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跟秦皇后到了偏殿,让宫人们奉茶后秦皇后就把他们都打发到了外头。
侍奉圣驾的缘故秦皇后显得有些疲惫,吃了口茶后她抬起手来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母后若是累了就回去歇息歇息,让淑妃娘娘或者贤妃娘娘来侍奉父皇就是了。”妙音建议道。
秦皇后轻轻摇了摇头;“我能支持的住,你父皇既然需要我陪着,那我自然当仁不让了。”
又吃了几口茶秦皇后便看着妙音的眼睛语重心长道;“不管何时何地你都不要轻易把本该正妻去做的事情拱手相让,哪怕自己再困难也要维护好自己的地位。为人妻最愚蠢的就是跟那些上部的台面的妾那般用最上部的台面的法子去争宠,那样也不过是争来一时,争不来一世。你父皇每次龙体欠安都需要我陪着身边侍奉,并非我多么会侍奉人,而是因为只有我能让你父皇安心,放心。”
妙音忙朝秦皇后点点头;“母后的教诲儿臣铭记于心。”
见妙音把自己的意思领悟了秦皇后很是欣慰;“音儿,你你长大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成长的再快一些,你父皇的龙体越发不济了,我怕——”
往后的话秦皇后没有再说出口,但妙音完全能心领神会;“母后莫要杞人忧天,父皇的龙体不会有事的,儿臣觉得当让淑妃娘娘多在父皇的龙体上费费心,淑妃娘娘的本事不逊色于太医院那些国手,母后您说呢?”
秦皇后道;“淑妃的医术毋庸置疑,这两年来因为她的膏药你父皇的腰疼还有其他毛病少了不少,不过就是龙体每况愈下,许是你父皇真的老了,可有些事情还没有个结果你父皇必须得好好的。”
“母后放心,父皇会好好的。”妙音跟秦皇后的担忧是一样的,毕竟自己是知晓前世命数的人,虽然今上的身体比前世好转甚多,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今上睡了小半个时辰就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秦皇后温柔的眼眸他倍感安心;“娉婷走了吗?”
秦皇后忙道;“走了一会儿了,管家觉得舒服些了吗?”
“朕好多了,你也累坏了,不用在这陪着朕了,回去歇息吧。”今上的声音低沉温暖,同时略显沙哑,他看到秦皇后疲惫的样子心疼不已。
尽管很想回去歇息,但秦皇后还是在硬撑着;“妾不累,妾在这里陪着官家。”
今上微微点了点头。
简单用了些晚膳后今上让秦皇后陪着自己坐在了炭火旁,此刻他已经不发烧了,但就是觉得浑身软绵绵的,适才御医已经看过了,确认已经无大碍,再坚持吃几副药就痊愈了,如此秦皇后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今上拿起一颗江南蜜橘来将橘皮剥掉后放到了秦皇后的手里,他知道秦皇后喜欢吃蜜橘;“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风寒竟然就让朕没法处理政务了,看来朕真的是老了。”
秦皇后忙柔声道;“官家一点也不老,还跟妾当年在秦府花园见到的一样,若说不同,那就是官家比当初更加的沉稳内敛了许多。”
秦皇后的话令今上禁不住开怀大笑;“朕的梅卿竟然也学会拍朕的马屁了。”
“官家若再笑话妾那妾就生气了。”看到妻子露出女儿家的娇态来令今上满心柔情,他的手下意识的搭在了秦皇后的肩上,秦皇后把放在面前小几上的栗子拿起几颗随意的丢在了炭盆里。
今上因为风寒之故戳朝两日后就照例上朝理政了,诸大臣们看到一身龙袍的天子如期坐在了龙椅上他们也就放下了,如今东宫无主,若是坐在龙椅上那位总是病病怏怏的,三天两头的不朝,那可真是他们这些当臣子的乃至整个大宋王朝的不幸啊!
朝堂上再次有人提出册立太子。
提出请求册立太子的是御史台的一位言官,接下来御史台知谏院的言官们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整个朝堂上开始聒噪,嗡嗡嗡的,今上禁不住皱起了眉。
言官们聒噪完了,陆续有不知趣的大臣们开始聒噪。
几位重臣一如既往的安静。
他们何尝不希望太子能早日被册立,可是今上没有要马上册立太子的意思,他们可不敢自找不痛快。
等朝堂上安静一些后不胜其烦的今上才开口;“诸位爱卿的意思朕明白,太子乃国本,早一日册立太子自然让天下安心,我朝的祖制与历朝历代一样立太子以嫡长为先,眼下皇后还年轻,朕自然希望自己的太子是出自中宫,若太子早早立下,日后朕的嫡子该何去何从呢?诸位爱卿,你们说呢?”
