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被赵元佑请进了正厅,二人分宾主落坐,接着从人就开始献茶,赵元佑吩咐准备酒菜然后又命人去内宅请妙音过来。
云辞忙让随侍的丫头菊芳跟着去内宅见妙音,菊芳带着云辞给妙音准备的及笄贺礼。
妙音以为不会有客来访了,没想到云辞会来。
对于菊芳替云辞奉上的贺礼妙音也很是喜欢。
云辞给妙音的贺礼不算贵重,一对羊脂玉如意,玉如意上雕刻着妙音喜欢的桃花图案。
云辞还记得自己喜欢桃花,瞬间妙音的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欢喜来,这一抹欢喜犹如雨后乍现的彩虹,似夜空划过的流星。
妙音让银杏把礼物收起来,接着她就去里头更衣准备去前厅见云辞。
妙音之前会客时穿了一身嫣红色的宫装,这会子去见云辞她换上了一身桃粉色的襦裙,领口袖口还有裙摆上都绣着桃花,或含苞待放,或开的灿烂。
穿戴妥当后妙音就携墨竹缓步至前厅。
这个时候赵元佑正陪着云辞谈笑风生,看到妙音过来云辞忙从椅子上起身,朝她微微拱手;“云辞见过王妃。”
妙音朝云辞淡淡一笑;“云大哥快些请坐。”
赵元佑指了指自己身边空着的那张椅子妙音会意,她从容的走到赵元佑身边坐下。
妙音的目光微微从云辞身上一扫而过,他依旧有些瘦弱单薄,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一根白玉簪子别在发髻之间,他的眉目间依旧那般的淡然悠远,与世无争,他不必当赵元佑的替身了,故此右指上那一抹艳丽的朱砂也就自然不见了。
赵元佑和云辞吃的是西湖龙井,妙音爱洞庭碧螺春,故此从人很快就给她上了碧螺春。
吃了口茶后妙音方才一脸客气的对云辞道;“云大哥的贺礼我甚喜欢,劳云大哥破费了。”
云辞谦然道;“喜欢就好,小小心意罢了,不值一提。”
“云大哥来的正好,我正有件事情打算跟云大哥商议呢。”听到妙音说有事跟云辞商议赵元佑就来了兴致;“什么事要跟子挽商议?”
妙音道;“我身边的贴身婢女紫苏原先在宫里当医女,之后得淑妃娘娘的亲传,她擅长女科,我打算每月初一十五让她去生生堂药铺跟云大哥以及格外大夫一起给百姓们义诊,不过暂时生生堂跟王府的关系还不宜节外生枝,故此紫苏若去生生堂的话得易容,我听说云大哥的易容术甚是精湛,故此才麻烦云大哥到时候为紫苏易容,让她能每月初一十五出现在生生堂。”
得知了妙音的所求后云辞跟赵元佑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才开口道;“生生堂义诊你也看到了,每个大夫都忙的脚不沾地的,紫苏姑娘能应付得来吗?”
妙音道;“我相信紫苏的能耐,再说紫苏擅长的是女科,到时候义诊的时候可以在紫苏坐堂的地方竖一块招牌只看女科,如此紫苏就负责女科就行了。”
云辞微微颔首;“明日你让紫苏姑娘去我府上一趟,我打算先考考她的医术,若能过关的话我就许她去生生堂坐诊,我会帮她易容。”
妙音道;“那就这样定了。”
对于紫苏的医术妙音是颇有信心的。
生生堂虽然是赵元佑的,可云辞是代掌柜,生生堂招的大夫都是云辞亲自把关,哪怕是妙音推荐的人他也不能马上答应,必须得先经过自己的考核。
因为自己本身就体弱多病,故此云辞对自己以及生生堂药铺的大夫们要求格外严格。
特别是生生堂开始义诊后云辞接触了更多底层老百姓,他们很多都是因为看不起病或者遇到了庸医而耽误了病情,给自己以及亲人们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不一会儿功夫酒菜就上桌了。
赵元佑跟云辞吃的是花雕酒,妙音吃的是荔枝酒。
席间主要是赵元佑陪着云辞把酒言欢,妙音默默的陪着。
酒酣耳热之时赵元佑让妙音给云辞斟酒。
妙音提起精致的小酒壶给云辞面前的酒杯里斟满,然后又给赵元佑的酒杯斟满后就轻轻搁回原处。
赵元佑轻轻端起面前盛满了酒的琉璃杯对云辞笑道;“子挽,你也该成个家了,我帮你寻个向音儿这般绝世无双的女子,到时候你的婚事我们夫妻给张罗操办。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放心,你的命长着呢。”
“守初,你真是醉了,你都说了你的王妃是绝世无双的了,那就是独一无二了,你又去何处为我寻另一个绝世无双的呢?”这个时候的云辞已经有些醉意了,故此言语也就不似开始那般拘谨了。
赵元佑吃了一大口酒,然后对云辞呵呵笑道;“你放心,我必为你寻个好的女子,子挽,你与我而言似亲兄弟那般要紧,穷兄弟如何?我与我的兄弟们不还是跟陌生人似的,你非我手足却能与我相互扶持,我如今有爱妻在侧,举案齐眉,我自然希望你也能有佳人相伴,红袖添香。”
云辞道;“姻缘天注定,不必太强求,你既已跟喜欢的女子结发为夫妻了,就当好好珍惜,好好爱护,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惜眼前人。”
俩人又吃了几杯酒,醉意渐深了,妙音不得不阻止他们,不许他们再吃酒。
妙音让人做了两碗醒酒汤来给他们吃,然后又让他们吃了些别的。
时辰不早了云辞由菊芳陪着离开王府,妙音不太放心,故此差人护送云辞主仆回去。
妙音和墨竹扶着赵元佑回了关雎阁,简单洗漱后俩人便安寝。
珍珠帐内,赵元佑握住妙音的手醉眼迷离的看着她;“音儿,能娶你为妻,某三生有幸!”
