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茯苓2025-10-21 16:317,235

4.

“你看罢。”

我抬眸,发现马车赫然停在了王府大门前!

我浑身颤抖。

整个人都懵了。

眼见爹娘朝这边走来,本是熟悉的人,此刻却如修罗般。

我看救命稻草般看向顾云霆,神情痛苦:“为何?云霆,我不是说了我的心里只有你吗?”

“你为何要将我送给那恶王爷?”

闻言,顾云霆微微皱眉:

“清歌,那可是当朝王爷啊!”

“嫁入王府,是多少闺秀梦寐以求的事?”

“正是因为爱你,我才更舍不得你因我,错过这般好姻缘。”

因为年少有为,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家中,顾云霆都对自己有着十足的自信。

他总说,任何人都不能胜过他。

可此刻,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卑出现在他脸上。

不等我继续问为何,爹娘已经打开了马车门,要将我拖下车。

我心一颤,当即从另一边跳下马车,独自狂奔离开。

见状,顾云霆立马追了上来。

我被他拽住脚步,只能紧张乞求:

“顾云霆,我们相恋多年,连成亲日子都定好了,你不能这般对我啊!”

顾云霆深深看着我,面色沉重但语气坚定:

“清歌,从王爷选中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配不上你了。”

“你们的婚事都办妥了,你怎能逃婚呢?”

争执中,爹娘追来,强行将我带进了王府。

此刻,府中宾客满座,正在饮酒庆贺。

看到我,大家纷纷念叨着我真有福气。

见我挣扎不断,娘亲冷言道:

“不必行礼了,直接送入洞房等王爷来便是!”

爹娘将我绑在床榻上后,便准备离去。

我看着阴森森的房间,眼泪止不住的流:

“爹,娘,你们不能就这般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娘亲严肃:“清歌,我们也是为你好。”

“日后你会感激我们的。”

说着,他们便头也不回的关上了房门。

我困于床榻,举目四望,但见屋内绘卷遍布,尽是骇人之景。

仔细观之,不由魂飞魄散。

原来这些画中之人,竟是王爷往昔诸位王妃,我那姊姊亦在其列。

每幅画作皆描绘她们临终惨状,栩栩如生。

那一双双含恨而逝的眼眸,浑身鲜血淋漓的躯体,令人心胆俱裂,难以直视。

5.

凝目细看,墙壁之上尚有斑斑血迹,更有指甲划过的痕迹,似诉说着无尽的哀痛与绝望。

思及自己将步她们后尘,沦为墙上又一幅凄惨画像,我心神剧颤,如坠冰窟。

百思不得其解。

缘何?

一边是含辛茹苦将我抚养成人的爹娘。

一边是情深意重相伴多年的未婚夫。

他们明知嫁入王府便是赴死之途。

为何还要将我推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每位入府的王妃,皆在洞房之夜惨遭毒手。

却仍有无数女子前仆后继,争相嫁入。

这王爷究竟施了何等邪术,令世人如此痴迷疯狂?

砰!

正当我心中疑虑重重之际,房门忽然大开。

王爷阔步而入。

我望见他的刹那,瞳孔骤缩,魂飞魄散。

只见他身形魁岸,气势凌人,伫立门前。

目光如刀,直刺我心,手中提着一柄染血长剑。

剑光森寒,令人胆寒。

我全身筋骨,瞬间僵硬。

恐惧如潮水般漫过全身,欲逃无力,欲动难行。

想要高声求救,却见他面容狰狞可怖,张口难发一言。

他手持长剑,如地狱修罗,步步逼近。

每进一步,我便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倏忽间,他抬臂挥剑,向我斩来。

我本能闭目,不敢直视。

这便是我的结局了吗?

终究难逃这死劫?

心如坠渊,仿佛已感受到利刃加身的痛楚。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迟迟未至。

耳畔却传来异样声响。

睁眼望去,只见王爷正倚坐案前,以剑切果。

一边品尝果肉,一边命人展开画轴,津津有味地观赏。

画中所绘,乃是一恶徒正在残害一名女子的场景。

望着画中女子凄厉的模样,我心神愈发战栗。

这般情形,这般下场。

岂非正是我此刻的真实写照?

“你更喜欢哪种死法?”

