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不会因为怕徐氏回头告状就会有所顾忌的,若皇子公主得罪了自己自己都未必去顾及,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徐氏呢。
秦妈妈痛快的给了徐氏二十个嘴巴子,她可是使了大力气的,没有几下徐氏就鼻青脸肿了。
丫头春分的手指头被薄荷当着徐氏的面直接拧断了一根,疼的春分满地打滚,先是惨叫然后直接局晕了过去。
旋即,妙音命徐妈妈把那对汝州瓷仙鹤瓶抱回了梦雪居。
妙音亲自把花瓶放归原处,然后她亲自去祠堂给母亲上了一柱香。
上完香后妙音就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墨竹略有担心;“王妃,奴婢怕那徐氏等大老爷回来后不知会如何在他面前编排您的不是呢,莫不如咱们先徐氏一步让大老爷知晓今日之事比较妥帖。”
薄荷跟墨竹的想法是一样的;“我知道王妃不在乎这些,然而犯不着为徐氏这样的人让您和大老爷之间闹不愉快。”
妙音靠着大迎枕上认真思存片刻后才开口;“你们说的也有道理,等下我让白苏给父亲作一些吃食送到衙门去。”
回到王府妙音就让白苏去准备吃食,然后她亲自写了一封书信,白苏把吃食作好后妙音就连同自己写的亲笔信交给柴胡,让他亲自送到衙门交到林大老爷手上。
妙音在这封信里把自己为何会教训徐氏的缘由写的很清楚,而且再三强调若父亲不约束徐氏,容许她碰母亲的遗物那我择日就把梦雪居里所有母亲的遗物搬到王府来,从此咱们父女之间也不可能如过去那般走动了。
最近的林大老爷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自徐氏进门后他成日都是满面春风的,然而妙音的这封信让他的心情顿时不美妙了。
强撑着衙门下差后他急匆匆的回了林府。
得知林大老爷回来了徐氏就忙去迎接,她可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迎,而是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去迎,另外还有满脸的伤。
远远的徐氏就跪在地上哭;“老爷可回来了,老爷可得给妾身作主啊。”
看到徐氏这个样子林大老爷禁不住蹙眉;“先回紫藤院。”
虽然面色不悦,但林大老爷还是把徐氏从地上给搀起来。
回到紫藤院徐氏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老爷,妾身真的不知梦雪居里头的东西不能碰,妾身碰了先夫人的遗物是妾身该死,老爷和王妃如何罚妾身都成,可妾身的丫头春分是无辜的,她才十三岁,从八岁就在我们家当婢女,妾身还想着过两年给她寻个好亲事呢,如今断了一根手指头,还能说到什么好人家啊。”
徐氏越说越难过,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往外涌。
面前哭成泪人的徐氏柔弱的让林大老爷禁不住心疼不已,再想想强势狠辣的女儿,两下这么一对比林大老爷就本能的更偏向徐氏了。
林大老爷不明白他那娇滴滴的女儿怎变得越发狠辣强悍了,记忆里自从四年多以前那个重阳节后女儿就跟过去不一样了,具体哪儿不一样之前他是不太清楚的,越往后就越清楚女儿变得更加独立,有主张,而且强悍了。
这样的女儿让林大老爷觉得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在她面前越发的没用了。
仿佛女儿不需要他这个父亲来保护了,甚至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还得背她保护。
林大老爷温柔的把徐氏揽入怀抱,一边给她擦泪一边柔声道;“这件事就罢了,下不为例,梦雪居你往后莫要再去了,还有秦妈妈虽是个下人,然她是先夫人从母家带来的管事仆妇,连我都要礼让她三分。”
“妾身知了,往后妾身再也不去梦雪居了,妾身会敬着秦妈妈的。这次是妾身不好,妾身请老爷责罚。”徐氏把脸埋到林大老爷的胸口,双手紧紧地搂住林大老爷的腰,宛如缠在他身上的藤曼。
这样柔顺脆弱的徐氏让林大老爷只有心疼和怜惜。
隔日,妙音入宫见了秦皇后就把父亲纵容小妾去碰母亲的遗物以及自己教训徐氏的事一五一十的跟秦皇后叙述一番。
秦皇后待妙音把话说完后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你好歹是皇子妃你不觉得如此做失了身份吗?”
面对秦皇后的责备妙音有些不知所措;“那母后觉得女儿该如何做?”
