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那女人戏谑得看着任一,指了指他背后枯萎的菩提树,“大师,你悟道至此,全然破灭啊!”
任一咬着牙,他很想把持这一路苦行时的坚定和淡然,但任慈的微笑在他脑子里来回的晃荡,这让他坚定地心性跟着后面摇摆起来。
“看来还是有所牵挂啊!”为首的那人微微一笑,“你们好,我是美梦组织头目,陈序。”
陈序一身现代穿着,眼睛里透着贵族才有的淡淡的倦态。她玉臂一挥,在刚刚枯萎的菩提树下,出现了一个闪亮的天门。
任一看着如期而至的天门,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各位,自救的时候到了!”他没了一开始的平静,变得微微急躁,“每个人都可以幻化成一块砖,然后堵住这扇门,就可以通关!”
“师父,这扇门里面,是什么?”任一的一个小徒弟问道,他的眼睛被那扇门吸引,即使提问的时候,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门。
“什么都有,但这是一扇地狱之门,它集结了人类无尽的贪欲和野心。进入之后,也许会获得短暂的快乐,但之后便是无穷不尽的灾难!”
任一背后的教众纷纷取出自己意念中的砖,准备封堵这扇门。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陈序悠悠得说道,“诸法无我,你们这一刻,或者这一生,只是一个代号,一个名称,谁都不可能成为永恒状态下的主宰,那么,这就一刻,让这个短暂的身体的主宰,快乐一点,又何妨啊!”
那些佛教徒突然愣住,有几个人手上的砖块已经开始变成粉末,随风而去。
“不!不是的!”任一大喊,“接受了这样的快乐,只会获得绵长的痛苦!我这一生,一直在寻找让人脱离痛苦的方式。现在,就是经受考验的时刻!”
那些人又重新找回坚定,准备把手中的砖投向天门。
突然,佛教徒中走出一个人,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那个门中。
而佛教徒队伍里,另一个人从腰间抽出匕首,刺死了身边的同伴,他大喊着,“各位!既然里面什么都有,那么一定存在着一直快乐的办法!我们何必苦行!”
这两个人的行为直接让任一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那些教徒们,只剩下不到两成,依然坚定地把自己的砖块投向天门。
“哈哈哈哈!”那人从天门里面走了出来,“我获得了无穷的力量!可以征服世界的力量!”
他一挥手,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接把任一劈成了焦炭。
他眯着眼睛,“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保持善良,把这个门封堵上。这样,你们可以安然无恙得拿走属于你们的东西。当然,我也欢迎任何形式的挑战。”
众人都懵住了。
此时,任一的灰烬慢慢浮在空中,他的身体一寸一寸的重组着,恢复原本的样子。
他转过头,看着那个目瞪口呆的超能力者,眼睛好像一分为二,上面是愤怒,下面是怜悯。
在完全恢复前的那一刻,任一改变了模样,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一张绿色的脸,看起来很是恐怖。穿着红衣,一手握沉重的钉槌,一手持套索。
“我乃阎摩。”任一轻声说道,“地狱道。”
那个人漂浮到了空中,他的背后变成了另一番景象,这里满是烟尘、焦土和枯木,没有一丝丝生命的气息,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喜悦。
那人瞳孔瞪大,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把砍刀凭空出现,直接贯穿了他的腰部。地狱道里面也出现了第一个暖色调,那就是鲜红。
痛苦的哀嚎还没有停止,空中又出现了一把长枪。那长枪悬停了一刻,然后狠狠地刺穿了那人的心口,留下一个献血汩汩的圆洞。
哀嚎声也戛然而止,他再也没有力气使用他的声带了。
巨大的石磨夹着他支离破碎的躯体,无情地碾压,旋转着...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那个人已经像一个被丢弃的破布人偶一般,毫无生气。
在这黑暗、绝望的地狱道里,突然吹拂过一股微风。那阵风吹起他的头发,吹过他的身体。
没过多久,那人身上的伤口便完全愈合了,他的意识也愈发清醒。
在他完全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刚想着大叫,“不...”
那把还沾着血的刀,再一次把他腰斩。
整个过程像是卡带的老式磁带,一遍又一遍的循环着。
见到这个场景的人,已经有不少开始尿裤子了,温热的液体顺着他们的大腿一直流淌到他们的脚下。
“阎摩...”其中一个人喊叫着,“是阎摩大人...”
至此佛教的所有人都下跪拜倒,五体投地。
任一那张绿色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日光下,一刻晶莹的水滴悄无声息得出现了。
伊斯兰教的人在穆罕默德的号令下,准备献砖。
陈序走到了天门的旁边,“你们的安拉,会如何拯救你们?”
“妖女!”穆罕默德大声呵斥,“安拉会惩戒你!将你拉入残忍的火狱中!”
陈序完全没有管他,自顾自地说到,“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的安拉,会赋予你们复活的能力,让你们两世安宁。”
她说完,双眸瞪着穆罕默德。穆罕默德还想鼓励他的教众,但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迷茫得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两只手变得麻木,好像离开了他身体。几秒之后,他的身体、手脚,都化成了枯叶,随着风往远处飘去。那些落叶在落到地面的时候,变成了尘埃,消逝得无影无踪。
“让我们拭目以待,你们的安拉,会复活你们最虔诚的安拉的使者穆罕默德吗?”
陈序嘴角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过了许久,伊斯兰教中的其中一个教徒已经完全崩溃。
他站了起来,像是个失去了魂魄的人,双目无神的盯着地面,嘴里不断得重复着,“安拉不存在...我们不会复活...安拉不存在...安拉不存在...”
他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突然吼叫起来,“根本不存在!”
然后疯了般朝着那扇门飞奔而去,“想要复活!想要两世安宁!就要自己争取!我要进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剩下的教众们,一个个都犹豫着,想去又不敢去。只剩下三成的人,默默地诵念着《可兰经》。
那人从门里面出来,掩面大笑,“我获得了永生!我获得了永生!”
那些犹豫的人都按耐不住,朝着那扇门狂奔而去。
他们一路推搡,大打出手,不少人死在了去往的路上。
“就剩下你了,耶稣。”
陈序看了一眼和蔼的耶稣。
耶稣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命运。
“陈序女士,我愿意以我的命,来保护我的信徒们,请不要伤害他们。”
耶稣走到陈序身边,挡住了她的视线。
“上帝存在吗?”陈序面无表情。
耶稣笑了笑,“如果可以保护我的教众,那么上帝可以不存在。”
他身后的基督教徒一阵喧哗,他们站起来职责着、怒骂着。
“耶稣!你在说什么!上帝什么可能不存在!我要把你钉死在十字架上!”犹大跳了出来。
“妖言惑众!我要把你焚烧致死!”罗马的一位教主说道。
陈序一挥手,耶稣已经被绑在了十字架上,下面是一堆干柴。
“各位!上帝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拥有一颗博爱的心,让我们拥有坚持正义的勇气。我可以死,但请不要把上帝变成工具!”
耶稣大声喊叫着。
任一骑着水牛冲了过来,挡在十字架前,“我看你们谁敢!”
片刻的沉默之后,是疯了一般的吼叫声。
耶稣如愿以偿,死在了他钟爱的十字架上,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说了句,“请宽恕他们。”
【第63号农场任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