正惊惧间,王爷忽开口,冷冷问道。

语气闲适,神态从容。

问及他人死法,宛如询问寻常饮食一般随意。

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冷漠眼眸,我不由自主望向了墙上一幅幅画像。

那些画中人,死状各异,却都凄惨无比。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我姐姐,就是在他这般漫不经心的态度下,被活生生折磨致死的吗?

她乃京城第一才女,自小就受到皇帝赏识,能与当朝状元对谈,一纸治国策可平天下。姐姐从小是我的榜样。

想到姐姐满腔赤诚与才情,换来的却是这般残酷对待,我再也忍不住,流着眼泪对王爷大骂:

“你这个恶魔,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你害死这么多人,还将她们临死前的惨状画下来挂在墙上,你就不怕她们的冤魂来找你索命!”

“像你这种恶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总有一日,你必遭天谴!”

无尽的恐惧,此刻全部化作愤怒。

我不停对着王爷发泄怒火。

恨不得将所有委屈和惶恐,全部倾吐而出。

见我如此激动地对他大骂,王爷微微一顿。

他看向我,沉声问道:

“你不是自愿嫁入王府的吗?”

随着他神情的变化,那张奇丑无比的脸上疤痕更加扭曲。王爷一脸诧异。

仿佛不愿嫁给他,是一件极为稀奇的事。

我被气笑了,当即道:

“我疯了才会自愿嫁给你!”

“你除了会杀人还会什么?有点皇室血统当自己了不起了?”

“你没看到我身上的绳索吗?我是被绑来的!”

我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丝毫不给王爷留面子。

反正都要死了,我才不要憋屈地死在这里。

听我这么说,王爷放下果子,提着长刀朝我走来。

也许是恐惧到了极点。

又或许是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再次面对王爷靠近,我心中反而不那么惧怕了。

我直视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道:

“你这个疯子,杀人魔头,你迟早会......”

话未说完,王爷直接挥刀割断了我身上的束缚。

“本王从不强迫他人。”

“你走罢。”

说着,王爷坐回太师椅,继续看他的画轴。

我从床榻上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爷:

“你,你当真愿意放我走?”

王爷看了我一眼,冷冷道:

“你不是不愿嫁给本王吗?”

“退婚即可。”

听到这话,我心中大喜,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

外头,喜宴已经散场。

我马不停蹄地跑回了家。

看到我回来,爹娘瞬间愣住了。

娘亲走过来,不解道:

“清歌,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在王府洞房吗?”

“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劫后余生般欢喜:

“王爷知道我不是自愿嫁给他的,就放我走了。”

闻言,爹神情一变,凝重道:

“所以你方才未与王爷圆房?”

我点了点头:“对啊,他说不喜欢强迫人,已经与我退婚了!”

啪!

话音刚落,娘亲直接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这是娘亲第一次打我。

这一巴掌,她打得极重。

直接把我打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我捂着脸,不敢相信地望向她:

“娘,你为何打我?”

娘亲气愤地看着我,胸口起伏不停:

“为何打你?”

“你要不是我亲生女儿,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真是造孽啊,我怎会生出你这般不懂事的不孝女!”

说着,娘亲一脸痛苦地抹起了眼泪。

好似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让她失望至极。

爹也怒目圆睁,气得脸色通红:

“我们好不容易才盼到你嫁入王府,没想到你竟这般不争气,被王爷给退婚了!”

“你可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们真是白养你这些年了!”

爹爷越说越气,痛心疾首地在屋内连连跺脚,几乎要晕倒。

看着爹娘那激动不已的模样,我也没心思再去纠结。

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此刻,我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我不理会他们,精疲力尽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我的心仍久久难以平复。

怎么都没想到,我只是回府,收殓姐姐的尸首而已。

竟会遇到这般荒唐事。

更离谱的是,我最敬爱的爹娘,竟会联合我的未婚丈夫,一起将我推入火坑。

我在忐忑不安的情绪中,缓缓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便被不断响起的鞭炮声惊醒。

我起床一问,才知道王府又在操办喜事。

这次的新娘,是我的闺中密友,柳如意!

得到这个消息,我马不停蹄来到柳如意家。

此刻,柳如意正身着大红嫁衣,喜笑颜开地筹备婚礼。

听到下人通报,柳如意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兴奋道:

“清歌,你是特意来恭喜我的吗?”

“我真是欢喜极了,终于要委身给王爷了!”