秦皇后不能再生了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还年轻,都三十来岁了,要生早就生了,虽然大臣们心里头这样想,可谁也不敢说出来,今上摆明了不马上册立太子,而且把皇后生嫡子搬出来,谁敢说皇后生不出嫡子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参知政事韩稚圭这个时候开口了;“官家与皇后娘娘正直盛年,而且伉俪情深,有嫡子自然是迟早的,若这个时候册立太子,日后嫡子落地那处境就尴尬了。”
韩稚圭那可是当朝老臣,而且官居参知政事,也就是副宰相,他都选择配合今上了,那其他的大臣也只能默默的认可了皇后还能生嫡子,册立太子不急在一时。
朝堂上的事很快传到了后宫,陈贵妃得知了今上不册立太子的托词后气的把面前的琉璃杯摔在了地上;“皇后若能生出儿子来那本宫也能。”
寿王忙把闲杂人等都打发出去,然后低声道;“母妃息怒,儿子知道您生气,可眼下父皇就是不肯册立太子那咱们也只能静观其变。”
贵妃这个时候也已经慢慢的冷静下来;“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我儿当学唐太宗。”
明白了贵妃的意思后寿王顿时冷汗直流;“母妃,儿子相信不会到那一步的,儿子相信父皇心里头还是认可儿子为储君的,不过是碍于那帮子老东西的掣肘罢了。”
贵妃可没有寿王这般乐观;“你父皇对你是还很宠爱,但是我看的出来已经大不如前了,这两年反而那个病秧子赵元佑比较活跃。”
“只要有我和端王在,老三是不可能有机会的,不说别的,就说他的身子骨就注定让他跟那个位置失之交臂。”寿王对赵元佑一如既往的不屑一顾,小时候那就是人自己欺负的怂包,长大了也没有甚出息,是,他是在大理寺破了一些奇案,得到了父皇的嘉奖,是,他是娶了皇后的养女妙音,那又怎样?
贵妃看自己的儿子如此不把赵元佑放在眼里就微微皱了下眉;“皇儿,你莫要太轻敌了,虽说赵元佑是个病秧子,可他背后有林妙音,林妙音的背后是皇后,本宫所知他们夫妻和端王府走的很近,他们兄弟齐心对你可大大的不利啊,你要多关照关照这个体弱多病的弟弟。”
寿王当即就明白了贵妃的弦外之音;“母妃的意思儿子明白了,儿子跟老三之间可能很难走近,因为娉婷的缘故,在一个就是胡心语跟娉婷速来不兑付,她们俩妯娌见面就要吵,很多时候可都是胡心语主动挑衅的,当初母妃让儿子娶胡心语觉得可以借长公主的力量,也许这步棋是错的,最要紧的是胡心语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儿子最近才知晓当日在荣恩郡主府被狗咬跟胡心语有关,她是要害娉婷的,不知怎的娉婷就觉察到了,故此被娉婷反将一军,害了儿子,那件事让儿子颜面尽失。”
稍微喘了口气寿王说起了第二件事;“年初去成安郡王府给楼太妃贺寿胡心语设计害娉婷和端王,没曾想事情也没有成,一个晚上安插在成安郡王府的所有习作被请查干净了。虽然玲珑的孩子掉了跟胡心语无关,她这个王府女主人若是够机警的话也就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了,母妃,您说呢?”
寿王对胡心语早有不满,今日算是不吐不快了。
贵妃扶了扶头上的发簪,然后幽幽道;“我本以为胡心语是个聪明的,没想到竟然是个不中用的,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总不能休妻吧,若要休也得等得到咱们想的再休,不过你可以寻个合适的妾,既然胡心语这个王妃当的不称职,那她就该懂得让贤。成大事的男人身后还是得有一个有本事有手段的女人来扶持,这个女人是妻最好,妾也无可厚非。”
寿王没有打算纳个贵妾,然而经贵妃这么一提点他还真的生了纳妾的意思,他希望能纳个温柔贤惠,聪颖乖巧的女子。
从宫里回到王府后寿王就把自己的心腹侍从叫到身边;“你去为本王寻个合适的女子,无关门第,但要出身干净,还有善解人意。”
接着他就拿出了一张画像,意思是按照画像上中人的模样来寻,画像上的女子便是妙音。
寿王要寻个替身,既要有妙音的模样和仪态,还得有妙音的聪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