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岂会看不出贵妃是在装病呢,可听胡心语对于贵妃装病这件事不但看破还说破,而且还颇有情绪后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原本寿王的手是落在胡心语膝上的,这会子也直接收了回去;“胡心语,注意你的分寸,好歹你是长公主府出来的,难道最起码的孝道你也不懂吗?”
“二表哥,我知道我适才的话不妥,我是有口无心的,求二表哥莫要生我气,你是知道我的说话常常张嘴就来,不懂得思量揣摩。”看到寿王脸色拉的那么长胡心语意识到自己适才太冲动了,的确是不该说那些话,再怎么样贵妃是寿王的母亲,寿王可是个大孝子。
尽管胡心语跟自己赔礼道歉了,但寿王亦是不为所动。
他越发的厌恶面前这个女人了,觉得她就是个蠢材,比不上妙音就罢了,就连端王妃也比不上。
若不是为了生出嫡子以及不愿意得罪了长公主,寿王自然不会理会胡心语。
如今王府里头女人多了,寿王每月宿在胡心语那里的时间也就比过去少了很多。
成亲都要满两年了胡心语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每年胡心语都要拿出王府一笔很大的开支用来治疗她的不孕,可是一直都没有丝毫的起色。
回到王府后寿王就去了自己的书房,胡心语携丫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秀菊服侍胡心语把礼服换下来,这期间秀菊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王妃怎今日就糊涂了呢,咱们王爷是个孝子,容不得别人对贵妃娘娘有意见。”
适才胡心语在马车里头说的话秀菊都听到了。
胡心语叹了口气,一脸懊恼道;“我也为自己嘴欠懊恼呢,不过你说好端端的贵妃怎就装病呢?难道就是为了见不得宸妃风光吗?”
秀菊道;“奴婢也不好揣摩贵妃娘娘的心思,奴婢觉得贵妃娘娘是个识大体的,即便见不得宸妃娘娘风光,可宸妃已经复位了,她若今日不去参加宸妃和余昭仪两位主子的册封礼反而会让官家不悦,奴婢若猜的不错,贵妃娘娘是打算用这一招把官家引到章华宫来,如今贵妃娘娘恩宠可大不如前了,靠生病来争宠过去是那些小妃嫔的手段,可如今——”
生怕隔墙有耳,故此秀菊说这些时声音刻意的压低了一些。
胡心语微微颔首,经秀菊这么一分析她禁不住豁然开朗;“没想到昔日宠冠后宫的陈贵妃也会落得今日这步田地,在后宫里头也就只有皇后娘娘能一直恩宠不衰,可惜啊她没有儿子。”
胡心语的手情不自禁的落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与此同时发出一声叹息来。
今上处理完了政务后就去了中宫,今日两位妃嫔行册封礼,但他没有要去其中一处的意思。
“官家,贵妃既然身子不舒坦您不如过去瞧瞧,若她无恙的话您就去宸妃或者余昭仪那,毕竟今天是二位的好日子,官家若是不过去的话恐怕不妥。”秦皇后虽然渴望今上留下陪自己,但她没有忘却自禁身为皇后的使命和职责所在。
她若变得不识大体了,那么她这个皇后的分量也就不如从前了。
今上吃了一口茶后对秦皇后道;“你替朕过去瞧瞧贵妃吧,朕在这里用了晚膳后去宸妃处。”
待今上起驾去龙德宫宸妃处秦皇后便准备去章华宫探望贵妃。
贵妃意兴阑珊的用罢了晚膳后打算歇了,她虽然身体无恙,但总觉得浑身不松快,疲倦的很,请御医诊过脉并无大碍。
得知皇后的凤辇已经到了宫门外贵妃忙不迭准备去接驾。
“妾不知皇后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娘娘宽宥。”虽然心里头对给秦皇后下跪很不舒服,但面上贵妃对秦皇后的恭敬还是没得挑的。
贵妃的心思秦皇后这样会蕙质兰心的岂会看不透呢,她笑着扶起贵妃来;“不必多礼了,本后也是得知你身子不爽快一直想要过来瞧瞧你,可事情比较多,故此一直耽误到如今,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妾身体已经无大碍了。”说话间贵妃陪着秦皇后已经进了正殿,秦皇后居上座,贵妃坐在下首,很快侍女们就把茶和点心果品奉上。
借着明亮的烛火秦皇后微微打量了贵妃一番。
陈贵妃略施脂粉,在灯光的映衬下分外的动人。
“贵妃说自己的身体无大碍,可请太医瞧过了?”只是微微的以打量秦皇后就知道贵妃今日所谓的身体不适不能去参加宸妃和余昭仪的册封礼是托词,她是在装病,同时也是在试探。
贵妃在试探自己的圣宠,倘若今上能及时过来探望她,那就代表她的恩宠依旧,可她没有盼来圣驾。
