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郁乐潼看得诧异，忙让小桃端一杯牛乳过来，叫姜妍喝点儿牛乳，缓口气再说。
姜妍却是急坏了，一进屋忙就问道：“你知道李清芷和靖王的事情吗？”
郁乐潼一愣，就意识到了什么。
姜妍却以为郁乐潼不知道，连忙就说了起来。
关于昨日书斋之前，李清芷如何被自家表哥纠缠，靖王又是如何的英雄救美的事儿，给认真说道了一遍。
昨儿郁乐潼是自己偷偷行动的，好友姜妍当然是不知道，这会儿郁乐潼听姜妍说的时候，当然是装得一副惊讶不已。
将故事说完，姜妍拿了牛乳过来又喝了一口，继续道：“现在京城里头，这件事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呢。”
“甚至还有人私底下偷偷说什么，让陈贵妃干脆别举办什么赏花宴了，就让自个儿的儿子娶了李清芷做王妃呢。”
毕竟，早在这件事之前，那会姜氏女学和皇室女学比试的时候。
李清芷装出一副被郁乐潼割破了脸，引来靖王闹事那一次，二人之间的事情，就已经是沸沸扬扬了。
如今，他俩这般“郎情妾意”的，若是不在一起，怕是很难收场。
“我也觉得，李清芷做这个王妃才好呢。”
郁乐潼盈盈一笑，叹气道：“就是可惜，陈贵妃怕是不会同意身份这么低微的女子，嫁给靖王的。”
姜妍听了，便道：“管他那么多呢。这次的事情闹出来，依我看，好人家有自个儿主意的女儿，怕是也会膈应了。”
王妃虽好，可嫁过去，自己的丈夫心里却住着另一个女人，这哪能行？
早膳后。
姜妍那儿还有别的事情，暂时要离开，郁乐潼便就回了屋子里头先抱了小橘，就在院子里头走着，饭后消食。
院内，因为昨天的一场雨，海棠花已经落在了地上。
红色的花瓣掉了一地，看着颇有些残败之感。
忽然，郁乐潼的身后，传来了寒山先生疑惑的声音道：“郡主？”
寒山先生，是姜家女学的女先生，她有自己的住处，不过偶尔，她也会住在女学里头。
郁乐潼记得，因为寒山先生喜欢竹子，她自己家里没地方种竹子，但姜家有小竹林，所以她偶尔才会在竹林边上住着。
今日，郁乐潼抱着小橘走着消食，脑子里却在想李清芷和靖王之间的事情呢，也没留神，就走到女学那边去了。
“先生。”
郁乐潼回过神来，就朝着寒山先生服了服身。
寒山先生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看着郁乐潼时，嘴角都是挂着几分笑意的。
寒山先生看了一眼郁乐潼身后的海棠花瓣，便问道：“郡主，是喜欢海棠花吗？倒是真巧。”
真巧？
郁乐潼眼神略微眯了眯，有些不解，便就问道：“可是先生也喜欢？”
“不是。”寒山先生却摇头，道：“是你母亲喜欢。”
她母亲？
郁乐潼一愣，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温柔的人的样子。
关于自己的母亲，郁乐潼其实记得的不多，只记得她抱着自己的坐在腿上时，她脸上那温和的笑容。
带着她骑木马时，脸上宠溺的笑容。
仿佛，她什么时候，都是笑着的。
想起这个来，郁乐潼的唇角稍稍颤抖了几分，便问道：“我母亲她，喜欢海棠花？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寒山先生曾经和郁乐潼的母亲姜氏，乃是姜家女学的同窗，也是好友。
关于姜氏的事情，她自然是记得一些的，便大抵说了。
其中，关于海棠花的部分，寒山先生就道：“当时课上，先生问我们喜欢什么花儿。梅兰竹菊，四君子喜欢的人自然多，你母亲却说，喜欢海棠。”
“她说，海棠娇艳，却无香。人就应该和海棠一样，无香。”
海棠无香？
郁乐潼一愣，再看向地上的海棠花瓣时，不知为何就觉得自己的鼻尖稍稍酸了酸，眼眶也红了。
寒山先生大概是注意到了郁乐潼的情绪了，便道：“那年，你母亲要跟你父亲出征。当时我还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却不曾想…出了意外。”
提起当年的事，寒山先生也有些伤怀，再看郁乐潼时，眼神更温柔了，安慰道：“没关系。”
“我虽是你的先生，但我也愿意将你当做我的女儿。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跟我说。帮得上的，我会帮你的。”
“嗯，好。”郁乐潼温和答应，朝着寒山先生服了服身，便问道：“不如，我做你的干女儿可好？”
寒山先生闻言一愣。
她这辈子不会有孩子了，可她却无比喜欢孩子。
如今看着乖巧可爱的郁乐潼，寒山先生心中自然满满的都是欢喜。
“可以的，可以的，太好了。”寒山先生抱住了郁乐潼，眼眶也红了。
当天晌午过后。
郁乐潼从女学回去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又变得稍稍有几分的阴沉了。
“你去女学了？”姜妍有些意外，便问道：“寒山先生回家了吗？这几日那边的竹子那么好看，应该还没回去吧？”
“没回。”郁乐潼道：“她和我讲了一些我娘的事情，所以就多待了一会儿。阿妍呀，你爹什么时候回家呀？”
姜老夫人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大的，自然就是姜妍的父亲，小的嘛，则是郁乐潼的母亲。
姜妍的父母如今放了外任，不在京城，至于为什么没带上姜妍，则是因为姜妍快到婚嫁的年纪了。
二老不想耽搁姜妍出嫁，又觉得地方上不如京城才俊多，就将姜妍留了下来。
再者——
姜妍的父亲这次归京以后，怕是以后都会在京城任职了，自然而然，女儿还是留在京城比较好。
姜妍知道，郁乐潼这是想听大舅讲故事了，便道：“我也不知道呢。说是明年会回京述职，但也说不准…”
“…”
郁乐潼听了这回答了好似没回答的答案，便无奈叹气。
忽而，外头小橘又跑了进来，在郁乐潼的手边上蹭了蹭，一脸困倦地就回了蒲团上，躺着睡觉了。