“能嫁给三哥我也三生有幸,时辰不早了三哥快些睡吧,明日还要早朝呢。”妙音要帮赵元佑宽衣却被他给拦住了;“音儿,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喜欢我,没有那么爱慕我,你嫁我是因为我对你好,音儿,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我只求你永远不要离我而去。我真的孤独极了,唯有与你一起我才觉得自己不再孤独。因为母妃不得宠,加上陈贵妃阴毒,故此我不得不装病,装傻,从小活的小心翼翼,憋憋屈屈,我真的痛苦极了。”
接下来赵元佑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在追忆,追忆在宫里的那些年少时光。
那些年少时光对于赵元佑而言没有多少美好可言,唯有无尽的隐忍,屈辱,还有自卑,对父爱求而不得的委屈。
也许唯一的快乐便是得到妙音的格外眷顾。
他被寿王欺负的时候妙音能站出来护着他,他被寿王冤枉可能要被父皇责骂的时候妙音能第一时间站出来替他说话。
八岁那年他因为被寿王欺负他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头默默垂泪的时候是妙音突然出现给了他一方斯帕让他擦泪,那斯帕的温柔和芳香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那是他跟妙音第一次有了交集,那时他八岁,妙音六岁。
妙音八岁那年在韩国长公主府失足落水,恰好路过的赵元佑亦无妨的下去救她,当时他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水,看到她遇危险,他出于本能的义无反顾去搭救她。
可是把人救上来他不敢让别人知道人是自己救的,因为他那时候翅膀还太嫩,还不能保护自己和母妃周全,只能留下自己的玉佩然后悄然离去。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
有些话有些事甚至重复了,还是认真的倾听。
知你不易,故我不舍。
许是真的醉了,或是借醉酒吐真言,此刻赵元佑所说的每句话是他平常不可能说出口的。
妙音温柔的抚摸着赵元佑的眉眼,在他耳边温柔呢喃;“三哥,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既已结发为夫妻,自会恩爱两不疑。”
妙音主动吻上赵元佑的唇,想尽力多给他一些温暖。
接着她被赵元佑反客为主,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珍珠帐内二人温柔缱绻,浓情无尽意。
赵元佑给了妙音一个难忘的及笄之夜。
等妙音睁开眼睛时早已经日上三竿,枕边早就空了。
身体稍微一动弹倍感酸痛。
想想昨晚与赵元佑的那般浓情蜜意妙音禁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不想被丫头们看到自己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妙音就自己把衣服穿整齐后才叫人进来。
墨竹笑盈盈的到了妙音床边;“王爷离开的时候特意叮嘱奴婢们别吵王妃好梦,说王妃累坏了,让厨房做燕窝给王妃补身子。”
墨竹的话让妙音再次脸红心跳;“你快伺候我梳头洗漱,我饿死了。”
墨竹忙应了声是,然后就扶着妙音到了梳妆镜前开始帮她梳理青丝。
梳头的时候墨竹情不自禁的说;“王妃的身子既已好的差不多了,如此那东芝也就更没有机会了。”
昨天晚上是墨竹守的夜,男女主子如何欢愉她自然听的真切,两位主子如此恩爱她自然是高兴的。
墨竹自然不希望那个东芝趁着自家主子身子未愈时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