柳如意笑靥如花,显然是发自内心的欢悦。

但我却始终不解:“如意,王爷已经取了这么多人性命,你当真不怕吗?”

闻言,柳如意神色骤变。

她甩开我的手,冷声道:

“清歌,我早已与你说过,那些人丧命,是她们命该如此,天意使然!”

“这与王爷无关,若你再这般诋毁于他,就莫怪我断绝了这份情谊!”

柳如意与我一向情同姊妹,从未红过脸,吵过架。

她曾说,要与我做一辈子的知己。

但此刻,因为王爷,她竟动了与我绝交的心思。

望着她那冷漠的面容,我虽心痛如死,但仍忍不住劝道:

“如意,我们自幼一同长大,我实在不愿你遭此劫难。”

当初,姐姐也是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王爷。

那时我身在府外,只知道写长信来庆贺。

大婚之日,看着姐姐喜笑颜开,我还一度为她欢喜。

庆幸她嫁给了心中所属之人。

可当夜,我便得知姐姐命丧王府的噩耗。

次日,便又回来为她送终。

大喜与大悲,仅一日之隔。

如今,我实在不愿再看到柳如意重蹈覆辙,步上我姐姐的后尘。

但我的担忧,却换来众人的嘲讽:

“苏清歌,你自己无福消受,被王爷退了亲,就想来搅乱如意的婚事?你还要不要脸面?”

“就是,能嫁入王府是莫大的福分,你竟然劝如意放弃?你安的什么心?”

“难怪会被王爷退亲,这等心思歹毒的女子,不如街上的饿殍野狗!”

就连柳如意也看着我,认真道:

“苏清歌,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与王爷洞房。”

“我苦等至今,好不容易才入得王爷法眼,断不会轻易放弃。”

“我不需你多余的关心,也不想再见到你,你我再也别见了。”

说罢,柳如意直接让人将我驱逐出了府邸。

离开后,街坊邻里一路对我指指点点。

“你们看,昨日就是她,被王爷连夜退了亲,恹恹地回家去了!”

“这苏清歌就是自己不识抬举,能嫁入王府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她竟还不知珍惜,一味作妖闹事。”

“我看她就是天生贱骨头,这等人啊,注定一辈子无出息!”

“亏她还是个才女呢,好歹不分,我呸!”

我在一道道尖锐刺耳的指责声中,回到了家。

柳如意府上对这场婚事格外重视。

故而办得极其盛大,整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直到夜幕降临,整个街坊才安静下来。

这时,顾公子也给我递来一封书信。

“听闻你被王爷退亲了?”

“苏清歌,你着实令我失望。如此天大的福分落到你头上,你竟不知珍惜。”

“我顾云霆最厌恶的就是不知把握机缘的蠢人,从此你我再不相见,

但我的担忧,却换来众人的嘲讽:

“苏清歌,你自己无福消受,被王爷退了亲,就想来搅乱如意的婚事?你还要不要脸面?”

“就是,能嫁入王府是莫大的福分,你竟然劝如意放弃?你安的什么心?”

“如意,像苏清歌这等恶毒之人,你最好少来往,这种人早晚会害了你!”

“难怪会被王爷退亲,这等心思歹毒的女子,连野狗都不如!”

就连柳如意也看着我,认真道:

“苏清歌,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王爷。”

“我苦等至今,好不容易才入得王爷法眼,断不会轻易放弃。”

“既然你不是来祝福我的,那你便请回吧,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说罢,我被赶出府邸。

离开后,街坊邻里一路对我指指点点。

“你们看,昨日就是她,被王爷连夜退了亲,赶回家去了!”

“这苏清歌就是自己不识抬举,能嫁入王府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她竟还不知珍惜,一味作妖闹事。”

“我看她就是天生贱骨头,这等人啊,注定一辈子无出息!”

“听说她方才还危言耸听,去劝柳如意莫要嫁给王爷呢,真是又蠢又坏!”

“亏她还是个才女呢,好歹不分,我呸!”

我在一道道尖锐刺耳的指责声中,回到了家。

柳如意府上对这场婚事格外重视。

故而办得极其盛大,整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直到夜幕降临,整个京城才静下来。

这时,小厮拿进了顾公子的来信。

“听闻你被王爷退亲了?”