对于秦皇后的关切贵妃只当是受宠若惊;“劳娘娘费心了,妾真的无大碍,已经寻太医来瞧过了,只要妾多歇息几日,少劳心费神就无事了。”
秦皇后微微颔首;“如此那本后就放心了,官家得知贵妃身子不舒坦后很是担心,然而今天是宸妃和余昭仪的好日子,官家去了宸妃那里,不过他心里头记挂着贵妃的身子,故此差我过来瞧瞧贵妃。”
秦皇后适才这番话等于是给陈贵妃原本就很脆弱敏感的心口插上了一把软刀子。
这把软刀子看似温柔,然而力道却很大。
贵妃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今天是宸妃跟余昭仪的好日子,妾却扫了兴真是罪该万死。”
秦皇后道;“你这话严重了,谁也不希望自己生病不是嘛,你啊快些把身子养好了才能有精力侍奉官家。”
“妾知道了。”贵妃觉得自己在秦皇后面前的姿态越发的低了。
秦皇后在贵妃处盘桓了一柱香多时间就离开了。
待秦皇后离开后贵妃再也憋不住自己一肚子火气了,室内的不少陈设也就遭殃了,很快一地碎片零落,瓷片玉片应有尽有。
贵妃在自己宫里发脾气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秦皇后的耳朵里。
得知贵妃在自己离开后摔了不少好东西秦皇后禁不住微微轻笑出声来;“贵妃这脾气啊真的是越发的大了,我可听说女人啊太容易发脾气了就老的快。”
红药忙不迭附和道;“可不是嘛,奴婢看贵妃娘娘这几年可比贤妃,余昭仪等跟她岁数差不离的主子们老的快呢。”
时间一晃就到了烟花三月。
今年的三月依旧如往常那样春光明媚,风和日暖,满城春色宫墙柳。
这个时候的开封城是最热闹的,满眼的春意盎然,繁花似锦。
今年因为要科举,故此开封城比往年就更加热闹了。
三月中旬下考场,各路的举子们二月底就陆续来开封了。
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那真可谓是一次天下学子的一次群英会,用群英荟萃来形容每次的科举一点也不为过。
这次科举林家有林少白林少华堂兄弟俩,秦家有秦国舅的嫡子二郎秦思成,另外还有许夫人的长子许成礼。
尽管妙音知道前世自家兄长林少白跟表哥秦撕成都金榜题名了,但她还时怕事情有变,因此当秦素秋约她去庙里上香的时候她爽快的就应了。
去庙里上香妙音特意换上了一身素淡的衣裙,头上那些珠翠也尽量挑选一些简约的佩戴,秦素秋亦是如此。
俩人乘一辆马车去了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是整个开封城香火最鼎盛的佛寺,每年春日来上香的信徒更是格外的多。
今年适逢科举,因此来上香求佛祖菩萨保佑自家亲人能金榜题名的那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妙音和秦素秋到相国寺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了,俩人排了好长的队才终于拜上了文殊菩萨。
“音儿,咱们一起过去拜拜送子观音吧。”秦素秋在妙音耳边悄声嘀咕道,原本妙音就有这个意思,秦素秋提出来了她就忙点头。
俩人就一起去拜了疯子观音,然后各自为相国寺捐了一笔香油钱。
相国寺外很是热闹,各种小商小贩都在这里摆摊子。
秦素秋看到一个抽签算卦的她就忙扯了一下妙音的手臂;“你看那有个算命的,咱们不如过去算上一卦。”
妙音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若是抽得好签自然是好的,若今日刚好运气不佳抽了个下下签多没有意思啊。”
秦素秋却不以为然;“咱们过去试试嘛。”
妙音看秦素秋如此热衷她也就陪着到了算命抽签的摊位前面。
面前坐了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子面前的石桌子上摆了一个签筒里头插着很多签子。
“二位夫人是八字算命还是抽签?”文质彬彬男子的目光从走到自己摊位前的妙音和秦素秋微微打量一番,然后就迅速把目光收回。
妙音选择抽签,而秦素秋则选择八字算命。
文质彬彬男子让秦素秋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上来。
秦素秋很利索的就报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期间算命先生在那里写写画画,与此同时妙音已经把签从签筒里头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