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乐潼心里生出一丝同情,这少年看样子也没有比她大多少,如今失了忆,一个人怎么活得下去?
尚且不说这少年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这样,她也会于心不忍的。
“娘,我看他这样子不像是坏人,你看他现在这副模样,我们要是把他赶出去,他一个人怎么活的下去?娘,你总不希望身上背上一条人命吧?”郁乐潼开口劝道。
沈言卿听到这话,暗自窃喜,不愧是他的小救命恩人,就是这样心地善良,要是换了别人,他还真不敢演这出戏码。
柳宛听罢又看了看沈言卿,背不背的上人命她不知道。但是,这孩子长的怪标志的,这般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走在街上,肯定会被别人骗去卖做奴隶的。
柳宛叹了口气:“罢了,你要留下就留下吧,当初既然把他带进来,怎么说咱们也得负责到底,等他想起来再说吧。”
郁乐潼点了点头,转身进去告诉沈言卿,他可以留下来了。
“如此,叨扰姑娘一家了。”沈言卿拱手行了个礼。
郁乐潼连连摆手:“算不上叨扰,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嘛。你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为了好称呼,不如我给你起个吧?”
沈言卿眨了眨眼睛,刚想说不用,可看着郁乐潼满怀期待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是我从山里捡回来的,不如就叫拾得吧!”郁乐潼高兴的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别人起名字。
沈言卿内心无奈,面上却只能笑嘻嘻的答应:“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姑娘是拾得的救命恩人,拾得一切听姑娘的。”
躲在暗处的暗卫抽了抽嘴角,拾得,这名字起的,以后他得长点心,看样子这两个字以后怕是不能在主子面前提起的。
郁乐潼拍了拍沈言卿的头:“乖,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沈言卿愣了愣,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郁乐潼摸的很轻,可沈言卿感觉自己依旧能感受到些许余温。
沈言卿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幸福的笑了。
暗卫用力揉了揉眼睛,他没看错吧?刚刚那个丫头,可是胆大包天的摸了自己主子的头啊!
那动作,跟哄小孩似的,说的话也是哄小孩子的话。
可是,自己的主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
主子对外不算个冷冰冰的人,可主子那笑,从来不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的,都是浅浅的,那些人总说主子脾气好,殊不知主子私下里有多冷,就没有一个交心的人。
暗卫虽然搞不清楚这个丫头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是她能够让主子这样开心,又能让主子这样放在心上,自己以后定要多注意些。
第二天,郁乐潼又去了歹儿山,上次去没有什么收获,这次怎么也要折腾点有用的东西回来。
好说歹说,再带上陈寡妇一起,柳宛这才同意了进山的事。
这次,有陈寡妇在,郁乐潼得以认识很多以前她从来不认识的野菜。
见陈寡妇还拔了些蒲公英,郁乐潼不由得有些好奇:“陈婶,这是?”
“哦,这是婆婆丁,城里的郎中拿它入药,咱们村里人拿它煮汤吃,回去婶子给你做,可好吃了。”
郁乐潼愣愣的看着手里的蒲公英,她还从来都不知道,蒲公英还有这种用。
看来,在这农村她是不好找赚钱的方法了,毕竟她是二十一世纪城市里长大的姑娘。
唉,这要是生在有钱人家就好了,看来,穿越也是一门技术活呀!
“乐潼,你去那边,那边还有些婆婆丁,你帮婶子采些来。”
“哎,好。”郁乐潼应着,跑了过去,也不知道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沈言卿赶紧跑过去拉起她,郁乐潼想着带他来山里转转,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把他带了出来。
“乐潼,你没事吧?”陈寡妇关心的问道。
郁乐潼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婶子,我又不是瓷娃娃,摔一下不碍事的。”
郁乐潼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
这时,郁乐潼突然发现自己衣服上有一块被染上了颜色,有红色,有黄色,有蓝色……
郁乐潼脑子里灵光一闪,她记得自己昨天去镇上的时候,店里卖的衣服都是土黄土黄的麻布本身的颜色,稍微好点的衣服顶多是在上面绣上花,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花样了。
郁乐潼转过身看向自己摔倒的地方,那是一片开着各式各样花的花丛。
郁乐潼走过去,摘下一朵花在自己的衣服上用力一捏,麻布上也就留下了颜色。
郁乐潼试验成功,赶紧跑到陈寡妇面前:“陈婶,你有没有见过有颜色的布?”
“有颜色的布?”陈寡妇轻轻呢喃,一脸的疑惑,“没有,不只是没有见过,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郁乐潼忍不住笑了,陈寡妇是给镇里的人家洗衣服的。
远安镇是安平县最大的镇子,安平县的县衙就设在远安镇。
陈寡妇既然说没有,那么郁乐潼可以肯定,整个安平县是肯定没有染色的布的。
郁乐潼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吃饱喝足的情况下,自然有的是时间折腾些兴趣爱好什么的。
染布就是她的一个爱好,有一次她看见在家里染布的视频,十分好奇自己也跟着学了,没想到染着染着还入了迷,为此她还专门找到一家纯手工的染布作坊去学习。
真是天不负她啊!就这样把赚钱的门道送到她手里了。
郁乐潼又去四周转了转,发现了不少野花,能染色的也就只有那三种颜色的小花,不过没有关系,红黄蓝是三原色,只要有这三个颜色,什么颜色都不在话下。
郁乐潼还发现了山里长着野百合,月季,玫瑰和芍药。
郁乐潼又笑了,当初她闺蜜拉她一起学插花,现在看来,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镇子里富贵人家多,女人的钱,历来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