竹禁不住蹙眉:“这俩丫头都是一等侍女了,还这般不沉着,成何体统!”
妙音不以为然道:“你啊对她们要求的太严苛了。谷雨才十二岁,落雨也才十三岁,正是女孩子一辈子最欢脱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们这样的真性情!”
赵元佑领着两位小皇孙坐在一辆马车上,妙音和几个侍女在后面的马车上,薄荷仍然骑马随行。
苏北冥同样也骑马随行,他们兵马而行,除了嗒嗒嗒的马蹄声外俩人并无言语。
始终薄荷都是一脸冷月如霜,让人不敢靠近。
苏北冥陪着她沉默。
早早的赵元佑就安排好了,等到了汴河上他们一家四口以及几个重要的随从们在一条外表看似普通,实则内里别有洞天的船上。
小兄弟俩扒着窗户看不原处正劈波斩浪的一条条龙舟,看到精彩处他们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然后不停的叫好。
“爹,娘,我和哥哥再长大一些是不是也可以开大船了?”宗硕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奶声奶气的问。
妙音柔声道:“自然如此,你和哥哥再长大一些能做的事就越来越多了,眼下你们只能乖乖的看别人如何开大船,不可乱跑。”
宗硕太爱动了,稍微看不住就可能惹祸,故此妙音不得不对他耳提面命。
看了半天的龙舟赛后赵元佑和妙音带着小兄弟俩去不远处的会仙楼用饭。
打道回府时已经夜幕降临,灯火阑珊了。
回到东宫后赵元佑没有跟母子仨人去陶然居,他则先去了自己的书房。
“殿下,文松文衙内跟江阴侯的嫡次孙因为争一个卖唱的在樊楼大打出手,两位小衙内可都伤的不轻快呢!”向赵元佑奏事的是长史木易。
赵元佑不在东宫,那作为东宫长史的木易就代收从外头递进来的情报,等主子回来了再禀之。
文松便是已故的安王妃文婉玲一母同胞的弟弟,今年三五岁,正是一个少年最最血气方刚的时候。
文松在得知亲姐姐是被郭彩屏害死的后就恨上了江阴侯府,他身边的长随几经蛊惑后才有了今日午后文松和江阴侯的嫡孙郭冲因为一个卖唱的大打出手。
得知文松和江阴侯府的人已经撕破脸了赵元佑很是满意:“木易,你等下送一封密信给文相公,孤就不相信事到如今文敬之那个老东西还举棋不定!”
说着赵元佑就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封早已写好的密信交给木易。
木易双手把信接过,见主子再无别的吩咐后他便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柴胡从外头进来:“殿下,苏良媛那边打发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一听是苏倩那边请自己过去赵元佑稍微思存了一下,然后就去了秋水阁。
一晃苏倩入东宫也大半年了。
她得到的宠幸屈指可数,但总比明水阁里的杜兰溪要多些。
苏倩初次侍寝时哭的一塌糊涂,往后便慢慢的适应了,更不敢太娇气了。
她对主母更是恭顺殷勤,行为举止也落落大方,如此赵元佑看她自然不看杜兰溪顺眼很多了。
每月妙音身子不方便了赵元佑就会去苏倩那里留宿,但这样的机会也不多。
哪怕宠爱不丰苏倩也表现的安之若素,更没有表现出因为太子殿下的宠爱都给了太子妃而不满怨对来,正是这样她才有了些许的恩宠。
赵元佑到秋水阁时东宫养的府医也在。
待府医施礼毕赵元佑忙问苏良媛可是病了?
府医忙恭恭敬敬道:“回殿下,苏娘子这是喜脉!”
得知苏倩有了身孕赵元佑也是欢喜的,毕竟自己又要做父亲了。
陪着苏倩说了会儿话赵元佑就离开了,紧接着柴胡就送来了部少补品和可供把玩之物。
妙音得知苏倩有一个来月的身孕后就忙让墨竹准备一些好东西明日一早送到秋水阁去。
“音儿恭喜三哥又要做父亲了!”妙音是由衷的向赵元佑道贺。
赵元佑在苏倩身边时表现的是很欢喜,但到了妙音这里一切就云淡风轻了:“若是音儿给我生阁女儿我更欢喜!”
妙音摸了一下自己扁平的小腹怅然若失道:“我按照紫苏给开的补药吃了一阵子了,但肚子仍然没动静,可能我和女儿无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