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枚飞镖也刺中了那匹马,马儿受痛,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就向前奔去。
马车跌跌撞撞,众人惊呼,“老太君!”
却见一道赭红色的身影快若疾风,朝那发了狂的马掠过去。
司槿用力一蹬,翻身上马,她一拉缰绳,试图让狂躁的马儿停下来,不过收效甚微。
那飞镖上抹着毒,马儿伤口上流出来的血都是乌青色的。
司槿看着马儿朝陡坡上奔去,当机立断翻身跃进了车厢。
老太君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看到司槿进来,陡然一变,“你来做什么?快点走!”
她一把老骨头了,死不足惜,要是连累了她的乖孙女儿,即便是到了九泉之下,她也不能瞑目!
马车一晃,老太君险些栽倒。
“老太君!”叶嬷嬷顾不上自己,就想过去搀扶,却被司槿抢先一步。
“祖母,抓住了,孙儿带您出去。”
话落,她用大刀将车顶破开,一手揽住一个,奋力跳上车顶。
叶嬷嬷惊魂未定,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陡峭下坡,决然道:“小侯爷,你带老太君……”
叶嬷嬷话还没说完,就被司槿提着跳了下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叶嬷嬷觉得今儿个她的老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司槿稳稳落在地上,将两人放下,她才急切道:“祖母,你没事吧?”
“无事。”老太君缓过神来,数落道:“你个不孝孙,胆子也太大了点,我一把老骨头了,还需要你来救?”
司槿看着怒气冲冲的小老太太一颗心放了下来,还能骂她,想来是没事的!
她微微一笑:“祖母,你之前不是说你不老吗?怎么才过两天就老了?”
老太君一噎,理直气壮道:“不行啊?”
她老不老,那不是看情况而定的吗?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她是为了谁!
老太君没事,反倒是叶嬷嬷之前为了护着她在脑袋上磕了一个包,这会正晕着呢。
司槿将她扶到一边坐下休息,跑下坡去将自己的大砍刀和老夫人的拐棍捡了出来。
看到撞死在一边石壁上的马,她目光一冷,提着刀赶了回去。
另一边,侯府之人看到司槿将老太君救下,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黑衣人的怒气高涨。
更是拼了命一般,出招凌厉。
只不过那些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占据人数的优势。
两方打的难舍难分,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来。
就在这时,官道上行来了另一辆马车,看到这边的动静,马车一停。
子翌朝车内的谢川道:“主子,前面有打斗。”
两方都没有什么特殊标志,唯一能识别身份的马车也已经冲下了陡坡摔毁。
所以子翌并不知道前面就是沈府的人。
“咳咳……你和子境去搭把手。”
谢川重伤未愈,今日一早听闻司槿一行人回京之后,就不顾子翌的阻拦跟了上来。
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无非两个,其一,他想确定一下沈疏桐是否重生;其二,便是出手相帮,让沈府欠他一个人情。
上一世,镇国侯府几乎满门皆亡,虽然与靖安王府一样忠的是个昏君,但对于他们,谢川是心怀敬佩的。
想到那与西凉对敌的那场大战,谢川眸子一深。
以前他或许觉得那是一个意外,但是现在……
如果能证实那个狗皇帝与沈家十二将身死有关,那么对付他的胜算就会更大一些。
就在谢川沉思之际,子翌跟子境已经加入到了前面的打斗之中。
他们联合沈家暗卫,没多久就将那些黑衣人全部杀死。
司槿提着大刀回来,战场已经清理干净了。
“沈小侯爷!”
子翌诧异,看到司槿身后的老人,他恭敬行礼,“老太君!”
“你是?”
老太君看了好几眼也没认出来眼前这个一身劲装的小伙子究竟是谁。
“老太君,属下是靖安王府的人,奉世子之命前来相助。”
“哦,这样啊!”老太君恍然。
她尚还年轻时,沈府与靖安王府是世交,只是后来不知因何走动就少了。
但谢川老太君还是认得的,当年她还抱过他呢!
谈话间,子境就驾着马车走了过来。
车帘搬起,谢川朝老太君颔首致意,“老太君安好,怀瑜身有不便,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怀瑜是谢川的字,而沈香寒的小名叫瑾瑜。
如果不是发生那样的事,老太君还想将两人凑成一对来着,只是可惜了!
“世子不必客气,若论礼数,应该是我们跟你道谢才对。”
老太君看着车内脸色苍白却难掩俊美的人,关切道:“世子身体可有大碍?”
“劳老太君挂心,怀瑜并无大碍。”
谢川将视线落在默不作声的司槿身上,“不瞒老太君,怀瑜此前在玉清寺后山身临险境,幸得贵府小侯爷伸以援手,此番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
“哦?竟有此事?”老太君诧异。
后山的事情司槿根本没有告诉老太君,听到谢川说,她才知道。
谢川淡声道:“确有此事,当时子翌还将霸王刀赠与小侯爷了。”
原来这刀叫霸王刀啊?
司槿觉得这名字跟这名刀很配,看到谢川投过来的视线,她将霸王刀往肩上一扛,目露警惕。
这家伙不会是想将刀要回去吧?
她这防贼的模样,让老太君看得握着拐棍的手蠢蠢欲动。
她压下心中的疑问,朝谢川道:“世子客气了!”
这不孝孙,究竟还瞒着她多少事?
有外人在场,老太君也不便多问,只能暗自气闷。
谢川见四下没有马车,便问:“老夫人的车可是毁了?正好怀瑜马车宽敞,老太君若是不介意,怀瑜送你们回京。”
老太君求之不得,此地距离京城,坐马车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要是走路,也得要一个时辰。
她与叶嬷嬷腿脚不便,能坐马车再好不过。
当下便应道:“那就多谢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