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倾芸哪能看不出这些?可阮芝的举动实在太有趣了,她还是没能忍住而笑出了声来。
“哎,芝儿,你这是当局者迷,我们旁观者可看得清楚,王爷看你的眼神都不同,自然对你也是最特别的。”
若不是了解了这一点,季倾芸也不会那么快想通,更不会与阮芝成为朋友。
“我……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看她的时候是不一样的么?她怎么没看出来?难道真的是季倾芸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可别装不知道,王爷对你不一般,眼里心里全是你,你就得意吧!”
“我……我哪有?”
的确,依照季倾芸这么说,谢淮修对她确实与众不同,从一开始就在无条件的帮她。
不仅如此,谢淮修从不强迫她,事事都顺着她,甚至还会帮她出头,保护她。
她抱起双臂,扭头不再与季倾芸对视,也不跟季倾芸多说什么。
等季倾芸笑够了,与她商议正事时,阮芝才发现事情有些脱离原本的计划。
季倾芸吸了吸鼻子,强忍心中的笑意,同阮芝道歉。
“对不起!我的好妹妹,我不该拿这事笑话你,我保证没有下回了,你就原谅我一回,好吗?”
季倾芸刚说到一半,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
两人都毫无防备,险些失去平衡,摔倒在硬邦邦的木板上。
还没等她们坐稳,马车外就传来了,马夫的驱赶声跟一人恭谨地阻拦。
阮芝不是傻瓜,自然能猜到其中一二,她命马夫掀开帘布,自个坐在马车内与拦她们的人谈谈。
瞧见拦她们的人确实是些老实人,她墨黑的瞳孔,不由得微微收缩了一下。
“原来是你们啊!你们不护在王爷的身边,在这里拦我的路作甚?”
暗卫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中全是疑惑和质,唯有站在他们最前方的男人没有任何动摇的举动。
男人依旧拂着双手,身体微倾,恭谨地面向阮芝。
“阮小姐,我们没那个意思。”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拦我的路,不就是打我的脸么?而且,我要去哪里难道还要跟你们报备不成?”
“这是摄政王的命令,摄政王前往北地之前,特意嘱咐过我等,不能让小姐离开京城。”
暗卫依旧不卑不亢,丝毫没有为阮芝的生气态度而不舒服。
“那你的意思是……谢淮修早已猜到我会起了前往北地的心思?”
阮芝一愣,没想到谢淮修居然还派人特意阻拦她去北地,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的,所以请您别再为难我们了。”
男人又说了不少谢淮修离开前特意叮嘱过的话,巨细无遗,无一遗漏,反正主要意思就是不让她离开京城。
当阮芝听到男人说起谢淮修常用的口头禅时,不由得微微蹙眉,看着几人铁定不让她离开的架势,即使是不甘心也只能作罢,只能无奈的对他们挥了挥手。
“行了!我信你的话了。”
“马夫,驾马,回府。”
季倾芸没想到阮芝会轻易妥协,她拉住阮芝的衣袖,瞪大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像是在请求,又像是在威胁。
阮芝蹙眉,有些无奈的看着季倾芸。
“三皇妃,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这是王爷的命令,有这些暗卫的阻拦,咱们是去不了北地的。”
“可我……”
季倾芸心中焦急,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难道真要无功而返?
“你真想常大哥回来责怪我没照顾好你?”
阮芝又低下头在季倾芸耳边低语了几句,这才勉强劝好了季倾芸,暂时不去北地找常祁。
一劝好季倾芸,阮芝就吩咐马夫回府。
“好了,回府吧?”
马夫得令,连忙挥动马鞭,拍到马屁股上,双手紧握缰绳,转弯向前行驶。
马车内,季倾芸还是有些赌气阮芝突然改变主意,不愿跟阮芝说话。
阮芝只能好言相劝,让季倾芸消消气。
眼见季倾芸没那么气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看得出来季倾芸还是不太高兴,阮芝对此也颇为无奈,只能和季倾芸嘱咐了几句后命人将季倾芸送回了王府。
送走了季倾芸之后,阮芝准备返回相府,刚走近一个巷子就被人拦了下来。
阮芝蹙眉,掀开帘子正欲询问,抬头间却看到了对面那熟悉的人。
薛允怀?他怎么会在这里?拦她的马车做什么?
“你是……”
车夫并不认识薛允怀,见自家小姐都出来了,不免有些着急,正欲问询却被打断。
阮芝摇了摇头,又忧愁地叹了口气,“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敢问世子这是什么意思?这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拦相府的马车,恐怕传出去也不好听吧,没事的话,我还得赶着回府。”
“芝儿这话说的如此见外,我们许久未见,不应当多聊会儿天?”
“世子说笑了,我乃闺中女子,自当与寻常男子避嫌才是。”
话落,阮芝拉下帘布,又命马夫驾车回府,完全不给薛允怀一点缠着她的机会。
可马车没能走两步,薛允怀那清冷的声音便传入了阮芝的耳中。
“诶,原本我来找你本是想聊聊关于摄政王的事。如今看来……你似乎并不想知道北地暴乱到底有多厉害,摄政王如今的处境又有多危险?”
“算了!既然你不想知道,我也不再自讨没趣,惹你的不快了。”
话虽这么说,但薛允怀可没停下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微眯着眼睛看着紧闭的车帘。
一听到摄政王三字,阮芝不由得蹙眉,下意识的叫停了马车,掀开帘子主动走出了马车。
直到站在薛允怀的面前,看着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阮芝才冷笑着看着他。
“世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当真知晓有关王爷的消息?真没骗我?”
“我骗你作甚?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不说实话的人么?”
看着阮芝一脸紧张关切的看着自己,薛允怀极力忍住内心的不舒服,唇边扬起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