“苏清歌,你着实令我失望。如此天大的福分落到你头上,你却放任它溜走。”

“我顾云霆最厌恶的就是不知把握机缘的蠢人,从此你我再不相见,莫要来往。”

我送去了书信,然而被顾云霆拒收。

我的心,再次陷入深深疑惑中。

我在房中,怎么思索都不明白。

为何不嫁给那等杀人不眨眼的王爷,会被众人指责,被众人轻贱?

王爷到底有何等本事,能让所有人都变得如此疯狂?

怀揣着浓浓的不解。

我在漆黑的夜色中离开了家,来到了王府门前。

此刻,喜宴已经散去。

王府的大门也已经紧闭。我绕过重重的守卫,来到两人新婚的卧房。

房内,隐约传来王爷和柳如意的娇笑声。

那声音有些怪异,听得我心中好奇愈发浓重。

我不由自主迈开脚步,走到了他们的房间窗下。

透过窗缝,我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新娘子身着喜服,静卧于锦被之上。

王爷立于床畔,身侧系着一头凶猛恶虎。

那恶虎露出尖牙,目光凶戾地注视着新娘,如同盯着一块鲜美的肉食。

然而新娘面上不见丝毫惊惧之色。

眸中反倒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你可想清楚了,要以此法赴死?”

王爷凝视着新娘,沉声问道。

新娘舒展四肢,仰望王爷,语带欣喜:“正是如此,还请王爷成全!”

“妾身已迫不及待!”

王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松开了手中皮绳。

那恶虎一得自由,宛若出笼猛兽。

张牙舞爪地向新娘扑去。

鲜血,从老虎撕咬的地方溢出。恶王爷提着大刀,似乎正要将床上奄奄一息的人一刀两断。

可那新娘如意却毫无痛楚和恐惧,一脸享受地躺在床榻之上。

她唇角带笑,眼中含光。

好似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一幕太疯狂了!

那血腥的场面,看得我心头乱颤,双手发抖。

眼看着王爷的大刀就要落在如意的身体上......

我强忍着胸腔的震撼,压下想吐的冲动,从头顶拔下一根金步钗,对准窗棂,用力刺去。

咔!

外面的光猛地泻入血腥一片的室内。

也打断了屋内的情形。

我不敢久留,刺开窗子转身便逃。

漆黑的夜里,我的心狂跳不止。

我简直不敢想象,若是被王爷发现我坏了他的好事,他会用什么残忍的手段要了我的命。

怀揣着浓烈的不安与忐忑,我在黑夜中埋头狂奔,一刻不敢停歇。

砰!

下一瞬,我感觉自己好似撞上了一堵墙。

巨大的冲撞力,让我猛地跌坐在地。

还不等我抬头看清情况,王爷冰冷刺骨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刚刚是你?”

很显然,我刚刚撞上的,是王爷。

此刻,他如同阎罗一般,提着流血的大刀立于我面前。

借着月光,我甚至能清楚看到王爷眼中的杀意。

但我还是壮着胆子回应道:

“当然是我!”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没看到如意都快被老虎咬死了吗?”

“你这般凶残毒辣,就不怕遭天谴吗?!”

闻言,王爷面色阴沉道: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你也该知道,这是她自愿要求的吧?”

“包括你之前说的那些女子,她们都是自愿嫁给我,主动想寻求这样的死法,我满足她们的心愿而已,上天赏赐我还来不及!”

看着他那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我愤恨道:

“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让她们一个个都如疯魔一般?”

王爷紧眯双眸,直直地盯着我。

半晌,他才开口道:

“想知道,随我来便是。”

说着,他直接转身朝王府后山走去。

见状,我快速起身,紧随其后。

我倒要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爬到山顶后,王爷带着我来到了一间屋宅门前。

“师父,此女子总在坏事。”

王爷对着宅子恭敬开口,语气里,满是敬畏。

片刻后,一道沧桑年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我知道。”

“都进来吧。”

闻言,王爷领着我走进了宅子。

屋内,一盏孤灯摇曳生辉。

案前,端坐一位鹤发童颜的道长。

道长抬眸望我,我顿觉魂飞魄散……

“太爷?”

见到道长,我不禁失声惊呼。

我家太爷乃是方外高人,世人尊称青云子。

因其掐算无差,天机尽明,四海八方求卜问卦者络绎不绝,在京城闻名遐迩。

便是金銮殿上的王侯将相,也常遣人来访。

可太爷早已羽化登仙,怎会现身于此?