秦皇后不紧不慢道;“打发人把那徐氏卖了就是,妾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若你父亲因此就怪罪你,那他也不值得你继续敬重。”
妙音道;“母后,女儿真的不明白父亲怎就被徐氏这样一个女子给迷惑了去,女儿恨不得杀了那徐氏。”
秦皇后的脸色再次一沉;“你何时变得这般浮躁了,你竟然跟一个小妾争风吃醋,你可真行。”
妙音委屈道;“女儿也知道i不该跟徐氏计较,可是女儿就是心里头难过。女儿以为父亲会是世上最痴情的男子,没想到父亲竟然也和其他男子没有甚两样。当初女儿就说徐氏不是个好的了,外祖母替父亲择选的那位秦氏女甚好,就因为模样不及徐氏,父亲就非徐氏不可。”
“音儿,这世上哪有甚情种啊,有的话也在话本子里头。你父亲受不住是迟早的事情,他能为你母亲守十三载实属不易了。男人嘛哪个不好颜色好的女子啊,他们口口声声说女子德行最要紧,然而德行和貌美较量起来自然是貌美比德行更占优势一些了,音儿你都要给两个孩子当娘了不该还如过去那般天真,更不该对世间男子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秦皇后能这般通透源于她本身就聪慧,加之在后宫二十余年见惯了人情冷暖。
她虽然这一生只侍奉一个男人,从情窦初开至今也就遇见过那么一个男子,但她能透过自己侍奉一辈子的这个男子看透世间所有男子的本质。
妙音沉吟良久才开口;“母后,女儿懂了,女儿知道自己不该像过去那般天真。只是女儿不知道进后如何跟父亲相处了,还请母后指点女儿一二。”
虽然妙音嘴上说懂了,但秦皇后知道她还不懂。
她若真的懂了就不会不知如何跟自己的父亲相处了。
秦皇后看着妙音那形容爱上的脸庞心情复杂;“他是你的父亲,他只要没有做出伤害你和你兄长之事,那你和你兄长自然要对他一如既往。出嫁的女儿原本就不必常往娘家跑,过去是你心疼你父亲无人照顾,如今你父亲有人照顾了,若非逢年过节的你也不必老往林府跑了。”
妙音微微颔首;“女儿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只是母后女儿还是很难过。”
尽管妙音说自己很难过,但秦皇后没有给与她太多的宽慰。
妙音越大秦皇后对她的要求也就越严格了。
转眼到了六月。
妙音自一个月前去林府发落了徐氏一回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期间也没有打发人送东西给林大老爷。
这是她过去从未有过的。
妙音就是要父亲知晓我真的和你生分了,你必须得在我和徐氏之间做个选择。
妙音没登门林大老爷也没过过来,不过开封城里头有卖荔枝的他就忙买了一些,然后打发当归送到王府来。
妙音只是收了荔枝而已。
赵元佑正打算带着妙音和小石头去田庄里避暑寒露过来了。
寒露过来告诉了妙音一个消息——徐氏有孕了,因为孩子还不满仨月故此徐氏没有对外声张,但还是被有心的寒露给瞧出了端倪来。
只要徐氏没有再踏足梦雪居妙音也就不和她计较了,至于徐氏有孕就有呗,只要父亲不扶她为妻,那她的孩子就是庶出,日后分家自然分不到多少东西的。
当日妙音和小石头就随赵元佑一起去田庄避暑纳凉了。
已经一岁多的小石头能蹒跚学步,牙牙学语了,他在的地方就会格外的热闹。
田庄里的一切都要小石头觉得新鲜,他让乳母带着自己到处走走看看,期间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也不知这孩子随了谁,如此闹腾。”妙音有些纳闷道。
赵元佑笑道;“自然是随了你啊,再说这孩子过的日子多如意顺遂啊。人只有日子过的滋润了才会肆无忌惮的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特别是孩子。虽然他们很小,但却是最敏感,若是活在一个不那么顺遂的环境里他们自会乖巧安静,听说父母不睦,经常在孩子面前吵嘴的话孩子都是特别容易生病的。”
妙音道;“如此说来咱们的小石头真的活的很顺遂了,希望他能一直这么自在的成长。”
赵元佑笑着伸手摸向妙音隆起的小腹道;“若小石头再得个妹妹就更自在了。”
妙音哼了一声,然后娇嗔道;“明明是你想要个女儿,小石头说要弟弟呢。”
从心而言妙音希望自己这一胎是个女儿的,然不管是秦皇后,李淑妃还是其他长辈都说她这一胎又是个小郎君。
七月初一家三口才回到了王府,这个时候徐氏有孕的消息已经满天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