我心神恍惚,目不转睛地望着太爷。

实在难以置信,已然仙逝的太爷为何会突现眼前?

更令我不解的是,向来慈悲为怀的他,为何会收这等恶徒为徒?

太爷似是洞察我心中疑惑。

他凝视着我,徐徐开口:

“丫头,老道知你心有疑虑。”

“且先回首观望这偌大京城吧。”

我依言转身望去。

月色如水,山下京城笼罩在一片诡谲白雾中。

恍如仙境,却又透着几分诡异。

未等我开口,太爷便悠悠道来:

“四年前,京中土壤遭了妖邪作祟。”

“食用土壤上作物的的黎民百姓,皆中了邪毒。”

“此毒阴损至极,无药可解。”

“那时,所有中毒之人本该魂归地府。”

“老道耗尽修为,逆天改命,为众生求得一线生机。”

“然此法终非长久之计。”

“你可见那缭绕白雾?”

“那是索命的煞气。”

“欲保众人平安,需每月献祭一位处子,方能消弭煞气。”

“王爷是老道亲授法门之人,乃是献祭仪式的主持者。”

“是以,百姓视他如神明。”

“众人敬他重他,甘愿嫁娶赴死,皆因此故。”

闻言,我蹙眉问道:“太爷的意思是,王爷此举非为害人,实则是在救人?”

太爷颔首道:“正是如此。”

“反倒是你的阻挠,才是真正害了众人。”

“老道未料,你竟能窥破其中玄机。”

“更想不到,你会出手搅乱此事。”

他的声音突然高扬。“但你此般行径,恐怕要酿成滔天祸事!”

“柳姑娘,不就是你不从之下的祭品吗?”

“倘若你再阻拦这祭祀,我费尽心力救下的黎民,终将因你而殒命。”

我凝视着他,问道:“太爷以为,那我该如何是好?”

话音方落,太爷取出一柄短刃递来:

“涵儿,纵使我舍不得,然解结还需系结人,你既坏了祭祀,便需以自己的命填补此劫。”

“若不如此,必有更多无辜之人遭此横祸。”

“你若不死,方圆十里的生灵,皆难逃此劫。”

太爷语重心长,目中尽是沉痛之色。

其意却昭然若揭,是要我自绝于此。

为全众生,甘愿自绝。

我接过短刃,面露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见我迟疑,太爷又道:

“涵儿,难道你当真要苟且偷生,令众人为你陪葬不成?”

太爷与李二牛神色肃穆,静待我做出抉择。

在二人期盼的目光中,我电光火石之际,猛地将刃尖刺入太爷胸膛。

鲜血如泉涌出。

太爷面容渐显狰狞。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为,为何?”

“涵儿,我可是你太爷啊!”

我嘴角微扬,冷声道:

“莫要再装,你绝非我太爷。”

“我太爷确实是位心系苍生的神算。”

“也确实是会舍己救人的义士。”

“然而他敬重生命,一视同仁。”

“宁可舍己,也绝不会害及无辜。”

“既敢冒充我太爷,想必知晓,我最敬重的便是太爷。”

“我随他习得些许卜算之术,若所料不差,那些女子的性命,皆是祭献予你自身吧?”

“你欲以她们性命,延续自身寿数,可对?”

话音甫落,太爷面容扭曲。

化作一个陌生老者的模样。我更深地将刀刃埋入他的心脏,甚至还旋转了一圈。确保这一妖道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终究,他带着无尽震惊与不甘,魂归地府。

他一死,笼罩整个京城的迷雾,顷刻散尽。我高高站在后山上,往下看。夜色澄明。

方才还目光如炬的萧王爷,霎时间变作痴傻疯癫。

他脸上疤痕扭曲,茫然望着地上已逝的老者,惊恐万状:

“血,好多血......”

“别杀我......”

他一边求救,一边跌跌撞撞地爬下山。再权势滔天的王侯,也无非是个怕死的凡人。

后来,柳姑娘被送往医馆,因为救治及时,并无性命之忧。

而恶王爷,因为罪孽深重,被关入府邸禁足,余生再不得出。

京城里人对待葬满鲜血的王府,再也没了莫名的崇拜。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京城重又欣欣向荣,嫁娶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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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杀人魔王爷后,我拯救了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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